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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Chapter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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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爵直接包了一家咖啡厅。
楼爵坐在云深旁边,并没有避讳。
林森脸上也不曾露出半分的异样。
他将绅士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抱歉云深,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一直使用笔记本。”林森说。
云深点头表示理解。
林森说话很温柔,节奏也把握得非常好。
他翻着笔记本,间或也会抬头,“你一定很想知道你妈妈的事情。”他扭头看向楼爵,很显然在这之前,两人已经有过交集。
云深又是一个点头。
说起往事,林森倒是没再看笔记本。饶是如此,他也说得很慢,尽量将事情捋清楚。
“我和你妈妈,也就是小熙以前是恋爱。”
云深静静听着,林森的声音很好听,光是听着就是一场听觉享受。
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沈熙的事情,那么近那么远。
他知道了沈熙深爱的根本不是卓勇,她的妈妈和林森原本就是情侣。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一切彷如水到渠成。
天之骄子,郎才女貌,他们合该是一对的。
“那天小熙醉了酒,我去找她的时候房间里确实有人,不过他醉得很厉害,小熙被人下了药。”
后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和沈熙发生关系的根本就不是苏淇,而是林森。
“我发誓如果有选择,我不会这么做。”他眸子里带着痛色,慢慢说着,“小熙清醒的时候告诉我,想知道伤害她的是不是她心中所想之人,要求我离开,然后装作被……”
“我不应该答应她的,我很后悔。”林森眼角里带着泪花。
沈熙想印证是不是沈茹害自己,可她没有告诉林森,因为沈茹是她的亲妹妹。
她装作被苏淇侮辱,装作自己恨死了苏淇。
她铺开了一张网,想要解开沈茹的真面目,可沈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这场闹剧里真正的恶人不是沈茹,而是那个让两姐妹反目成仇,还算计了苏家的卓勇。
卓勇想要沈家的家产,沈家只有两个女儿,他不能容忍多一个人分担自己的财产,所以他通过借位等各种方式,让沈茹相信了他与沈熙是相爱的。
沈熙和林森的恋爱沈家人当时并不知道,因为林森虽然年少便出名,因为他不过是个孤儿出生,无依无靠的普通人。
沈熙知道真相后,卖掉了家里的股份,主动离开了沈家。
那时候林森正是红火的时候。
他满世界的跑演出,他被沈熙支走,沈熙想自己疗伤,等他回来时就可以以全新的心态跟他走。
可是沈熙没有想到的是,卓勇不是人,沈茹更是恨她入骨。
“没有人告诉我小熙的事情,我发觉不对的时候匆匆赶回来,所有人都说小熙背叛了爱人,离开了沈家,可是我找不到小熙。”
他不是商人,他只是一名钢琴家。林森的世界太简单太单纯,他没有手段,只能不停地发传单,通过网络找人。
后来,他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小熙有一个习惯,她喜欢写日子,而且是电子日记。我们很尊重对方的隐私,但这一次我不得不打开小熙的日记。”
林森通过文档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他有一个孩子,包括,沈熙根本就是突然消失的,她消失前甚至还计划等他回来就给他一个惊喜。
他开始不相信沈茹,不相信任何人,开始用努力赚钱,然后用赚来的钱打听真相。
“我找了很多证据,可我担心他们威胁你,所以都没有动,我在找你。云深,我已经找到你了。”
林森哭了。
他哭得同样优雅。
他找到云深后,本应该带云深走,然后为爱人正名。
可他出事了。
“有人故意开车过来撞我,我很清楚,我以为自己死了,可医生救了我。但是我渐渐的记不起很多事情,我很痛苦,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常常下一秒就忘记了。医生建议我好好休息,我着急,越着急越糟糕。”
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连沈熙是死是活都分不清。
“这些年我的医生帮我做了很多恢复治疗,也帮我整理着思绪。我把这些写进本子,云深,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林森看着他,泪流满脸。
他吃力得说着一切。
云深却笑了。
“不晚。”他从来没有如此安静地哭过。
“爵爷,谢谢你。”
当着男人的面,云深抱住楼爵,送上自己的唇。
如果来早些,他遇不到爵爷。
所以不晚。
林森舒出一口气。
他揉着额头,好似又忘掉了许多事情,眼神开始有些茫然。
但他的视线始终在云深脸上。
他用尽一切力气,记住了自己的儿子。
“我想起来了。”林森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我整理了小熙被害的证据,我记不住很多事情,常常想起又忘记了,云深,给你。”
林森整理的证据非常齐全,但也不难看出里面很多地方有矛盾。
一个下一秒就可能忘记上一秒做过的事情的人,能费力整理这么多证据,云深一点都不怀疑林森对妈妈的爱,对自己的爱。
他明明差一点就找到自己了,那场车祸是谁做的!
