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只赤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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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春日的清晨，青木雅言打着哈欠走到了客厅，懵逼得好像大早上独自站在电线杆子上的一只傻鸟。
自家父亲和哥哥成大字型躺在暖暖的木地板上，一唱一和地打着呼噜，哥哥还冒了个大大的鼻涕泡泡。两个人身上全是淤青淤血，好像什么造型失败的手拉手剪纸小人儿。
······啊，昨晚哥哥的男人没带回来，父亲挤兑了他几句，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不过还好，脸没伤着。雅言挑剔地看了看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的两个大老爷们儿。
“雅言，早安。”自家母亲软软地笑着，若无其事地踏过两个瞌睡虫的肚皮，将早餐端上了餐桌，“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玉子烧哦。”
“早安，母亲。”雅言也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都与母亲如出一辙。
“啊今儿个早餐是玉子烧吗老~婆~”
“啊今天的早餐是玉子烧吗妈~妈~”
“滚！”自家母亲手持托盘，目露凶光，“你丫吃什么早饭！打架去吧！”
“可是我丫饿啊！”
“丫不是这么用的。只有你丫没有我丫，你丫懂了吗。”雅言抹抹嘴。
“噫！！”
今天的青木家也是一如既往地有活力。
“好纠结啊。”
“嗯嗯嗯。”
今天的赤司征十郎坐到座位上时，惊喜地发现旁边两个逗逼竟然不闹腾了。当然，还是惊的成分居多，你说两个相亲相爱相爱相杀的逗逼在一起怎么会不闹腾呢？
“汪汪，你说我到底进不进广播站呢？还是说家政社？”
“我觉得广播站好一点吧。”犬野傻笑着，“因为啊，喵喵的声音那么好听的。我很喜欢。”
“唔，汪汪的声音也好听啊。陪、陪我一起吧。”
“嗯！”
赤司在一旁面不改色地整理书包，很有些欣慰，心说原来你们还知道你们俩的声音好听啊。
“赤司赤司，你说是吧？”犬野笑着对赤司说，“我们俩的声音、都、很、好、听、哒。”
“嗯。”
然而机智的赤司早已看穿了一切。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但犬野对猫泽的独占欲出乎意料的强，这点从他在自己和猫泽说话时愤怒的噜噜声上可以看出来。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广播站的站长是女生，家政社的社长是人气帅哥。
赤司读着手上的《金融投机史》，心说感觉自己最近活泼了许多。
这或许是一件好事。或许不是。
“会长，部分社团的预算申请书，我认为不合理的地方已经标注出来了，请您过目。”樱熟练地把几份用夹子分门别类的文件放在赤司的桌上，“这是综合历年记录与社团成就的基本预算表，可以作为参照。”
说完，樱微微欠身，小步跑回了自己的办公桌，继续处理剩下的文件。这个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同她一样忙碌，牧野在打电话给学校磨各社团及学生会预算，雪梨在整理本学期的活动安排，而赤司负责把他们的成果全部拍板确认。
赤司越是工作越是心惊。学生会的三位管理高层能力都不逊于他，甚至因为明确的分工而更为熟练。尤其是樱，国中没有专门设置会计职位的需要，可是洛山的会计身上还有精算师的影子，分析整合能力极强，不仅把每条预算分析得清清楚楚，而且显然经验丰富老到，有许多专业知识的沉淀。
不可小觑。
赤司这样想着，不由得全神贯注，手上的效率也随着处理的熟练愈发高了起来。四个人待在一个办公室里，只有敲击键盘、打电话与签字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似乎形成了什么契合的气流。
某日。
整洁的化学实验室，地上铺着白色的瓷砖，四面墙壁都漆成了灰色。灰色是一种让人平静而又不至厌烦的颜色，很适合工厂等场所使用。
这节课是实验自选，主题是“氧气与反应”。樱亲眼见证了面前原来的反应物沉积且附着于玻璃底部时，其背面终于变成一面光滑的银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完成了实验报告书并向老师展示了实验成果。
老师笑眯眯的在报告书上打了个A+，示意樱可以休息了，却看见樱鞠了一躬并表示感谢后立即开始复习化学笔记，不由得笑出声来。她一向很欣赏樱，不仅考试成绩好，而且很努力，做实验也是一等一的冷静高效。
