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 三个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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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猪，自从小黑离我而去，我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伤心涕零，无以复加。如今，总算又有了你，你可不能辜负我一片赤诚的真心啊。”
“好好好，我承认，你跟小黑是长的非常像，特别是毛色，简直一模一样，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拿你做替身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乖～拱拱，蹭蹭～”
繁星满天的夜幕下，一个老婆婆蹲在路边，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猪，她一边轻拍小猪，一边喃喃轻语，说完话，她笑着将小猪又抱紧了紧。小猪一身白色的肌肤，没有一根杂毛；老婆婆一脸褶皱的肌肤，满头白发。
你见过抱着猪做宠物的老婆婆吗？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
任何时候，把猪作为宠物，都很引人注目。
所以牙子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老婆婆。
牙子是跟踪一个年轻男子来的，他一路跟到宠物市场的时候，不仅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老婆婆，也同时看到了最后几个已在收摊的中年人。这个时候，市场岂非就该空荡荡了。空荡荡的市场是不是应该很难藏人？但是那个他跟踪的年轻男子到这里就消失了。
牙子来火，他本来是北殷集团数一数二的情报人员，今天，却跟丢了人，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牙子硬着头皮想找人问问，他第一个就向那个抱着一只白猪的老婆婆走过去。
在本该空荡荡的地方有几个人，本该早点收摊却一直拖到很晚的中年人和蹲在路边好像在等人的老婆婆，若是你，你会问谁？是不是也会是老婆婆？
这个老婆婆实在已够老了，一脸皱纹，嘴巴干瘪，弯腰驼背。她还蹲在路边，更显得低。于是牙子不得不弯下腰跟她说话。
“老人家，你刚才看没看见一个大约……这么高的，身材适中的年轻男人从这里经过？”牙子一边比划一边问，初春的天气本是乍暖还寒时候，但是晚上绝对已无暖意，可是牙子仍是急出了一头汗。
初春的晚上，不但无暖意，甚至还有阵阵寒意。老婆婆抬头看了牙子一眼，紧了紧衣服，小猪又贴她贴的近了些，已完全窝在了老婆婆的怀里。老婆婆道：“你说什么？年轻男人？我不等年轻男人，我在等我家老头子，我家老头子已不年轻了。”这个老婆婆的声音一点都不苍老，嫩的犹如少女。这一点也不奇怪，你可以问问你的祖母，她有没有过在电话里被错认成你的经历？
牙子苦笑，难道这竟是个半聋的老婆婆吗。
牙子刚想离开，他想他还可以打探打探，也许还能找到踪影。老婆婆却说话了：“不过年轻人，你若是愿意做我的情人，我也可以考虑。”
牙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急急说道，“不用了，我还有急事，先行告辞了。”
“先别这么急着走呀，陪我老太婆聊一会儿吧。这么晚了，我一个人还真有些孤单。”老婆婆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牙子的衣角。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牙子一声暴喝，便出手了，一只黑洞洞的装了消音器的枪口便要抵上老婆婆的额头。因为他已看见，这只抓住他衣角的手，非但没有皱纹，还细腻光滑，这样的一双后，绝不会属于老人家。
老婆婆速度却更快，她瞬间便站了起来，因此牙子的枪刚好抵上了她怀里抱着的小猪。噗的一声，猪肉被子弹穿透，同时便有一只匕首抵住了牙子的咽喉。
此时，这老婆婆已挺直了腰，展平了背。小猪已流着血摔落到地上。透过紫色的风衣，便可看见曲线玲珑，那绝不是老婆婆会有的身姿。
老婆婆伸手揭下了一张皮，便露出一张水灵灵的脸庞。虽然还是一头白发，却绝不会有人认为她是个干瘪的老婆婆。因为她非但不干瘪，还很饱满，就像夏日荷叶上的露珠一般剔透。
看见了美女，你会不会开心的笑？
可是牙子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谁的脖子上架着一只匕首，都笑不出来的。
‘老婆婆’一叹，似自言自语道，“何必非要我动手呢，可怜我那小猪，还没有个像样的名字，就丧命了。幸亏我还没给它起个正式的名字，要不还不得伤心死？”
“你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只要乖乖的在这儿待上五分钟，我就放你走。”
“五分钟？”
“是啊。”‘老婆婆’舔了舔唇，笑眯眯说，“别乱动啊，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失手，虽然我并不想杀人。”
“怎么？难道暗夜精灵这次也要插手，紫雅轩？”
‘老婆婆’微怔了一下，仍面不改色道：“你的话，好像太多了。”刚刚还满眼春意融融，现在这一句却忽的冷若春冰。
“紫雅轩，别装了，还有谁，会习惯性的选择紫色的衣服，会养猪做宠物，而且还能易容的骗了我？除了你，暗夜精灵的紫雅轩，我们又见面了。”牙子索性慢慢闭了眼，嘴角有一丝讥诮。