云深猛地站起来。
“爵爷。”
楼爵冲他点头:“赵武已经去查了。”
时间太久,但林森只是受伤,依照沈茹的脑子,必定不会把这事擦得干干净净。
果然,赵武下午就有了结果。
当年沈茹花钱办事,到处都是证据。
也只有沈熙的案子因为有卓勇的插手,才让证据一点点掩埋在时间尘埃里。
林森被接到别墅,这些年为他治疗的私人医生一直在车里等,这个时候也跟着到了别墅。
“阿森,该做康复训练了。”
林森的医生叫文宇龙,长得一副斯文样子,眸光却透着锐利。
他带着金丝眼镜,衬衣之下的肌肉爆发力却不容小觑。
是个练家子。
林森慢半拍回头冲文宇龙笑:“宇龙,我想再跟云深说说话。”
文宇龙扫了云深一眼,点了头。
云深自己就是gay,很清楚文宇龙看林森的样子。
但他心里并不能接受。
他无法接受深爱着母亲的父亲会因为时间而同另一个人好。
即便对方不是个男人。
文宇龙走过云深身旁,低声说:“不用想太多。”
云深对上他的目光,对方没有丝毫的闪躲。
楼爵联系了国外知名脑科医生。
文宇龙冲他摇头:“除非能请到迪赛尼斯教授,否则别无他法。”
对方说的是一名专为T国皇家治疗的私人医生。
“可以。”楼爵点头。
文宇龙猛地一怔:“你能请到迪赛尼斯教授?”
他这些年用尽所有人脉和资金,能请的教授都请了,大部分都无能为力,只能给一些保守的康复训练计划。
另一些告诉他如果有奇迹,那么必定只有一人可以实现这个奇迹。
迪赛尼斯教授,那个曾经造就了无数脑科奇迹的教授。
可是他和林森都是孤儿出生,没有背景根本连迪赛尼斯教授的联系方式都搞不到。
“谢谢。”文宇龙哽咽说。
楼爵打量着文宇龙:“不过条件是你离开,云深不喜欢你。”
文宇龙苦笑:“可以。”
楼爵挑眉:“我以为文先生会选择留下。”
文宇龙收拾好情绪:“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最好结果,无需留下。”
楼爵不懂。
在他看来,如果能把云深留在身边,哪怕对方瘸了残了也无所谓。
他想云深也会这般想,所以他们才是最适合对方的人。
因为都是疯子。
林森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多重复的话后,便主动结束了这场对话。
“云深,谢谢你能听我唠叨。”
云深摇头:“儿子听父亲唠叨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林森愣愣的。
云深忽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爸爸,谢谢你坚持不懈的找我。”
他很难想象一个如同老年痴呆的人是如何要记住自己还有个未曾见过面的儿子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一直没有放弃。
云深回到房间,抱着爵爷在床上滚了好几个圈圈。
“爵爷,我忽然觉得自己幸福得要死。”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宝贝儿,我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件事能让你幸福得要死。”
男人讳莫如深的嗓音极速飙车,云深刹车不及,只能帮男人加快车速。
酣畅淋漓过后,云深挂在爵爷身上,任由千金之躯的爵爷为自己洗漱。
“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楼爵做这些琐事,必定要惊掉下巴。”
少年玩着水花,将男人衣服尽数淋湿。
“爵爷,迪赛尼斯教授真的能治好我爸爸吗?”