银镜反应实验是一项成功率很低的实验，是借由溶液的氧化与还原反应，使硝酸银水溶液分离出银，进而制得镜子。并且由于这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实验，失败原因也有很多种，比如药品的数量或时间的计算方式出了差错。尤其是在逐步均匀混合硝酸银水溶液、氢氧化钠溶液、稀氨水与20%葡萄糖溶液后，银镜反应如果在加热前就开始，加热后反而会让原本附着的镜面开始剥离，导致实验失败。这也是做这个实验常发生的现象。
总而言之，它属于失去电子而发生的氧化反应，可以说是非常符合这次的实验主题。
樱继续认真地复习着笔记，准备即将到来的月考。直到下课铃打响，她才作轻松状与同学们开着玩笑回到班级，然后迅速重温一遍下一节数学课的内容，确认是完全了解的，再开始做小松老师专门布置的习题。
樱很聪明，但不是天才。她只有很努力，才能在强手如云的洛山占有一席之地。虽然这一点都不好玩儿甚至说是艰辛而枯燥无味的，她的生活也得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去。
回到家做完作业温习完功课吃完饭，就到了小居酒屋的营业时间。樱继续穿着和服木屐笑靥如花，直到深夜阅读批注专业书籍后才一头砸上自己的床。
话说回来，谁不是这样呢。就算在人前一天到晚秀着恩爱或挂心部活，每一个不甘平凡的人都在人后默默地努力着。就算是赤司也是一样的，他的行程甚至比樱更加紧凑复杂，可他们都挺过来了。
既然自己享有着那样的尊荣声誉，就不能掉以轻心。如果觉得累了，想休息想放弃了，没关系，还有很多人想取而代之的。
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辛苦地过。少年理应享受青春，也理应长大成人。
豪华办公室变成了加班员工苦战区，精英们已经闷得长出蘑菇来了。
“啊，完成了！”雪梨订完了最后一份策划书，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啊”牧野毫无形象地瘫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沙哑声音。这几天来天天温文尔雅地打骚扰电话讨经费还要负责自己的事务与学习实在是累惨他了。
“很累的样子啊，幸太郎。”雪梨有些担忧，“要不然今天的约会就取消吧，早点回家休息，呐？”
“嗯。”牧野走到了办公室一张沙发边，倒了下去，“真是抱歉啊，雪梨。”
“不要跟我道歉，幸太郎。”雪梨也坐在沙发上，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白皙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他的眼上，“因为我知道的，幸太郎有多努力。雪梨做不到幸太郎能做到的事，所以只能在背后支持你。要说抱歉的应该是雪梨才对。”
“眯一会儿吧，我喊你。”
宫崎雪梨的声音细细软软，笑容浅浅。碎碎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微光里她的脸侧有着绒绒的汗毛，肌肤仿佛透明。
“再见，雪梨，牧野。”
“再见，会长，樱。”
道别的声音小小的，有种心照不宣的笑意。
“走啦，会长。”樱心情不错，于是恶劣地抛了个媚眼，走出了办公室，“你还要盯人家小两口盯到什么时候。”
赤司一愣，阳光下女孩笑着，很青春很美好，百褶裙在转身时扬起一角，波光潋滟的眸子里盛满了光。
也许有时自己应该把她们作为女孩来欣赏，而不仅仅是对手、下属或有能力的人。
赤司这样想着。
“还有，陪我去一趟奶茶店吧。”
“有些话想跟你说。”
“这一个月来会长对我们的了解应该不少了，那我就直说了。”樱手里捧着一杯丝袜奶茶，暖暖的热气让她心安了不少，“我想追随会长，现在和以后。”
“我的志向是精算师，通过网课和书籍学习后我完全确定了下来。我有信心成为首屈一指的正式精算师。”樱喝了一口奶茶，细腻的牛奶和清雅的红茶完美结合，“数字分析，我有这方面的天赋。”
“同样，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愿，我也不会强求立即确定下来，会长慢慢考虑就可以了。”樱微笑着，直视赤司的眼睛，“我很喜欢这里的奶茶，所以才带会长来的。会长你不要一直都这样紧绷着，这只是一次谈话而已。”
“这里的奶茶用料确实不错。”赤司呷了一口和樱一样的丝袜奶茶，突然发声，“我想你很清楚高中时就追随我的优劣。”
“如你所见，我现在并没有培养任何一个心腹。如果你执意跟随我，只要将你现在的才能延续下去，以后就会成为元老级别、极受倚重的人物。”赤司觉得这里的奶茶真的挺好喝，于是又喝了一口，“可同样，我赤司征十郎不允许背叛、不允许半途而废，你要追随，就必须抱着追随到底的决心。赤司家只允许胜利，你的压力也会更大，因为我只追求绝对的胜利，胜利就是一切。”
“而在高中就定下自己的一生，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赤司摩挲着纸杯，上边隔热的瓦楞纸触感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只赤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