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0章 俏灵媒擅闯游龙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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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是什么人？
“是女人，三个不折不扣的女人。”破对曹操说。
“一个是女人，另两个，不是人。”浅浅对小猪说。
曹操并未多问，抬脚便走。
池儿送道：“丞相下次再来啊。”
曹操离去，却蜂拥而进许多各色各样的男人。男人在任何时候，有些本能，都无法改变，即使是大战初休，也不例外，只见池儿穿梭其中，大堂又突然多出许多各色各样的女人，一时香粉满堂，好不热闹。男人愿意去的地方，一定有女人和酒，所以惊鸿阁不光香风阵阵，同样也酒香飘飘。
孩童般的那个黑衣人，撩袍坐下，将刀放在桌上。那孩童的身高，配上如此长的一把珠光宝气的刀，本就该十分滑稽，十分游戏，可是，池儿一点也不觉得滑稽。能从曹操的警戒线里安然进阁来，而且甚至都没惊动任何人的人，绝不会是个滑稽的人，这样一个人，绝不会带一把游戏的刀。
另两个黑衣人，随侍在他两侧，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你若不是亲眼看着他们走进来，一定会认为那是两尊蜡像。
黑衣人并没喝酒，也没喝茶，事实上，他只是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只在鼻尖闻了一闻，便拿在手中把玩。
“这位客官，来我们惊鸿阁，怎能不尝尝我们这自酿的离魂醉？”池儿边说边吩咐侍女放下手中的酒壶，并摆了一桌酒。
事实上，今天的离魂醉，一开坛，便已香飘十里，只要是个男人，即便不找女人，酒虫也已被勾了出来。
可是这个孩童般的黑衣人，却连看也没有看那酒一眼。一壶上等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品的酒，就在面前散发着香气，可是他却仿佛没有看见，也没有闻见一般，还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道：“让玉音音出来见我。”
池儿刚想说话，却被一声吼打断：“就凭你这小毛孩子？你行吗？！”轻蔑的语气，“那妞儿今晚爷包了。”
一声刀颤，说话的人，已永远说不出话来了。死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的脸上甚至还是刚才的嚣张神色，连不可思议的表情都没出现，他就已经死了。
他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毛孩子”取了性命。有些人，总要给他些教训，他才不会小看人。你也要记住，小看别人，有时得到的教训，你并不一定承担的起。
那人的家奴走过来，搬走了他的尸体，站在黑衣人面前，一动不动，仿佛在等什么。
“怎么？还有事？”黑衣人冷冷道。
“是。”
“难道，你还想要我的命？”
“交差。”
“就凭你？”黑衣人笑了，别人想要他的命，他却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黑衣人手起刀落，又死了三个人。
“四个人抬走你们主子的尸身，留着你，回去回话。”黑衣人笑着说，就好像在谈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自然。
那人还不走，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怎么？还想要我的命？”
那人摇了摇头。
“秦月馨。”黑衣人淡淡说。
那人听了这个名字，便带着那四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去，走的很安静，就好像没有死过人那样。
池儿一使眼色，进来四个大汉，三个人像拎小鸡般拎走了剩下的那三具强壮男人的尸体，另一个人，拿着抹布和水桶，把地上的血迹擦了干净，实际上，刚刚几乎所有的血，都落在了死者的身上，但是死过人的地方，总会有些味道，有些忌讳，而青楼，最在乎吉利。