“我以为你至少会等一段时间才能接受一个爸爸的突然出现。”楼爵并没有直面回答云深的问题。
脑科的问题没有绝对。
云深眨眨眼:“爵爷,你很不了解我。”
楼爵轻笑着将少年裹起,放回已经被佣人更换过床单被套的床上。
并附加一个亲吻。
“宝贝儿,林森是个好父亲。”
云深从楼爵的声音里竟然听出了一丝羡慕。
哪怕林森未曾有一天陪在年幼的云深身边,但这样一个男人却从来没有放弃可能存在的自己。
但爵爷,楼家有严格的家规,处处透着权利的争夺,父子关系也不过是争夺家产的资本。
比起有个担心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的云深,楼爵的亲情冷得可怕。
“爵爷,你还有我。以后还有我的父亲。”
楼爵回之以深吻。
云深几乎每天都有考试。
楼爵让赵武全力收集证据,务必将沈茹卓勇送进局子。
迪赛尼斯教授暂时无法来C城,不过对方同意为林森治疗。
为了尽快治疗,文宇龙决定等云深考完试,就带林森去T过。
也就是大约半个月后离开。
林森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弹钢琴,他的钢琴技能是差不多七年前才恢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弹不出一支完整的曲子。
粉丝并不知道这些。
这些年他也会有演出,用以维持生计与收集证据和寻找云深的资本。
可惜大部分时候,这些钱会被浪费,毕竟很多时候走到一半,林森就会忘记目的地或者关键信息。
赵武的行动很快。
警察去沈家拿人时,沈茹甚至很平静。
因为她才知道沈熙从来都没有跟卓勇好过。
但她从来不无辜。
卓勇手里牵扯了很多事,利用沈家女婿的身份这些年他手里可不干净。
沈茹提出要见云深,云深根本没理会。
卓勇却要见楼爵,说是有楼家的消息。
楼爵也没见他。
因为没有必要。
沈星一个人支撑着沈家,四面八方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茹只教过她琴棋书画梳妆打扮,没教她如何打理一个家。
沈星带着满心的疲惫来别墅找云深。
云深见了。
“楼云深,你满意了。”沈星开口就是憎恶和讽刺。
云深笑着看沈星如溺水之人无助挣扎,他完全没有必要跟沈星做口舌之争。
因为沈星半点东西都得不到。
“沈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论辈分你也应该叫我一声表姐,楼云深,没人教过你礼义廉耻吗?”
云深嘲讽地看向沈星:“托沈小姐双亲鸿福,没有。”
沈星无言反驳。
云深看她的样子倒是想笑。
沈星从来都学不会什么叫谦卑。
她掏出一份合同,以高傲的姿态摆在云深面前。
“这是我持有的沈家股份,股份我不要,你给我现金,,我把股份卖给你。”
云深噗嗤一声就笑了。
他以为沈星来找他是为了沈茹和卓勇,结果是为了自己。
急急地从国外回来,然后拿走属于自己的钱,再远走高飞吗?
不知道沈茹知道沈星的所作所为会是什么想法。
云深抬手把合同撕得稀巴烂。
“沈小姐,我建议你先找个医生治治脑子。再找个律师搞清楚法律。沈家的股份你能得到多少?如果我想,你一分都得不到,知道吗?”
沈星顿时慌了。
云深直接让张强把人扔了出去。
沈星这蠢货竟然试图转移财产。
云深本不想为难她,结果这女人自己往枪口撞。
几个亿的资产可不是小数目。
云深都没动手,沈星就把自己玩进了监狱。
云深考完最后一科,和林楠他们约了到别墅吃饭。
“林楠,记得把阿姨叫上。”
“知道知道,我妈现在天天惦记你的时间比惦记我还长。”林楠吐槽。
云深一脚把林楠踹走。
张强在校门等他,一会儿还要陪林森逛街。
云深面上带着笑。
一道人墙堵过来。
“季学长,麻烦让让。”云深看清来人,连戏都懒得演了,眼神里全是厌恶。
季斐面色很差。
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云深,我们谈谈好吗?”季斐哑声说。
云深淡淡看着他,少年冷淡的眸色好似燃尽的灰烬。
没有半分生机。
“季斐,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季斐哑然“嗯”了一声。
云深脸黑了个彻底。
怎么有人能够如此厚颜无耻,以为他会对一个曾想杀死自己的人宽宏大量。
“所以,滚。”
云深侧身就走。
季斐一把抱住他。
云深瞬间恶心得想吐,脸色一片苍白。
他抬脚,直接踢在季斐小腿上。
季斐吃痛,松手弯腰。
云深厌恶地拍打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每一次拍打的声响都是对季斐深深的讽刺。
季斐看着他,完全不顾周围还有很多同学。
“云深,无论你是谁,我都喜欢你。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也惭悔了很多,云深,能不能原谅我。”
“哈?”云深眉梢染上一层讥俏,“季斐,你以为楼云深是谁,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丑八怪吗?”
