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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要做个白莲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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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子言刚出门便看到了不知何时到来的顾问天,他后退一步行了一个揖礼。
“七殿下”
顾问天攥紧了双手,眼神晦暗地打量着面前人英气俊美的脸。
他不懂,这个人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怎么可以狠的下心来肆意伤害那个被他放在心尖的人?
“吕公子这是要去哪?”
“郑兄如今眼睛不便,身边离不得人。”
“吕公子对二哥倒是‘情深意重’呵。”
吕子言装作没有听出顾问天的言外之意,淡然一笑后先行离去。
顾问天看着吕子言的背影,咬咬牙,快步走进屋内。
倚靠着墙壁的长乐呆呆地看着伤痕累累手指,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迹,目如死灰。
察觉到有人靠近,长乐立刻转头看去,眼中的神采由惊喜到失望再到嘲讽,他轻“嗤”了一声,心中痛苦到极致,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顾问天看着长乐用满是鲜血的手抚摸脸颊,在半边的脸上留下妖艳的红色。
“我都听到了”
“所以呢?”
长乐笑得妖娆,一扫以往那副谪仙的姿态,美得让人心惊。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不该爱他,我很恶心?”
明明兄弟相恋是禁忌,明明他也恨极了长乐对他的冷淡,可是他还是见不得长乐难过。
“不,不是你的错,是他……不知道你的好。”
“哈哈哈哈哈……”
长乐闻言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红了。
“顾问天啊顾问天,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断流出鲜血的手指刺痛了顾问天的双目,他没再说话,扯了一节衣袍上前为长乐包扎伤口。
长乐充满恶意地看着顾问天的举动,突然放轻了语气道。
“顾问天,其实从那次在假山旁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了,包括之后我来到你的身边,都是我故意的。”
顾问天的动作一顿,深深地闭上了眼,再睁开神情已与往常无二。
“没关系”
闻言,长乐脸色一变,猛地推开顾问天。
“怎么会没关系?!怎么能没关系?!你不应该恨我吗?你应该感觉到痛苦!”
长乐的样子有些疯魔,顾问天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所以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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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长乐好可怜,大人渣我讨厌你!_~】
系统君在吕子言的识海里哭的泣不成声。
从一柱香前就一直哭到现在,吕子言被它哭得头都大了!
【你给我闭嘴,要不然我就让你更讨厌我。】
吕子言面无表情,冷漠地回应。
【大人渣,你会遭报应的!哼!(ノ=Д=)ノ】
报应么?
呵,如果有那就来吧,他吕子言怕过什么。
吕子言无所谓地想着,末了,好似不经意般问道。
【对了宝贝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哭么?】
【才不会!我会在你坟前放鞭炮,哼!】
【啊,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哭了没人像我一样安慰你呢。】
吕子言说着,抬眸便看见站在不远处背着古琴,略有踌躇的张清容。
“我、我是来找长乐公子的。”
“哦?我可没问你是来干什么的,这算欲盖弥彰么?”
吕子言摸着下巴笑得好不正经。
张清容脸颊微红,片刻后直视吕子言,严肃道。
“那日是我轻薄了你,你放心,我定会负责。”
吕子言一怔,继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清容当真有趣,你要如何负责?”
“自然是娶你为妻。”
啧,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张清容这般的人“天真”的人?再者若说轻薄,怕清容才是吃亏的那一个。
“你笑什么?虽然你我二人相识不久,在下家风也着实严谨,但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父亲最多是罚我跪祠堂,重了会受几下鞭子,这些都不算什么。”
前有长乐,后有清容,吕子言突然觉得这一身情债着实令人不愉,当即直言道。
“张公子慎言,我与你不过是泛泛之交,娶人为妻这种事还是三思吧。”
向来只与琴为伴的张清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那日吕子言也说了心悦他,为何一月未满,这人就换了一个说法?
思考片刻未果,张清容索性放过这个问题。
“那我以后还能找你合奏吗?”
“只要你想,随时欢迎。”
得了吕子言的承诺,张清容松了一口气,想礼貌地回一个微笑,却不知为何心里堵得厉害。
是天冷了,受了风寒么?
直到与吕子言分别时,张清容仍没有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甚至连琴也不想弹。
……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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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子言没有在瑞王府中找到郑千行的身影,一问才知他是被人接回了将军府。
没有说一声就离开了?
吕子言敏锐地察觉到了郑千行的不对劲,轻皱眉头便驾了马朝将军府行去。
独坐在庭院中的郑千行面如霜雪,不能视物的双眼黑黢黢的,显得格外空洞。
不知为何顾问天一心想要除掉吕子言,他为吕子言说尽了好话却只换来顾问天的质疑和责问。
这十数年来,将军府表面上是处于中立,但暗地里早已投靠了七皇子,为他处理了不知道多少敌对的官员,如今只因为想保下一个人,就遭到了顾问天的怀疑,未免有些心寒。
不说吕子言不是七皇子的政敌,就算是,顾问天自认也绝不会对吕子言下手,当年他就欠了这个孩子的,现在他不想重蹈覆辙。
“在想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匆匆赶到的吕子言语气十分温和,郑千行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担忧,心中的天平更是偏向了一边。
“有一件事情,我瞒了你很久,本想让它烂在心底,可如今却不得不说……”
吕子言诧异地挑了下眉,仗着郑千行看不见,神情戏谑地道。
“什么事?”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郑千行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吕子言。
“……所以你和长乐本是皇子,当年姑姑遭人陷害,缢死在宫门,自此你们两个便不知所踪,若不是那长命锁,我也认不出你。”
“之前你不说,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了?”
郑千行沉默了好久,直到吕子言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才道。
“因为我想保护你,可是我又护不住你。”
“是顾问天?”
郑千行默认了,吕子言微蹙双眉,这个他想不通,但极有可能与长乐有关,想到之前在门口的相遇,难道顾问天果真喜欢上了长乐?
“子言,你听我说,皇上久病缠身,命司天鉴的渊大师日夜相伴,渊大师是我父亲旧友,通过他让你重返皇室并不难。”
“可千行怎知我成了皇子,顾问天就不会对我动手?如今夺嫡之争愈演愈烈,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假象。”
“……”
“千行可愿助我?”
“……莫伤顾问天性命。”
“好”
吕子言无声笑得邪气,墨色的瞳孔幽深如潭水。
我是答应你不伤他,但若是别的人要他的命我便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