四个人安静迅速的做完了一切，这里又恢复了开始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围还是很热闹，有些地方，如妓院酒楼，总会发生一些这种事情，所以同时你总能看到见怪不怪的冷漠。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被仍出去，依然不会影响大多数人喝花酒。这也是妓院的好处，杀人总是更容易走脱。谁说妓院不是一个小江湖？一个弱肉强食的江湖。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黑衣人又拿起茶杯。
“你约了音音？”小猪纳闷，“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六位花魁，要她愿意见您，您才能进去的。”
“六位花魁？”
“不错，这六位姑娘乃是个中翘楚。若您没约，还是点别的姑娘吧。”小猪随即递上花名册。惊鸿阁的花名册，用极薄的竹片穿成，蝇头小楷写着各位姑娘的花名。最前面六片，每个上面有一个名字，看来就是六位花魁了。后面每个竹片上并排写着三个名字，看来就是普通的娼妓。小猪注意到，六个花魁中，有五个人的名字下面，有个朱砂红点，而另一个人的名字没有任何标记。
“这五人有何不同？”黑衣人抬眼问，此时小猪才看清他的眼，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此时仿佛轻轻浮了一层雾，盈盈竟似能渗出水来。
“这五位姑娘并不在籍，只是看得起我这惊鸿阁，便暂时栖身，因此只是献艺。”原来不在籍的姑娘是自由身，可以自己选择是否卖身。小猪顿了一顿，笑道，“若是您看上了其他的姑娘，便招呼小厮，若这姑娘没有客人，便会领了来见您。那六位姑娘，您若是想见，便要先递了拜帖，若是姑娘同意了，再约时间。”
“我若一定要见呢。”
小猪腹语，那你就试试，看我这惊鸿阁是不是好惹的。才待开口，便进来一个婢女，身着惊鸿阁统一制式的碧绿轻纱的婢女服。婢女盈盈一拜，言道：“池嬷嬷，玉姑娘有请这位公子。”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那个时候还没有曹植的《洛神赋》，不过１８００年之后有。游龙馆位于惊鸿阁的最高处，有一宽台悬于正中，台上隔了一挂七彩水晶珠帘，房间面积并不大，更无金玉妆奁，倒是有半壁古书，到更像个大户人家的书房，却最不像女人的闺房。但是住在游龙馆里的玉音音，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说她不像女人。事实上，她就是个百分百的女人。
但是暗夜精灵中代号灵猫的玉手扬鞭，却总有人说她不像个女人。并不是外貌不像，也不是身材不像，而是灵魂。为什么人们总是认为一个太有野心，太有成就的女人不像女人？难道女人就不能成就一番事业？难道女人，就一定要柔弱不堪？人们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太强的女人不是女人，可是她真的不是女人吗？
玉音音就是灵猫，是个百分百的强人。
灵猫就是玉音音，是个百分百的女人。
玉音音，肤若凝脂，面如皓月，今日她穿了一件橙色的石榴裙配短衫，一条翡翠色的腰带松松搭在腰间，更衬着蛮腰如柳，身材姣美，一头乌发竟如绸缎般亮泽。此刻，她正坐在房中，轻抚着一把古琴，琴弦断了一根，可是她依然像在抚弄一张完整的琴。
婢女带进三个黑衣人，便退了出去。
“秦月馨？”玉音音开口，她的声音竟也如此好听，仿佛清泉叮咚，黄莺鸣翠。
玉音音看了三人一眼，道，“我记得，我只邀请了公子一人。”
“哈哈，不错。”秦月馨并未回答，反倒接着说，“玉音音，果然名不虚传，佳人如梦如歌，只可惜不能常见。玉音音，你倒说说，你放出风声说每月只露面一次，那其他时候，你倒是做什么去了？难道花魁还可以赶场子？”说到最后，语气里已有了不屑。
玉音音面不改色，甚至连一丝恼怒也没有。
左右进来两个婢女，用玉钩钩起珠帘，七彩水晶在灯光下晃动，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便如许许多多的彩虹，一时间如梦如幻，场景不真切起来。
玉音音焚香净手，盈盈坐下，只静静抚了弦，一曲琴音便自指尖泄了出来，一时大厅里鸦雀无声，竟似听的痴了。
一曲终了，悄无声息，玉音音言道：“今日惊鸿阁开门大吉，音音送上这一曲，祝傅池嬷嬷生意兴隆，献丑了。”话毕一拜，便款款走回游龙馆中，待楼下众人醒过味儿来，哪里还有玉音音的身影？
