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凰传说之重生》蟠桃荟

10、第十章 归来吧归来(大结局)

　　2015年8月17日，我在青铜门前见到了吴邪，那一刻，寂静的心颤动起来，但脸上仍波澜不惊。“你老了。”我说。吴邪眼角含泪，疲惫虚弱，欲言又止。我好想拉他的手，可惜他马上把手缩进衣袖，我早看出他的手受伤了。他怔怔望着我，只说出一句：“好久不见。”
　　吴邪每天写日记，记录我和他的故事，我每天看看，回忆回忆，想起一点就说给他听，他的故事越发精彩。终于出版了几部小说，《盗墓笔记》和《藏海花》还不错，《沙海》就扯远了。沙海小说里的汪家纯属虚构，但似乎折射了古老粱家的威力，故事里那种古老东方的神迹毕竟不可言说得很清楚，所以神坑挖了不少。
　　终极到底是什么，我自然不愿说，其实说到底，我也是一知半解的。时空转换和不完美的长生，也许只是沧海一粟。终极的意义是无尽的，不可言说的，形而上的，老子和庄子已经通过他们的方式进行过解读，古人尚且能悟道，难道我今人反而离道越来越远了吗？
　　在如今这个盛世，我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对终极的守护了，所以就骗他说忘了。吴邪只好在书中瞎掰扯，挖了好大的坑，自己也填补不了了。好在书迷们大多认为小说情节曲折离奇，铁三角情义无敌，大可不必纠结何时填坑，反而心心念念地把我和吴邪配成一对，呵呵，我们原本就是天生一对。
　　吴邪也不用打理他的小店了，出版费什么的够我们花好一阵子的。可惜他活动多了，总爱带我去那些应酬场合。我不禁想起凤栖楼，鸢鸢女扮男装初遇如烟的情景。转世的他还是喜欢热闹。
　　黑瞎子80年代后回到了德国，和儿子女儿生活在一起，每隔10年就回来一次，和我到虚空度化，他说等儿女走了，他也就该走了。他祝我好好活着，和吴邪、胖子一起度过余生。小说里的花儿爷是个很成功的虚构人物，我希望并自认为他是风颜和鸢鸢的转世合体，在二次元里与秦兄再续前缘。
　　吴三省在小说里失踪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在这个时域活得仍然十分入世，为了转世的探秘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只有他窥得天机，但我也没兴趣去探究了。舅舅的失踪，和他也洞悉了天机有关系吧。在小说里解连环映射了舅舅，性格却和舅舅相反，也许是我的执念吧，我希望舅舅是个充满温情的人，但就算性格变了，他的命运依然是执着而坎坷的。
　　我对长生和权势无欲无求，只是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只为找回失去的记忆，找回自己的爱人，上天待我还是不错了。
　　胖子有空就从北京飞来，聚在西泠印社喝喝酒、打打麻将。他也一样，永远记不起自己上辈子曾经有个叫司令的名号。不过那又有何妨，我们三人今生再聚已是上天的恩赐。胖子喝得烂醉如泥，开始想他的云彩，哭得稀里哗啦。我们只好任由他胡闹。直到我听得不耐其烦，才说：“吴邪，带我回家。”
　　吴邪愣了一下，即刻反应过来，我是要与他单独说说话了。
　　耳边传来鄧丽君《我只在乎你》的歌声：任时光匆匆流逝，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也不可惜……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知道时光的含义，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珍惜，这世间并没有分离与衰老的命运，只有肯爱与不肯爱的心。

　　我听清叔阿爸说，再过2天就可以送我回去见小哥，我心里暗暗发誓，在他启动去虚空的转轮前，先观想一下，如果送我回古代，打死我也不回去。所以等阿爸刚输完了密码，我就打晕了他，自己进入了青铜幻境，观想与小哥见面的情景。
　　时空显示2176年，地球村。
　　我和小哥似乎在一个橄榄形的飞行器里，穿梭于美轮美奂的地球村。天空蔚蓝，鲜花遍地，绿草如茵，各种形状的飞行器在空中无形的轨道上穿行，可以随时停泊在任何一个地方。
　　没有棱角的房屋有的停泊于地面，有的起落于空中，更像一个大型的飞行器。我看到的几个飞屋都在不时变幻着外观的颜色。
　　“小哥，你看，白色变蓝色了！”
　　“鸢鸢，那是房主在预订客栈资源，很可能他们刚才在雪山旅行，现在想去海边度假了。”
　　“这么说来，无须建盖客栈旅店了？大大节省了资源。”
　　“是啊，每间房屋的装饰可以随意变幻，预订古今中外各式经典样板间，连窗外的风景也可预订，只需要支付很少的费用。所以不需要劳师动众、跋山涉水地旅游了，更多的时间用来发明创造，读书、绘画、欣赏音乐，做一些与艺术有关的事情。”
　　“那宗教还存在吗？”