‘老婆婆’却又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了你？恐怕你现在就是追上了他，也已晚了。”她不理会牙子的疑问，径自接着道：“姓赵的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呵呵，回去的路上。”
“你！你为什么要帮南赵？？”
“你这阶下囚，有资格质问我？我现在不想说了。”‘老婆婆’突又冷了下来。
“你最好别试探我的底线。”‘老婆婆’又冷冷道。牙子虽是情报一流，可是身手却真不如这‘老婆婆’，所以他刚动了一动，便被这句话说的不敢动了。死在这人手里绝不是明智的行为，不怕死不代表要死的无价值。
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老婆婆’的脸色已变了几变，脸色反复多变的人，心意通常也反复多变。牙子还不想死，至少他先要弄清楚她到底是谁。
要用匕首指着一个人的咽喉或许并不容易，但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都能做到。要用匕首指着咽喉连续五分钟也不容易，特别，是在没有连续刺激，人会松懈的时候，更不容易做到。所以牙子就闭上了嘴，不再分散她的注意力。
初春的夜风还是刺骨的冷。所以‘老婆婆’在快到五分钟的时候，就有了零点几秒的松懈，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不能察觉。可是牙子却察觉了，他不但察觉了，还很好的利用了这个时机。他一发现就立刻扭头后翻，然后迅速拣起了地上的枪。
‘老婆婆’冷笑：“你以为我会给你留子弹？啧啧，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天真。一点进步都没有。”‘老婆婆’说着，又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皮，缓缓走近牙子，一边自语：“你不说我也想拿下来了，这玩意戴的我真不舒服，伤皮肤啊，哎！”
牙子笑道：“你果然是紫雅轩。”
“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次是怎么看出来的？”紫雅轩理了理衣襟，一脸求教的表情。
“你以为，我还会再被你骗第二次？哼，除了你，谁会这么变态戴两层面具！真以为自己玩儿变脸的啊。”牙子不以为然，算起来北殷的老大跟暗夜精灵的老大还是同门，被这小丫头骗一次已经被同行耻笑了，要是再被骗第二次，我这情报部门也别待了，直接退役得了。
“呵呵呵呵，受教了。不过，谢谢配合啊，姐姐有奖励哦，那头小猪赏你了。”紫雅轩一边笑一边迅速没了踪影。
ＫＡＯ！牙子惊觉，五分钟了！竟被这丫头又骗了一次？！！
牙子苦笑着低头看那小猪，那小猪作为宠物，竟连名字都没有。没有名字的宠物，到底受不受宠？牙子并未下结论，因为他就知道，有一个人，虽没有名字，却人人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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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年轻男子踉跄着跑出宠物市场，刚刚身后有人跟踪，他一路都没摆脱，却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的碰上了几家店主晚收摊，居然就这么躲了过去。他正庆幸着跑进一条小巷，这里有条暗道可以到安全的地方，而且小巷两边都是他的暗哨，巷子很安全。
可是今天晚上好像怪事特别多，年轻男子一抬头，就看见巷子里的暗道口摆了一张桌子，正好挡住暗道的入口，桌子边坐着一个黑衣女子，黑衣黑发，似乎融进了夜色，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这黑夜里突然看了，如同见了鬼魅。黑衣女子一边喝着一坛酒，一边在啃一只鸭子，那只鸭子似乎还热着，还冒着油，散发出甜香的气息。边上还放着一把香蕉。这个搭配很奇怪，但是年轻男子似乎不打算理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到安全的地方。
他正想绕道，黑衣女子却说话了：“哎，路过此处竟不拜拜土地爷我，滑倒了可别怪我啊。”女人一边说一边啃鸭子，她的吃相一点都不像女人，她只粗粗的啃了鸭胸脯和翅膀大腿，却不细细的啃掉肉丝，就把带着许多肉丝的骨头仍到了一边。她吃的部位也很奇怪，一般下酒的鸭子，最好的总是头和脖子，但她却碰也没碰。似乎吃这些地方的肉都要花费她不少力气，她能不花力气就绝不会花，能花一分解决，就绝不会花两分。是她够精明？还是她根本就懒惰？世上有些事，本来就分不清。
男子冷哼了一声，脚下却没停。谁料……“啪！”
“哎……”黑衣女人站起来，一边叹气，一边自语道：“想我这有名的乌鸦嘴你都不给三分薄面，我不是提醒过你要小心了嘛，作孽啊。”
黑衣女人感慨完又接着问：“钱进？”
被唤作钱进的人一声怒吼从地上跳了起来：“你若不衬我注意力在你身上时，把香蕉皮故意扔在我周围，我怎么会摔倒？！”
难道有香蕉皮就一定会摔倒？难道他不知道，要暗算人，也是要有些本事的，并不能靠巧合？乌鸦嘴若都能应验，那么这个人本身，就不可小觑，她会不会就是夺命的修罗？可是人在盛怒中，又岂能冷静思考？
“你好，我叫南宫墨园，请多指教。”黑衣女人对他的大吼置若罔闻，却忽的笑着伸出右手。
“你好，钱进。”钱进蒙了一下，这是什么状况？可是多年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他，已经习惯性的几乎条件反射般伸出了右手。微笑的人，岂非让人不容易拒绝？