“你用的琴，断弦为何不续？”秦月馨好奇，她竟用断弦琴谈出如此天籁，若是一柄好琴，岂不是神曲了。
“我的琴音，可还能如公子法眼吗？”玉音音问。
“实在是好的很，我还没听过更好的琴音。”
“既如此，又何必续？”
“弦断已出天籁，弦满不是更完美？”
“弦断弦满本无区别，音并不出自琴，而是出自人。你若足够信任，足够欣赏，断弦琴也一样有天籁音。你若存有怀疑，心有不满，再完美的琴也会出蠢乐。不在乎琴，在乎人也。”
“音音姑娘似乎已不介意他们两个了。”秦月馨一边说一边看了两个侍从一眼，似乎很满意。
“音音虽一介女流，却也看重诺字。我既只邀请公子一人，公子带侍从来，岂非信不过音音？既如此，音音便也不会相交。”玉音音喝了一口婢女呈上的茶，依旧笑着说。
她仿佛知道秦月馨不会解释似的，径自往下说，似乎是说给秦月馨听，似乎也是说给自己听：“我之所以还没有把你赶出去，是因为，”她指了那两个蜡像般的侍从，一字一字说，“是因为，她们，不、是、人。”
她似乎自己也理解的困难，因此说的很慢，很多停顿，可是，却很坚定。她话音落下时，那两个侍从便化为两屡绿色的灵光，钻入秦月馨佩戴的那块玄铁中。此时玉音音才细看，玄铁中央出现一个蓝色的六芒星，在灵光钻入的刹那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闪烁之后渐渐淡去。
玉音音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说，“说吧，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跟你们一样，我也是穿越过来的人。”秦月馨眨巴着大眼睛直言不讳，“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紫婴珠。我要你们跟我合作。”
“呵呵，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拿到三张筮甲面具，才能得到紫婴珠。三张筮甲面具是巫临界的神器，关系着这个会用强大咒语的部落的存亡。因此，要拿紫婴珠，就意味着要跟整个巫临界作对。以你们的肉体凡胎，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既然你这么强大，为什么还要跟我们合作？”
“因为我要你们帮我拿到紫婴珠。”秦月馨苦笑，“我知道你想问北殷南赵，我的家族曾经跟他们结过梁子，是不会跟他们合作的。而你也不用担心无法跟老板交代，我并不需要拿走紫婴珠，只是要借助紫婴珠的力量完成一个仪式，仪式结束后还可以把紫婴珠还给你。”
玉音音沉思了一下，道，“我如何能相信你？”
秦月馨知道，她已成功了一半，任何人，若肯听你解释，就离说服她不远了。若是你还足够诚实，那么你就一定能成功。
玉音音接着道：“第一，你怎么能保证紫婴珠最后还归我所有？第二，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你合作？第三，你打算如何行动？”
秦月馨已笑了，若一个人能就你的发言提出问题，说明她真的听了你的话，并且认为有一定程度的可信，这个时候，只要你够真诚，你就已成功了。
“我的祖先来自幻术空间，可以有法术来控制幽灵。一次意外导致我们来到地球空间，落户在地球上之后，我们的幻术减弱，只能依靠灵媒介质来实现这种能力，而我，就是灵媒介质。紫婴珠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功力，是因为它可以补充阳气给人。用紫婴珠的极阳和灵媒介质的极阴调和，就可以开启通道，让我们的家族回到幻术空间。因此完成这个仪式并不会毁灭紫婴珠，我们离开地球后，紫婴珠依然是你们的。
巫临界的人，都会用咒，杀伤力并不亚于高科技武器，而且你们的高科技武器总能用完，而咒是无穷无尽的。我的灵魂操控术从某种程度上可以与咒相抗衡，因此你们需要我，而我，一个人拿不走紫婴珠，所以我也需要你们。我们相互优势互补，合作，是成功的唯一方法。
至于，行动。如果你答应合作，我们再详谈。”
玉音音没有说话，她还有很多疑问，但她已不打算再问。当一个人已决定跟你合作，已决定用诚意来结成联盟，那么，有些到这种时候她还不愿明说的话，你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既然问也问不出，那么不如不问。玉音音无疑很明白这一点，但是很多人都不明白，非要探究，非要追根问底，最后失了本该有的东西。
