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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   “洪海童,这就是你送我的圣诞礼物吗?”女人的愤怒,女人的叫嚣,然后摔门而出的巨响,已经处于呆愣状态的海童无奈,看着一脸无辜的淼淼。
      “童童不吃葱葱。”
      原本还有的愤怒,却被那双无辜的眼神熄灭。柔和的笑着,似乎,内心,有着浓浓的温暖,六年,女人始终不知道自己不喜欢吃葱,可,却被一个淼淼看破,是该悲哀自己的失败,还是该检讨与女朋友之间的感情。
      “淼淼,姐姐被你气跑了,没人陪童童吃饭了,你说怎么办呢?”
      “淼淼不是坏孩子……”似乎要哭泣的容颜,却被海童紧紧地抱住,温柔的摇着,很满足,似乎,没有女友的相伴,也很足够。
      “淼淼永远是乖孩子,不过呢……”
      “……”充满渴望的眼神,让本想用严肃逗弄一下淼淼的海童忍不住笑了,“那就代替姐姐陪童童吃饭啊……”
      “嗯!”破涕而笑的快乐,手拉着手的走进饭店,狼吞虎咽的吃着所有的东西。
      似乎,圣诞节也不过如此。
      那一天,那一夜,两个人紧紧地拥抱而眠,寂静流淌。
      第二天淼淼抱怨海童的呼噜声,而海童公报私仇的用肥皂泡溅了好奇蹲在一边看得人一身。可爱的天使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泡沫公主,长长的头□□亮的披着,永远灿烂的笑容洋溢。
      那一天的后面几天,似乎这个匆匆忙忙的城市充满他们彼此的欢乐。海洋公园的奇妙;主题公园的惊险;博物馆的神秘。还有淼淼到处破坏的欲望,海童随时随地跟在后面道歉的尴尬,路边摊小吃的争夺,夜里静静地相拥而眠。
      如果不是女人的一通电话,可能,海童忘了该向女人道歉的事情,也忘了明天就要开始上班。
      像是奴才一样点头哈腰的说着对不起,收了线,可悲的自我嘲笑,对依旧茫然的淼淼,摸着他的头发,“明天要回去咯……”
      “嗯……”
      也许谁都知道,快乐的世界终会结束,一切又会回到起跑点,海童和启淼的交集,永远像是不断循环的圆,永远有着终点,永远有着起点。
      依旧是洁白的世界,依旧是熟悉的一切,不是海童家紫色系的世界,而是医院中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环境。
      早早的上班,把孩子送入病房,出门的那一刻,离开的那一秒……
      “童童,给我做手术吧……”
      惊讶地回头,看着启淼的容颜,那一份灿烂的笑容,那一份属于启淼特殊的美,不再是一个五岁孩童般的稚嫩,而是一个19岁孩子的成熟。
      “怎么……”
      “淼淼想要知道更多,不想永远这样,淼淼不要童童抱,我要自己站着,站在童童身边……”
      那一天,淼淼在一份手术危险书上压了手印,因为没有谁能担保这一场高危险的手术。
      那一天,找来了曾经是淼淼父亲的父亲签了字,就算没有关系,可,法律依旧存在。
      依然是那一天,淼淼做了全身检查,还是那一天,海童答应了这一场手术。
      又一次的落发,只是淼淼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为自己落发的童童,那一双海童熟悉的眼眸,晶莹的闪着泪花,可却没有掉下。
      海童说,会长出来的。
      淼淼笑了,点头,却被海童骂了句别动。
      然后,然后又是寂静,然后又是沉默。
      然后,然后只有电动的声音,褐色发丝落地,依旧软软的,那一夜,淼淼睡了,可海童却小心的理顺了那一片头发,看着孩子光秃秃的头,“会长出来的……”
      依旧是刺目的手术灯,依旧是没有亲属等待的手术是门外,两个紧紧相握的手,一个戴着手术手套,一个,白皙的漂亮。
      麻醉渐渐的扩散,孩子静静地闭眼,只是,那一抹微笑荡漾,“童童,帮淼淼看看,淼淼脑子里,有没有童童?”
      “嗯,好……”
      “一定哦,不可以耍赖。”
      “一定……”
      口罩后闷闷的声音,只露出双眼的沉默,一场我的战争,而你,却是我不想失去的战利品。
      那一天,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那一年,似乎很长很长;
      那一句承诺,似乎也等了很久很久……
      “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嘶哑的声音,第二年的春天,那个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孩子醒了,带着快乐,带着疲惫,可却依旧有着晶莹的眼眸。
      依旧有着氧气面罩,依旧疼痛着身体插满了管子,可一动,就看见这一年来日日夜夜守护的男人。
      而这一天,是海童值班,习惯的在黑夜里看着孩子的沉睡,朦胧间,看着了孩子的双眸。
      海童笑了,伸手,抚摸着孩子消瘦的脸庞,“瘦了,童童不喜欢了,等胖了,童童再告诉你……”
      氧气面罩后面的唇慢慢的荡漾,虽然无力的扬起,却灿烂。
      夜,依旧寂静,灯光依旧昏暗,“童,给我那你买我的日记本好吗?”
      “明天再用吧……”
      “给我好吗?”
      无奈的妥协,一本崭新的笔记本。
      记得,去年圣诞节,淼淼看着海童每天记日记,就闹着也要,只是,这日记本,从没有过。
      静静地放在那没有扎针的手上,孩子无力却静静的握着,一份幸福弥漫在无情的病房。
      “洪医生,8号病房……”
      “好,我马上去……”
      ……
      ……
      月光洒落,风吹着蓝色的窗帘,透过没关的窗户,泛起完美的弧线……
      ……
      ……
      很久很久以后,故事似乎已经结束,因为这一段故事持续了太久太久的时间,久到那一天男人手术出来看见的一切。
      久到男人离开了这一所高级医院;
      久到男人消失在那喧闹的城市;
      久到有个女人控诉着被一个无情的男人的抛弃;
      久到……
      ……
      ……
      春天,走了又来,杂草似乎随风飘摇,绿油油的一切,洋溢着朝气蓬勃。
      一个孩子,站在星光下,张着双臂灿烂的笑着,那一张彩色的照片,静静地镶在小小的是石头之上,似乎孤独,可那墓地旁边满满的鲜花,让人知道,他并不孤独。
      风吹过,墓地上小小的日记本被吹开。
      空白的所有,风却让他却停留在那一张唯一拥有的文字下……
      童,我想,我脑子里有你;
      你我,从不是恋爱。
      ……
      ……
      男人走了,又来,似乎已经垂垂老矣;
      似乎……
      男人的无名指上,戴着银白色的戒指,而另一个……
      似乎,被谁,带入了天堂……
      ……
      ……
      “你我,本就不是恋爱……”
      ……
      ……
      “因为我爱你!”
      又有风吹过,静静的合上了那画着卡通形象的笔记本,静静地,不再开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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