　　“不，这里的人没有宗教信仰，但是都喜爱研究哲学。”
　　“好深奥，还是不要吧。我可以预订音乐会吗？”一提到哲学我的头好痛。
　　“当然。”小哥点了一个节点，从节点出发划了一个类似圆形的图案。
　　片刻，我和小哥置身于一个华丽的剧场，等候一场美妙音乐会的开演，周围坐满了几千年来的传世名人。
　　“哇，艾萨克·牛顿，莎士比亚，苏格拉底，爱因斯坦……”我喜不自胜。
　　“鸢鸢，你眼中只有外国人吗？瞧这边。”顺着他的指引，我看向二楼。
　　“那个耳朵及肩的是老子吗？一直在喝酒泼墨的是李太白吗？哇，羽扇纶巾的诸葛亮，还有刚从鲲鹏大鸟背上下来的庄子……”
　　小哥淡淡一笑，又指着第一排的几个背影：“我给你介绍，从左到右，依次是美国大文豪海鸣威、毛姆，中国革命家梁先生、孙先生。还有没见你的这一百年里，诞生的科技精英，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与保罗·艾伦；在他旁边的是世界上最大的P2P支付系统创始人，继美国、日本、欧盟后第四个拥有与国际空间站对接技术的实体，也是最热电动车企特斯拉的创始人，他就是酷到掉渣的梦想家：艾伦·马斯克。”
　　“哦，我们能摆脱10年一次的度化就是他的功劳？”
　　“不仅仅是，如果没有几千年来这里所有富有盛名的人类，以及更多不知名的人们前赴后继地不懈努力，就没有我们现在的生活。”
　　“难道他们也是影子人？”
　　“是或不是，有何分别？”
　　我似懂非懂。这时，一个和蔼可亲的亚裔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与小哥握了下手，比了个三的手势，小哥会意一笑。
　　“他就是160年多前的中国著名科幻作家，科幻巨著《三体》的作者刘慈欣，我是他的书迷，在那个年代也称粉丝。”小哥认识的人真多。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下我的肩，我本能地转头一看：“你，你是……”一个高胖身形的壮年男子正对我微微咧嘴笑着，也不说话。
　　“啊！您好！三叔！”
　　这个三叔穿着长衫马褂，诡异地笑了一下，还是不说话，摇着扇子走了。我看向小哥，他抿嘴痴笑。
　　“鸢鸢，他就是把我从地球村拉回到凡间，最终成就了我和你三世情缘的那个作家。”
　　“啊，恩人呐，我要去谢谢他！”正要追去，被小哥拦住。
　　“鸢鸢，你不知道吗？这里的人是无法随意沟通的。只能点到及止，否则就犯了大忌，触犯地球村的红线。”
　　我明白了，按老祖宗的说法，就是天机。好可惜，这里虽好，却各自孤独行事。
　　欣赏完音乐会，我们驾驶飞行器回家。我问了个幼稚的问题：“小哥，他们都是名人，我真是觉得自己好渺小。”小哥像个先知一样摸摸我的头说：“鸢鸢，我们并不渺小，我们守护了终极啊！”我还是理解不了。小哥继续答疑：“我们谈了一场跨世纪的恋爱，也许被派到凡间的使命就是守护终极。”
　　我好像懂了一些，不再追根究底，只要信小哥就是了。我开心的笑起来。
　　“鸢鸢，你我终于可以不再分离，不必经受每10年的度化，你是为此而开心吗？”小哥一只手温柔地揽过我的腰，一只手轻点面前的蓝色透明幕布，确定飞行的轨迹。
　　“当然是。可我也有点郁闷。我们的朋友们，他们都不在这里，好冷清。还有我们没有孩子，虽然可以永远年轻，却好像少了点什么？”我嗅着清新的空气，贪婪地想象着可爱的孩子，肉嘟嘟的婴孩，不管男女，都好可爱，我摇着摇篮，哼唱着“月儿明，明如镜，树叶遮窗棂呐……”可惜地球村是不能臆想出真实感的婴儿的。
　　“鸢鸢，人生而快活就很不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我们为快乐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不可以奢求更多了。”小哥200年后还记得老祖宗的智慧格言。
　　正遐思着，一架紫色飞行器追上我们，向我们发出紫光。我们按下绿色飞行器上的紫色按钮，看到清叔在招手。随后耳边听到他急速的话语：“鸢鸢，小哥，我忘了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了，快到我的紫都城堡去，有一位你们的朋友造访。”
　　我好兴奋，是谁不想过凡人的生活，历练了200年，来与我们见面？
　　“司令？风颜？”小哥脱口而出。
　　“如烟？秦兄？”我想他们了。
　　“统统不是。他是个男孩子。叫吴邪。”
　　吴邪，我们不认识他呀？我和小哥紧张起来，握紧了彼此的手。
　　“清叔骨子里寂虚的阴魂不散，时时出人意表地玩花样。我们不可全信他。”小哥用意念和眼神对我说话，可能不想让阿爸听到。
　　“阿爸，您别吓我们，我想见的是老朋友，他们没有一个肯来吗？”
　　“你以为谁都想做影子人啊？这么说吧，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影子人的！他和你们颇有渊源。”
