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映紫台》汐馨月

49、天魄入魔毁修成

　　49.天魄入魔毁修成
　　虚念情慢慢地对灵夏说着经过。灵夏时而握拳时而又松手，内心的斗争澎湃也是自然。
　　讲述完毕过后，三人皆沉默了一阵子，最后还是灵夏叹了口气道“我明白的，哥，不怪你……”
　　“可我会怪我自己！这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原谅自己！”虚念情难以抑制地暴躁起来。
　　“够了！”游天魄突道，随即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灵夏，语秋现在在水青宫，你去看看他吗？”
　　灵夏一顿，明了，低头“好……”

　　水青宫内，虚语秋在水晶棺里静静地躺着，游天魄扶着挺着大肚子的灵夏走到棺前，灵夏顿时泪晕满眶“秋……”灵夏挣开了游天魄的手，扑倒在虚语秋的水晶棺盖上。
　　“灵夏……你……注意身体。”游天魄也不好受，轻拍着灵夏的背，劝道。
　　灵夏哭着哭着便晕了过去，之前再好的准备在面对自己夫君的尸体的时候化为乌有。游天魄忙出手，将真气输入灵夏体内，灵夏才缓了过来，眼神已清明了许多。游天魄将灵夏送回府中，又叮嘱虚念情好好照顾她后，才回到水青宫里，望着虚语秋道“以前我不承认自己爱你，而今……我能否认对你有情……但上天为何要用如此残酷的手段让我明白？早知如此，我在当日要了你的时候便应立你为后……没了你，我要累好多啊……语秋……身累……心……更累……”

　　紫归，瞻星宫。
　　“什么？虚语秋死了？！”司空清煌对着探子疑道。
　　“是的。”
　　“好的……你先下去吧。”司空清煌见探子告退，便一头靠在了椅背上“死了……虚语秋死了……”司空清煌一想到游天魄如今该如何消沉便坐不住了，起身便要用影踪奔到弥青去。
　　正巧碰见月华烟抱着承启在门外准备进来，司空清煌匆匆说了句“有要事去弥青一趟，让习令监国”便离开了，留月华烟抱着承启莫名其妙地站着。
　　游天魄这几日根本合不上眼，一闭眼全是虚语秋的脸，一睁眼便是虚语秋永久沉睡着的冰冷的棺材。
　　几日下来，游天魄精神严重恍惚，体内源自天狐的血脉因为自制力的下降开始沸腾。游天魄的瞳红得亮了起来，如一只嗜血的兽一般，游天魄拼命地想压制住那股魔性，平日里积攒的修行根本不足以与血脉中的力量抗衡。渐渐地，游天魄感到自己的银发随灵力起伏翻飞，手上的指甲暴长，又硬又尖的指甲随着手的动作而飞划着，游天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便以指甲刺入自己的大腿，奈何天狐力暴涨时，治愈能力也比平日里强上许多，自己只感觉到刺入时的一点痛楚那伤口便又瞬间消失不见。游天魄发疯似的将指甲陷入肉中，不将它拔出，眼见自己的鲜血顺着腿部流在地上，血腥味让游天魄的兽性感觉越发强烈，早已隐起的白狐尾巴也渐渐长了出来，游天魄痛苦地趴在地上，身体的剧变让他感到自己即将入魔，而此时，灵敏的感官感觉到有人接近自己，回手便是一个利爪划破了来人的外衣，司空清煌看着游天魄，呆住“天魄，你怎么……怎会变成这样？”
　　游天魄看见司空清煌，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伤害他，身体却止不住地向司空清煌发动攻击，司空清煌则能闪则闪，闪不开便以不会给游天魄带来伤害的力道挡下来。
　　游天魄几次攻击后，终于爆发了魔性，一击夹杂着灵力的招式打破了虚语秋的水晶棺材，水晶棺底部厚达一米，破裂后，虚语秋无力地跌在一片碎片中。游天魄刹那清醒，司空清煌乘机冲上去将自己至寒的真气输入游天魄的体内，游天魄随着司空清煌的真气在自己体内的流向而调整自己的内息后，慢慢地，游天魄的狐尾已经消失，滴血的瞳也恢复成平日里的淡红色。
　　“天魄……你方才入魔了。”司空清煌收手后对游天魄说道。
　　游天魄则不答，以术法将水晶棺修复成原状后，抱起了虚语秋，亲了亲他的脸颊，及其温柔地道“语秋，抱歉，打扰到你了，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吧……”说着便微笑着将虚语秋放入修复好的棺中，盖好棺盖。
　　“天魄……虚语秋已经死了！”司空清煌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我知道……”游天魄吸了一口气，叹道。
　　“你知道还……他……”
　　“不用你多说！我只是想尽量对他好一些……”游天魄难得对司空清煌说了句重话，眼睛却一直看着虚语秋，道“语秋，对不起，我和司空清煌是不会幸福的，你这个傻瓜，还说什么让我和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以前对你好一点……不要动不动就让你做这做那的。”
　　司空清煌愣了一下“天魄……我刚刚探入你体内发现你体内的毒素已经积攒到了极限，我给你的凝玉丹呢？你是用来给虚语秋的尸体防腐了？”
　　“有什么问题吗？你既然把凝玉丹给我了，怎样处置便可以由我了吧？”游天魄反问，但目光却仍没有离开虚语秋。