季斐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家已经败了,楼云深的身份名流都知道。
他自然也知道。
可季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来找云深。
他陷进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云深,我错了。”季斐满含痛色说。
他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惭悔,可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
这些日子季斐曾无数次想,如果,如果当初他拉了云深一把。
云深已经疾步离开,他已经连演戏恶心自己都不愿意了。
季斐自嘲地想,他们已经完全成了陌路人。
不,也许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季斐眼中重新燃气希望。
云深到商场就换了衣服,季斐碰过的地方让他觉得恶心。
和林森约定的地点在购物中心。
文宇龙将人送到后就不再打扰父子两人。
林森大多时候需要靠笔记本与人交流,云深耐心出奇的好。
“爸,文医生是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啊。”云深状似不经意问。
林森和云深一样,都是桃花眼。
他笑的时候总有万千星辉嵌在眼里。
“是啊,宇龙这份情只能下辈子还了。”林森笑着说。
云深从他脸上看不出半分有关情爱的情绪。
文宇龙将这份感情掩饰得很好。
他忽然能接受文宇龙了。
“不过宇龙说多少岁结婚来着,我又忘了。”林森低头翻笔记本,“啊,四十岁。我又忘了提醒他,他都四十好几了,糟老头子了。”
云深笑笑没说话。
陪在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别人的人身边,小心翼翼守着一份感情,如果是他,他做不到。
这一刻,他是敬佩文宇龙的。
晚上楼家的人很多,大多是云深请来的。
或者是因为云深而来。
反观主人家楼爵,倒显得孤零零的。
云深的身世已经不是秘密,知道林森他们马上要去T国治疗,大家都是由衷的祝福。
林妈妈打印了燃的第一张碟的数据情况给大家看,并当场夸奖了四个追梦少年。
“照这个势头下去,下个月就能实现盈利。”
“这么快。”李焕瞪大眼睛。
“我给你们接了几场商演,过两天时间确定后再谈,好好准备。”
林楠幸福得要死。
“妈,我太爱你了。”
林妈妈毫不留情直接一踹,把二货儿子踹出了好几米远。
别墅里热热闹闹的。
楼爵晃着酒杯,伏加特的味道让人沉迷。
云深夺过男人的酒杯,趁大家不注意,偷偷亲了男人的脸颊。
“爵爷,一个人喝闷酒?”云深调侃。
楼爵拖着少年的下巴,勾唇微笑:“不用管我。”
云深直接把楼爵拉到人群中。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男人,楼爵。”
楼爵一时间还不太喜欢这种氛围。
林楠带头起了个哄,吹起口哨。
结果又吃了林妈妈一个暴栗子。
年轻人的世界里充满了咋咋呼呼,楼爵不太懂,却能理解。
他看着云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看着他一步一步从仇恨里拔出脚步。
他由衷为云深开心。
他的云深啊,就该是这般模样的。
酒过三巡,云深挂在爵爷后背上,由着爵爷背进卧室。
少年这些天长了些肉,不过还是太瘦。
用力的双腿将自己挂在背上绝对不放开,少年微醺的脸上全是痴笑。
楼爵反手拖着云深的屁股,无奈说:“明天还要送林森,云深。”
云深一巴掌呼在爵爷头上,嘟嘴不满说:“叫爸爸。”
楼爵无奈,只得背着醉鬼在屋里走了好几个圈圈。
待人睡了方才抱进浴室,简单收拾后塞进被窝。
楼爵收拾好上床时,少年找到热源,一骨碌就缩了过来。
楼爵失笑,“宝贝儿,真不想放过你。”
林森和文宇龙去T国是安排好的,云深打算过两天再去。
他得帮爵爷把楼墨那臭小子先弄回来。
最近爵爷身边缺人手,云深让张强把回来的保镖全插在了爵爷身边。
沈家苏家都完了,白家因为白皓月的手已经乱成一团,季家只剩下一个没有斗志的季斐,成不了气候。
楼家绝对会有动作。