有种人，既然选择了合作，就会信任，也值得信任。玉音音无疑就是这种人。虽然她还有疑问，但是她已看出，这个女扮男装身怀异能的女孩，这次并没骗她。她为什么能看出？她甚至还看出她刚才总共骗了三次人。一个常年做杀手的人，一个常年做杀手的女人，观察力总会比平常人敏锐些，因为不敏锐的杀手，总是活不长的。
她既已看出了她的诚实，一个诚实的人，说她能帮你，想跟你合作，你总不会觉得她在利用你，也通常很难拒绝，尽管实际上就是你们在互相利用。北殷和南赵，岂非也是这种关系？
但是玉音音也绝不是一味忍让信任的人，有些事，关系重大，还是要弄明白，这才是真正有原则的人。所以她还是开口了：
“你可知道那个被你杀的，是什么人？”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一个身怀异能的人，总不是个只愿回答问题的人，她也有攻击性，也有好奇，也会问些问题，这一点，跟个普通人并没什么区别。
“我虽然知道你吸收了他的魂魄，或许会知道的多些。但是我的情报，也绝不会知道的比你少多少。”玉音音不愧是双博士，不愧是专家教授级别的人物，接受新事物果然比别人快些。有些人读书，锻炼的思维也许比获得的知识更可贵些。
秦月馨无奈，她已明白，玉音音想知道的，决不是那个人是什么人这么简单。她可以不说吗？不可以，因为她们都知道，那个死人，对于她们的任务很重要。
玉音音这个时候却说话了，“不过我却可以回答你的疑问，因为任何人，心里疑云重重的时候，总是不能集中精力把该说的事情说明白的。”她仿佛心情很好，说的很轻快，无论谁，听到她那样的声音，那样的语气，都会心情愉快的，而愉快岂非是最好的沟通环境？可惜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一点，非要用争吵来解决问题。争吵，岂非是最笨的办法？
玉音音接着道：“你既然已摸了我们的底，总该知道，有人能发现那两个侍从不是人。”
“楼浅浅，不错，不过你们并没交流，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通常我献艺的时候，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特别是第一次见我的人。”玉音音笑了一下。
“不错，竟连我，也不例外。”秦月馨点头，或许她对女人没兴趣，但是面对那样的琴音，很少有人能不沉醉。
“一个人注意力专注在一件事上时，总是不能发现其他的事情，因此这个时候，是做小动作的最佳时机。”
秦月馨摇了摇头，叹道，“不错，是我疏忽了。可是我的异能在地球上的人看来，应该很费解，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你本有双很清澈的眼睛，”玉音音走到她身后，忽然解开了秦月馨银色的束发带，一头如瀑青丝倾泻下来，直垂到腰间，令玉音音突然想起了卡通娃娃，“你也是个很美丽的女人，”玉音音一边说，一边转到正面，直视着秦月馨的眼睛，“不过，你若不诚实，清澈的眼睛便会起雾，看不真切。本来我也奇怪，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连骗人也不会。可是你一说，我反而明白了，因为，你作为灵媒介质的特殊地方，就是你、不会骗人的、眼睛。”
你若被看穿了秘密，是不是会惊异，会恼怒？
秦月馨是不是被看穿了？
可她既没有惊异，也不怎么恼怒，她只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玉音音已为她重新束好了发，有时候，不揭穿别人，也就是保护自己。
秦月馨看了她一会儿，哑然失笑，鼓起掌来，笑道：“好，果然不愧是暗夜精灵最负盛名的灵猫。敏锐的人，总是死的慢些。”
世上有些事情，本就很简单，只是不得到亲口承认，你总是不愿相信而已。
玉音音笑了笑，“现在，你可满意了？”
“很好，很满意，简直满意极了。”
“那可以说了？”
“自然可以。不过，我们最好换个地方。”
“也叫齐我的姐妹。”
两人相视一笑，约了明日白天在惊鸿阁碰面再作计较。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0章 俏灵媒擅闯游龙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