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与女巫》巫失

4、雪

　　“逃婚?”周家尧显然很吃惊.

　　许游点点头,”巫她现在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周家尧原本有点庆幸,而现在却担心巫小树.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周家尧苦笑.

　　“总编,手机.”许游提醒正在发呆的周家尧.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振动多时.而屏幕上的那张来电大头贴令他紧张起来.

　　“喂.”

　　“喂,家尧,是我.”很久没有被她这样叫了,周家尧为自己的心跳加速苦笑.

　　“你,还好吧?”

　　“今晚八点,接我吃饭吧.”她的声音很虚弱,像久病未愈的人周家尧的心抽得疼了,还想说些什么,但对方已经挂机了.

　　“周家尧对着手机发了好一阵的呆.许游望着他小男人似的举动,心里泛起一阵酸味.

　　晚上,周家尧特意打扮了一番,还刻意洒上几滴古龙水.而巫小树则没怎么精心打扮,穿着朴素的衣服,也没化妆,脸色苍白无色.

　　周家尧忽然想起去年分手时准备送给巫小树却没来得及的口红还在车上.

　　“你,我,我可以帮你涂口红吗?”周家尧的脸一下子红了,眼睛不敢直视巫小树.

　　“嗯.”没想到巫小树点头了.周家尧兴奋的拆开口红的包装,小心翼翼的为了他爱的女人涂着.

　　突然,许游的从周家尧的车前经过,周家尧慌忙坐好.其实许游只是要去巫失那里找许小纠而已.并没有发现车上两人的暧昧动作.只是周家尧被许游吓得兴致全无,他把口红递给巫小树,”你还是自己涂吧,我,我怕涂不好.”

　　巫小树”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傻瓜,千万不能被自己骗倒啊,喜欢一个人,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

　　周家尧尴尬的笑了笑,原本以为要为巫小树等已辈子的自己也开始把巫小树和身边的每个女人过了一遍感情天平,他惊讶的发现,许游和巫失居然在自己心里占了很大的比例.

　　最后,他们选择在一家音乐西餐厅吃饭.

　　巫小树选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因为这个角度可以很好的欣赏到钢琴师的琴技.

　　“吃什么好呢?”巫小树翻着菜单,肚子一阵乱叫,服务员在一旁不禁笑了出来.巫小树的脸一下子红了.周家尧知道巫小树好面子,细心的对巫小树笑了笑:”抱歉,我的肚子饿得唱’空城计’了”

　　巫小树看到周家尧帮自己解围,开心的笑了.

　　香喷喷的牛排终于摆在了巫小树的面前,她正准备开动,却听见有人在钢琴边用麦克风边清嗓子,”钢琴师,麻烦你先罢工一下下,好吗?我要求婚.”

　　这个声音很熟悉.

　　接着响起一阵令人心动的旋律,巫小树记得这首曲子.那是郈觋写给她的,四个月前,郈觋在伦敦一家咖啡店里弹着这首曲子像她求婚了.”很好听.”周家尧夸赞,”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男巫和女巫>>”巫小树回答他.

　　“你怎么知道?”周家尧好奇.

　　“因为,觋是男巫的意思.”巫小树低着头,她回忆起第一次和郈觋见面.
　　那是伦敦一年一度的”法律之夜”,每位在法律界有名气的人都会参加.郈觋是代表”彼尼奥法律学院”出席的,而巫小树则是靠拉拢一位法官的儿子得以出席.那晚第一个节目便是郈觋和令一位法国女孩的四手联弹,台上两个人的光芒让巫小树感到自卑.没想到,后来自己居然和郈觋在一起了.造化弄人呵.

　　突然,郈觋已经走到巫小树的身边.

　　“我的公主,再一次请求你嫁给我.一年四季,我都充当你的温室,不让风吹你,雨刮你,太阳晒你.当然,我会给你所有的权利,包括拒绝,包括离开.”郈觋是研究法律的,没什么浪漫细胞,这几句话让他苦思了很久.

　　餐厅里很安静,大家都很配合这次的求婚.而这种安静,令巫小树感到窒息,她站起来,她要走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她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她有点无奈:该死,还没吃东西呢,这么多人看着,很尴尬啦.

　　送巫小树去医院时,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这让郈觋有点伤感,还好周家尧告诉他巫小树只是饿过头了.

　　本来周家尧也打算护送巫小树去医院的,但总有那么不和谐的人物出现,比如那位餐厅的服务员,那位化着淡妆的waiter满面春风的把帐单递给周家尧,”先生,请先付帐.”

　　走出餐厅,周家尧把大衣拉得紧实了一点,他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去停车场.今晚一场闹剧吗?那团来自周家尧嘴中的白雾代替他问.

　　街上空荡荡的,雪才下了没多久就积了厚厚的一层,周家尧想下车去打雪战,但他忽然发现只有自己一人.车子不知道行进了多久,终于到家了,周家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下车.

　　“谁?”有人蹲在周家尧门口不远处,警惕的把头抬得很高.

　　周家尧被吓了一跳,他慢慢走进那人,这才发现是巫失.他猛的记起,以前巫小树跟他提过,巫失是雪盲.

　　此时的巫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无助的缩在墙边,她倔强的抬头,想让来人认为她是不好惹的,但她那黯淡的眼神出卖了她.

　　“巫失,是我.”周家尧的声音有点哽咽,他试着去扶巫失.

　　巫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所有的防护都卸了下来.她猛的站起来抱住周家尧,泪水簌簌的落着,”家尧,我好怕,真的好怕.”

　　周家尧先是一怔,接着便回抱巫失,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乖.”

　　在大雪中拥抱了很久,巫失似乎受了寒,狠狠的打了喷嚏.周家尧连忙把身上的大衣披在巫失的肩上,温柔的搂住她的肩,”我们先进去吧,你好像着凉了.”

　　“嗯.”巫失乖乖的点点头.

　　坐在沙发上,周家尧忍不住笑出了声,巫失不满的松开挽着周家尧的手,”你笑什么?”周家尧重新牵住巫失的手,”我只是发现你第一次这么听话,嗯,还小鸟依人的.”

　　“我,我听许游姐姐说姐姐和你出门了,所有跑来等姐姐,谁知道突然下雪了.该死,要不是姐姐不在,我才不会让你占便宜呢.”巫失象征性的掐了一下周家尧,他夸张的大叫.

　　“对了,我姐?”巫失忽然反映过来,”你们没有在一起?”

　　周家尧低了低头,他不想让巫失担心,只好省去了一些重要的情节,”你姐遇见你姐夫,两个人去河滨公园谈话了,不用担心,他们的事该让他们自己解决的.”

　　显然,巫失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她耸耸肩,”很奇怪你的话会不带酸味.”周家尧没有说话,只是宠弱的望着巫失,他要保护她,因为她需要保护.

　　很晚了,巫失倚在周家尧的肩上开始说梦话,周家尧想试着听请那含糊的呓语,但,最后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