就在他也伸出右手的一刹那，南宫墨园的左手已奇迹般的出现了一把枪，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黑色的枪身泛着幽蓝的冷光。
钱进就那样倒了下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那样死了，因此一双眼睁的老大，似乎想看清楚，可是，他永远也看不到了，死人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哎……”南宫墨园摇摇头，吹了一下枪口，说：“瞑目吧，我枪下从不沾无名鬼，怪只怪你得罪了人。”
夜风更冷，隐约中带来南宫墨园的轻声呢喃：“有些习惯，还是不要养成的好啊。”
她说的是什么习惯？比如易怒？比如走路的步伐大小？比如，抽烟？有些习惯，你并没觉得有问题，当你意识到它的严重性时，它已可以要了你的命。
南宫墨园是不是可以利用你的习惯要你的命？那么，到底是她要了你的命，还是，你自己，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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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星月剧团这个月已经丢了三本账簿，两张脸谱，最奇怪的是，剧团的厨房还丢了五只烤熟的鸭子。难道烤熟的鸭子还能长翅膀飞了？
星月剧团上下都忧心忡忡，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五次开会了。胖胖的吴老总坐在办公桌前，把面前的团员一个个的扫视了一遍。其实说是扫视，他只重点看了一个人，不是用怀疑的目光，而是用猥琐的目光。一个正常的男人看美女不一定会猥琐，但是猥琐的目光一定看的是美女。
思雪是个很美的女人，也是个很冷的女人。其实比她美的女人也有，但是她的冷，却为她增添了冰山美人的气质。有些男人，就是喜欢找座冰山回家挨冻的，这可真是奇妙。
思雪显然就很对吴总的胃口。所以吴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把她看了个遍才肯罢休开会，那眼神几乎让思雪觉得自己没穿衣服。
剧团的台柱子显然很不满意，思雪只是个跑龙套的，烂泥扶不上墙，凭什么老总对她刮目相看？女人希望男人对自己有欲望，却最好只是有欲望。这不是很奇怪？遇上那种赤裸的眼神，躲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吃醋？
其实，如果吴总知道思雪是暗夜精灵的人，也许就不会这样看她了。暗夜精灵多的是杀手，而杀手通常都很冷。一个心不狠手不辣的人，似乎很难做杀手，而心狠手辣的人通常都很冷。
但是思雪不是杀手，本来思雪的冷几乎让她成为最合适的杀手人选，可是她最终却成为了一个偷儿。
所以你应该知道，忍受不了那种赤裸目光的偷儿会做什么了。三本账簿两张脸谱并不多。可是她为什么要偷鸭子？难道她吃不饱？
“雪儿，你们剧团的老张烤鸭子的水平真是高啊。”南宫墨园一边吞咽口水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思雪。
“哼，你这么好吃懒做嘴刁的人都说好，他到是面子大。想吃自己去。”思雪不屑一顾。
“额……好雪儿，这不是没你专业嘛。嘻嘻，我的代号叫小猪嘛，好吃懒做很正常，你不会才知道吧。”南宫墨园开始厚脸皮，反正每次思雪都就范，有东西吃还能顺便满足思雪恶作剧的恶趣味，实在是一箭双雕啊。
“皮厚。”思雪冷冷说，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入夜，一道白色的身影潜入厨房，正是思雪。一个人若在夜间偷东西都不穿夜行衣，那么她若不是傻子，便是对自己极有自信。思雪显然不属于前者。
“你你你，思雪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声音戛然而止，声音的主人满眼的惊疑与惶恐。
这时，窗口钻进一个矮个子男人，男人微微叹息：“他只是起夜撞到你偷东西，又没发现你的身份，不必赶尽杀绝吧。”
思雪冷冷的一眼瞟过去，“我虽是贼，自保到还不是问题。你有意见？”自保不是问题的意思通常就是，若是打起来，被杀的一定是对方。这岂非已不是杀手胜似杀手？
矮个子男人哆嗦了一下，说：“思雪我要是死在你手上，一定是被你冻死的。老板让你回去一趟，老时间，有任务。”男子说完便要走。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思雪却叫住男子，神色间竟已有些动容。是什么，能让一个如此冷的人动容？
“我说过，她是灵猫。”男子也已正色。
思雪叹了口气，徐徐说：“没名没姓，仿佛不曾存在过，却是道上最出名的杀手，跑的都是大任务，从未失手过。人人敬她三分，有人说她使一条银鞭能从枪林弹雨中自由进出，人送外号‘玉手扬鞭’；有人说她动如脱兔，灵若猫妖，人送称号‘灵猫’。可是她却总是单独行动，甚至从未在暗夜精灵现身过。我们都查不到她的任何信息，要么这个人便是虚构杜撰，若是这个人真的存在，便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身份和秘密，因此老板将她藏的极深。她，到底是谁？”
男子看了思雪一眼，轻叹道：“该你知道时，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你已问的太多了。”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1章 三个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