　　“哦？阿爸，别卖关子了，求你了！”我一撒起娇来，阿爸肯定乖乖投降。
　　“好，好！这个年轻人，他是……”突然阿爸的飞行器亮起红灯。
　　“你阿爸被噤声了，是村长给他的警告。地球村依然有等级和规定，不可以泄露天机。”小哥依然以意念传声。
　　我猜想，来地球村的人或许是执着于爱和探秘的人，要么是情根深重的情种，要么是科学、艺术、神学、哲学的天才翘楚，吴邪是其中的那一类呢？应该是技术流吧？
　　“小哥，你说的对，我们无需想太多，去就去呗！我想见见家乡人。”
　　小哥不语，脸色忽晴忽暗，黑眸忽而澄澈忽而盈润，我感觉到他的心湖在波动。
　　“天呐，小哥，你……你200年间居然爱上凡尘的一个男孩子”
　　我愤而挥手，想打他一巴掌，照例被他捉住。
　　“小言，不要胡闹，他，他是来看你的。”小哥微蹙眉头，眼神闪烁。
　　我惊诧不已，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哥，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时间了。”
　　“什么没时间了？”
　　小哥勉为其难地一笑，把我搂得更紧了，低头吻住我的嘴唇，眼睛盯着操作幕布，用手轻点了紫色按钮，清叔阿爸立时被屏蔽了。
　　橄榄形的飞行器变幻出七彩霓虹，我俩已然置身一片椰风海浪的银色沙滩，打着赤脚踩在柔软的细沙上。小哥裸露上身，只穿了一条色泽艳丽的沙滩短裤，而我穿的不比他多，那种三点式的，简直羞死人了。环顾周围，不止一对情侣这样打扮。
　　小哥此刻的神情变得淡定了，他搂住我的腰，眼睛眺望远方那洒满粉色朝霞的大海，一轮初升的太阳冉冉升起，嘴里哼唱着一首熟悉的歌曲。
　　It\'s been a long time
　　已有很长一段时间
　　since I walked through this old town
　　自从我走过这座老城
　　But oh how the memories start to flow
　　但是记忆如何开始流动
　　And there\'s the old movie house
　　还有古旧的电影院
　　They finally closed it down
　　他们终于还是关门了
　　You could find me there every Friday night
　　你可以在那儿找到我在每个周五的晚上
　　Twenty years ago
　　二十年以前
　　转眼之间我们到了另一个路口
　　如歌的青春会寂寞
　　风干了眼泪不说心中藏着谁
　　也许有一天我们错身而过二十年以前
　　All my memories from those days
　　在那些日子里我所有的回忆
　　come gather round me
　　都在脑海中荡漾
　　What I\'d give if they could take me back in time
　　我要付出什么如果他们可以把我带回过去
　　It almost seems like yesterday
　　这几乎就像是昨天
　　Where do the good times go
　　美好的时光去了哪里
　　Life was so much easier
　　人生是如此简单
　　Twenty years ago
　　二十年以前
　　嘲笑你眼角泛红分明就哭过
　　如歌的人儿也寂寞
　　我们曾爱过就不怕岁月能怎样
　　或是你放手 让我忘记你吧二十年以后
　　雁子飞到了遥远的北方
　　你的名字我已想不起来
　　云的那边什么也没有
　　不过是梦一场
　　也许会再见 记得提醒我呀
　　二十年以后
　　All my memories from those days
　　在那些日子里我所有的回忆
　　come gather round me
　　都在脑海中荡漾
　　What I\'d give if they could take me back in time
　　我要付出什么如果他们可以把我带回过去
　　It almost seems like yesterday
　　这几乎就像是昨天
　　Where do the good times go
　　美好的时光去了哪里
　　Life was so much easier
　　人生是如此简单
　　Twenty years ago
　　二十年以前
　　或是你放手 让我忘记你吧
　　二十年以后云的那边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梦一场，让我忘记你吧，20年以后……”
　　哼完，小哥把我轻轻带离沙地，送上倾心一吻。渐渐地，我忘记了那个什么邪，彻底融入他深深的吻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