林楠他们在别墅住了一晚,三个小伙子决定跟云深走一趟机场,然后顺路去录音棚录新歌。
楼爵已经摸清了楼墨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个疑问。
楼家为什么带走了埃歇尔。
他今天要确认一件事,埃歇尔当年换的心脏到底是谁的。
直觉告诉楼爵,这跟楼家掳走埃歇尔有直接关系。
林森不太舍得现在离开。
车上一直尽量同云深说着话。
云深很享受这种感觉。
被人在乎着的感觉。
“爸,我帮爵爷办完事就来找你。”云深学着哄人。
林森微微的笑。
“好。云深,爸爸等你。”
安检前,云深叫住文宇龙。
“文叔。”
他第一次这么叫文宇龙。
文宇龙愣怔了两秒,示意他继续说。
云深粲然一笑:“我很感激你一直陪在爸爸身边,所以,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我支持爸爸做的任何决定。我相信妈妈也会支持。”
沈熙从来不会让林森为难,因为她甚至不会让沈茹和卓勇那样的人为难。
文宇龙诧异地看向少年。
少年耸肩:“我爸交给你了。”
直到看见飞机起飞,云深他们才打算离开。
林楠尿急,要去厕所。
云深一脸的嫌弃。
“我去开车。”
他们来的时候开了两辆车,好在除了徐泽然,都有驾照。
李焕跟云深先去开车,徐泽然等林楠。
C城机场的停车场比较特殊,是在地下。
李焕一边走一边跟云深聊林楠最近写的中二新歌。
和云深熟悉起来后,他们时常能聊很久。
云深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这是林楠的定义。
前提是你得在他高兴的时候跟他聊。
两人到车前,云深刚掏出钥匙,八个男人突然冲过来。
云深还处在好心情状态里,根本没反应过来。
八人直奔云深,一下子就把云深按在了地上。
李焕侧目,掏出手机拨了林楠的电话,也不管接没接通,将手机往车顶一放,冲过去愣是把一个男人掀翻在地。
“你们干什么!”
云深被四个人按住手脚,根本动弹不了。
“李焕,跑!”
这些人都是练家子,李焕绝对打不过!
林楠蹲厕所蹲到一半,还以为李焕在催,正想来个恶臭熏耳,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屁股都来不及擦,狂奔出厕所。
徐泽然被他吓了一跳。
“云深他们出事了卧槽!”林楠一边跑一边说。
徐泽然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
他们老远就看到云深被按进一辆轿车。
李焕被打得头破血流。
林楠眼珠子里全是血丝。
“艹尼玛!”
徐泽然比他还快,愣是在对方关车门的瞬间跳了上去。
车子直直朝林楠撞过来。
徐泽然身量大,拿头往方向盘一撞,车身侃侃擦过林楠身侧。
李焕身上全是血。
他爬起来,按住无脑往前冲的林楠:“记车牌打电话!”
他拿出手机竟然根本不知道楼先生电话。
“给阿姨打,她肯定有办法,我开车。”
林楠坐上车,手都是抖的。
“艹!”
前面的车摇摆了两下就稳稳前进。
很明显,徐泽然也被制服了。
林妈妈慢悠悠接了电话:“崽?”
“妈,快联系楼先生,云深被人绑了。我们在追,车牌号我马上发给你。”
赵武把视频放给楼爵。
“爵爷,埃歇尔的心脏是白家小女儿的。”
楼爵眼神淡淡的,语中带着嘲讽:“白家把女儿的心脏都能送人,白皓月知道?”
白家是有个女儿的,不过很早就对外宣称因病而亡。
“知道。”赵武说,“埃歇尔失踪前心脏出了点问题,很可能和楼墨失踪只是巧合。也许,埃歇尔已经不在了。”
“有多大的把握。”
“百分之八十。”赵武说,“埃歇尔去世绝非小事,所以在埃歇尔家族财产处理好之前,不会有真实消息放出。尽管他们处理得小心翼翼,但还是走漏了一些风声。”
楼爵走至落地玻璃前。
没有埃歇尔家族的干涉,楼家,该清理门户了。
“去楼家。”楼爵转身,阔步向前。
赵武立即吩咐手下准备。
楼爵先一步到达停车场。
一群人忽然冲出来。
楼爵刚要动手,另一批人就冲了出来。
这一批人训练有素,第一批很快被按在地上。
“爵爷。”张强上前。
楼爵眸色微冷:“云深让你们跟着的?”
张强点头,说:“云少让我们最近都跟在您身边。”
楼爵一一扫过去,云深手里能用的人根本没几个,现在留了二十多个在他这里,加上还在外面工作的以及留在Y国训练新人的,他身边根本没人!
赵武急匆匆跑过来。
“爵爷,云少出事了。”
楼爵一拳头砸在车盖上。
很好!
“去楼家!”
