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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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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华说的好地方,辞元楼着实没想到。是郊外的皇家宝光别院。不同于皇宫中的堆金积玉,此处的别院古色古香,清幽寂静。
参天古木,闲花秋月。院子里的仆从见了两人的突然到来,却未见半分惊慌,领头的管事未久便安排了地方,在院中紫竹林间设了座供两人休憩。
两人在宝光别苑过了大概此生以来最清静美好的五天,这五天里辞元楼看书,冠华便躺在他腿上睡觉,辞元楼题字作画,冠华闲得无聊便在一旁给他磨墨递茶,辞元楼下棋冠华便捏着棋子跟他杀个来来回回。
偶尔书看得差不多了,称着他闭目养神的空隙里冠华便醒了,扒拉着他的头便是不长不短的吻过来,绵长而甜蜜。偶尔画还未干,他伸了手习惯性的去端茶杯手却被冠华一拽,便不设防的跌了个满怀。偶尔棋下到一半,总是输子的殿下没了耐心又不服气在棋盘上讨不到好处便直接抱起他到房中讨点甜头。
倘若日子一直这样恬淡的过着,大概这便是最幸福的模样了。
但幸福二字,辞元楼从未想过,想来过得逍遥自在的太子也从不在意,只是天意弄人,老天爷惯会做的事情便是在你最为潇洒自在的时刻给你当头一棒,叫你痛的鲜血淋漓。
天启二十七年十月,辞元楼和冠华在宝光别苑的第五六日清早,尚未来得及洗漱的二人便被一列的带刀侍卫请回了皇宫。有耿直端正的官员上奏陛下,当今天子不务正业,纨绔乖张,太傅纵其行为,日日同起同卧,不过是佞幸宠臣。陛下龙颜大怒,当堂下令将二人捉拿回来。
这事,若没有人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说出来,陛下或许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毫不留情的兜了出来,涉及到皇家威严,便不得不坐视不管了。琼国虽民风开放,不少官员家中亦有男宠弄臣,却都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而今却是太子殿下和陛下钦点的太傅大人。
辞元楼和冠华被带回来时,满殿寂静,所有人接敛声屏气不敢抬头,唯有那参奏的正直官员一脸正然,毫无畏惧。
皇冕龙服的帝王隐含雷霆之势摔了桌上的奏章问二人是否确有此事,辞元楼伏在地上,准备了满腔的措辞,还未出口却被那朗声如玉的声音打破:“父皇,我与元楼乃是真情实意。”
不明不白的一句话,此刻说来却是等同于承认,辞元楼闭了眼,不由苦笑,任性的殿下啊。
果然,皇帝大怒,甩了袖子走下来,即使这样盛怒的情况下,那步子亦沉稳得很,踹在冠华身上的那一脚,却是从所未有的重。
冠华被踹倒在地,一时半会未曾有动静,未久便见有一丝血迹从嘴角印出,被他极快的用衣袖擦了去,脸上却带着不畏生死的笑意,仍旧爬起来跪着,“求父皇成…”
“是罪臣故意接近殿下,勾引太子,太子从未对臣有过其他用心,一切所为皆是臣一人为之。臣自当罪该万死,请陛下赐罪。”一身石青长袍的太傅大人苍白的一张脸,说的每一句话却是字字铿锵,仿若这不是在认罪一般。
天启二十八年十二月,天牢之中。
惯爱用珠玉珞子束发玉冠的皇叔站在深深的铁栏前,看着枯草铺地习地而坐穿着囚服的白衣人,不由叹息。
一旁的士卒解了钥匙开了牢门安静离去,温朗清雅的天叔才走进了牢笼,对着地上之人道:“走吧,元楼。”
枯发蓬松面容憔悴的辞太傅半晌才转着僵硬的身子过来吃惊的看他,“我,怎么…”声音艰涩暗哑。
玉面温声的天叔瞧见他似行动不便,蹲了身下来扶他:“冠华被关在东宫一年才放出来,放出来不久却又跑到陛下殿前长跪不起,求陛下开恩,跪了四天四夜,连累他母后也同他一起跪着,陛下最后无奈,才将你放了出来。”
辞元楼颤着声子,却不忘问他,“冠华现在如何?”
“无事,不过近来天气寒冷,他感染了点小风寒,怕是要将养几日才能来看你的。”
扶着他走出天牢,才是想起般又续道:“啊,对了,太傅府已封,冠华另外给你安排了处院子,虽比不得你从前的府院宽阔,你便将就着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