　　“你疯了……”司空清煌不可思议地看着游天魄。
　　“是啊……我每日闭眼看到的都是语秋的笑靥……我是多想早点随他去了。可这个王朝还在这，我能疯，但不能死，我一死，天下必定大乱。还是你希望我早一点死呢？这样这个天下便可以完全是你的了？哼，别做梦了！语秋一直守护着的这个江山，我不会让给你的！”
　　“天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希望你死呢？”司空清煌越来越觉得游天魄不可理喻。
　　“你不希望啊？呵呵……是啊，我死了，你就少了一个追求者了，看我一直爱你爱到痴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世人皆云你我乃千古一帝，可你知道我不过是个全心为你的傻瓜而已，你很开心吧……”
　　游天魄说不下去了，因为司空清煌给了游天魄一个拳头“游天魄！你适可而止！你以为虚语秋看见你这样会高兴？他一直想让你幸福啊！所以才放开你，希望你不要放弃我，也希望我能爱你……他跟我聊过，说爱你是他的事，你爱我是你的事，你和他都在追求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他为你付出因为他感到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事是件幸福的事，而今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只会让大家都痛苦，你知不知道？虚语秋已经解脱了，我虽不知他是怎么死的，但看他嘴角那抹微笑，他应该是怀着幸福离去的吧……他已找到了他的幸福，你又是何必驻足而不前呢？如今还有许多人需要你：百姓、众臣子、灵夏母子，还有……我……天魄！”司空清煌抓住了游天魄的肩膀“看着我，看着现实，看着语秋的笑脸，逝者已矣，存者的生活仍需继续……”
　　游天魄的脑慢慢复苏了起来，喃喃“是啊……我的生活仍要继续。”游天魄走到了虚语秋身边，以手摸着虚语秋的棺盖，像是在抚摸着虚语秋苍白的脸庞“你一定不希望我不开心……”
　　司空清煌看着，笑了笑“是啊，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别让虚语秋担心。”
　　游天魄淡笑，“我知道了，谢谢你，清。”
　　司空清煌摇了摇头，松了口气“我还怕你直接入魔就回不来了呢！这回修行毁了不少，要努力修炼回去啊！”
　　“嗯……”游天魄对着司空清煌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了虚语秋“语秋，我会连你的份一起，守护卓卿王朝！”

　　第二天早朝，游天魄宣布了虚语秋的死讯，追封虚语秋为墟始相，谥号璇光。将虚语秋封为墟始相，意为游天魄时期永不封正相，虚语秋是游天魄永远的丞相。虚念情的副相便已位极人臣。
　　“虚丞相护驾而死，真是忠心耿耿，不枉平日里圣上对他的万般呵护，真是为我等做了个表率啊。”吏部侍郎在退朝后便大声拍起了虚语秋和游天魄的马屁，但那语气怎么听怎么无半点尊敬，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有耳之人都听得出这是讽刺之话。虚语秋平日在朝堂上做事说一不二，得罪了不少官员，因此如今为他说话的倒少之又少，虽说如今位极人臣之人为虚语秋的哥哥，但谁都知道虚念情为半路回来的，两人的感情如何还无甚知晓，万一两人其实仇深似海，这时开口为虚语秋说话不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吗？
　　虚念情正想回话，却见许青星已一个猛拳打得吏部侍郎倒在了地上，嘴里的几颗牙同时蹦了出来。
　　“你……你殴打朝廷命官！”吏部侍郎嘴中含血地说道。
　　“打得好！”游天魄并未走远，加之耳里极好，一听便知如何，走了回来，对着埋下头去的吏部侍郎道“吏部侍郎莫晴空，朕多次想将你以留恋烟花场所之名而罢了官，次次都是语秋阻止朕，只因你举荐人才还算公平公正，派遣人才时也算人尽其才。如今看来，你心胸险恶啊！莫晴空，留下你的乌纱帽，离开这个朝廷！今后吏部侍郎由去年出使广崇过的节度使童沙担任。朕真的很寒心，一代名相竟遭如此待遇！”游天魄说完，甩袖而去，众臣则长跪不起。一时辰后，游天魄派人让虚念情、许青星以及白启先离去，其余人包括已经丢了乌纱帽的莫晴空继续跪着，思索自己今后的为官之道、为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