云深吐出口腔里的血渍。
他眼睛被蒙住,看不清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却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潮意。
“为什么有两个。”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满问。
云深的听到带自己回来的一个男人说:“硬生生跟过来的。”
“看住了。”
脚步声远去。
云深听着声音,门很快被关上。
有铁链锁上的声响。
又过了会儿,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在后,云深竟将脚抬头到头部,夹下头上的罩子已经嘴里的布条。
旁边蠕动的应该是徐泽然。
对方绳子捆得很紧,云深干脆先放弃。
他挪到徐泽然身边,小声说:“别动,别出声。”
将徐泽然的头罩取下,云深的视线为之一振。
徐泽然的脸上乌黑一片,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是被打得有多惨。
徐泽然咧呲一笑,因为牵动伤口,这笑变得诡异至极。
“能动吗?”
徐泽然点头。
两人配合着,徐泽然替云深咬开手上的绳子。
手一空,事情就好办多了。
解开绳子。,云深探了探门。
“是铁门。”
难怪没人看守也没监控,根本不怕他们能跑。
“云深,林楠他们肯定通知楼先生了。”
云深低咒了声艹。
他手腕上的表被摸走了,里面有定位芯片。抬手一摸,被耳发盖住的耳钉竟然还在。
这么劣质的绑架,楼家到底从哪儿找的人。
赵武确定了云深的位置。
“爵爷,二号定位找到了云少的位置。根据运动轨迹,云少应该被关了,不过目前看来,行动不受控制。”
“楼家部署了多少人?”
赵武神色微重:“据线人消息,能出动的人全出动了。”
出动如此多的人,是迫不得已的背水一战吧。
楼家……
楼爵抿直的唇角勾起一抹杀意。
云深摸遍了每个角落这里铜墙铁壁似的,从里面没有工具根本打不开。
如果一砸,外面的人立即就能听到。
“云深,怎么办。”徐泽然也有些急了。
他们在这里就是对方的人质,这铁皮子无论是放火熏烟还是别的,都能快速要了他们的命。
云深自然不会觉得爵爷会蠢到因为自己做出什么妥协。
如果真是那样,就不是他看上的爵爷。
但同样的,因为自己让爵爷为难,也不是云深的作风。
“云深,要不我们换身衣服。”徐泽然忽然说。
云深看着他摇头:“不用,他们不是来要我命的。”
顿了下,补充道:“谢谢。”
徐泽然挠头,憨憨一笑。
云深也笑了。
好像现在的处境也没那么令人沮丧。
有时候,依靠一下爵爷也不错啊。
云深重新坐回地上,等会儿吧。
徐泽然看他这么轻松,反而略慌。
楼家三爷等在大门处。
楼爵的车直接开到了内部。
楼爵从车上下来,男人微垂着头,解开西装外套。
“人。”
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楼三叔赔笑:“客人当然在客人应该待的地方,要不我们先去客厅聊聊。”
楼爵定定看着他,这是连演都不想演了。
他能接受楼家任何人的背叛,包括楼墨,唯独楼三叔……
“三叔,长话短说。”
楼三叔眸子一暗:“楼爵,现在连三叔的话都不听了吗?”
“三叔应该知道,在楼家,只有家主没有辈分。”
楼三叔淡淡一笑。
楼爵先他一步走进客厅。
客厅里,楼家几个长辈都在。
看来早有准备。
赵武带着的人围在楼爵旁边。
自他们进来楼家的那一刻,整个楼家已经被团团围住。
张强带人去找云深了。
楼爵要做的,只是清理门户。
他阔步走向主位,以一个绝地强势的姿态坐下。
“不若诸位先说说自己的诉求。”楼爵声线冰冷,一双眼睛宛若寒潭似的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楼三叔撕开伪装,浅浅的笑着。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楼家不能没有后,楼墨虽然年幼,但有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扶持,势必能保楼家根基。”
这是要逼迫楼爵下位。
用云深的命。
云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与徐泽然对视一眼,云深潜伏在门后。
门外脚步声匆匆。
云深料想爵爷已经来了。
铁索的声音哐当直响。
门被拉开,云深一个攻击的姿势侃侃收回来。
矮萝卜灰头土脸吓呆了。
云深皱眉:“楼墨?”
楼墨闭上嘴,哼声:“枉费我辛辛苦苦来救你,你竟然打我。”
外面一个守卫都没有,云深也不知道这小萝卜头怎么做到的。
他半蹲着,勾着楼墨的下巴,小孩儿拒绝得要命:“你放开我。”
“怎么想起来救我啊,小孩儿。”
楼墨昂着头,和楼爵如出一辙的蹦着的脸直接把云深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