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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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皦皦拿定了主意的事情，从来没有拖拉的。
将碧桐关了一日的禁闭，吴皦皦命赤霞通知宫里的总管太监，将碧桐从长信宫上除名，打上二十个板子，驱逐出宫去。
听闻太后要发落碧桐，性子仗义的赤霞也顾不得会惹怒太后，跪着好求歹求了半日，才让吴皦皦的态度软化下来，省了碧桐的这顿板子，还另外赏她一百两银子，让她自己出宫去讨生活。
吴皦皦上辈子把持朝政近十年，大体上都还算顺利，也没有变成心狠手辣的性子。虽然碧桐上辈子背叛了她，但是这辈子的碧桐还没有做错什么大事，又有赤霞苦苦求情，吴皦皦于心不忍，还是放过了她。
碧桐打发出宫去了，吴皦皦的心事落了一桩。
也懒得摆出那虚伪的态度假借赤霞的手，吴皦皦亲自拟了长信宫侍卫的名单，将太后的凤印同名单一起，交给怡青去点人。
“要是有人再敢从中作梗，你就拿本宫的凤印敲烂他的脑袋！”
吴皦皦如是说。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太后这句狠话具体针对的是谁，不言自明。
有了碧桐的前车之鉴，怡青不敢懈怠，领了命，圆满地完成了太后布置下去的任务。
这回，不仅是十六卫里最为儒雅的“小周瑜”唐瀚文，就连冼儒、潘奕飞、朱子诚等在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都一一被太后吴皦皦调到了长信宫。
对于太后的这一举动，朝野间浮现了大量不怀好意的揣测。众说纷纭，落到最后，都是同一个中心思想——皇太后这是要在她的长信宫，明目张胆地豢养面首了！
对于外头的传言，吴皦皦向来都不爱搭理。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嘴长在别人身上，她哪里管得着别人怎么说？！
再说了，被别人编排两句也死不了，但是不快乐就很要人命了！
将一干模样英俊的少年郎安排到自己宫里，吴皦皦也不着急着对他们下手。横竖鱼儿们都落在她吴皦皦的网里了，她也不用急于一时。
男女之事，得慢慢来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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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下葬后第五日，吴国公在朝堂上宣布——立先帝的九皇子楚云执为新帝，五月初八登基。蜀王楚惟焯封叔父摄政王，与皇太后吴皦皦一道，临朝听政，辅佐新帝。
此时，离五月初八尚有十余日，宫中才忙完先帝的丧礼，这又要准备起新帝的登基大典。
打楚惟焯管起楚允澄中毒一事起，吴皦皦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把先帝丧礼的所有事情统统地丢给了他，无论大小。这一次新帝登基大典，亦是如此。
楚惟焯倒是没什么表态，一声不吭地把吴皦皦抛过来的事情全盘接收了。
吴皦皦落了个清闲，每日闲来无事便看看书弹弹琴，喝茶赏花，调|戏那些个新调到她长信宫来的年轻侍卫们，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虽然吴皦皦表面上一副啥事儿都不管的模样，但是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楚允澄。
尤其是在吴国公在朝堂上宣布新帝人选的那一日，吴皦皦特地命人跟踪了楚允澄一天。那日晚上，探子回来向太后禀报，说大皇子一整天都在看书写字，勤奋学习，晚上的饭菜好吃，他还多吃了两大碗，看上去情绪十分稳定，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听探子这般回报，吴皦皦不由得对楚允澄刮目相看，并对自己之前那肤浅的想法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楚惟焯说得对！皇家的孩子，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上辈子的我竟还把楚允澄当成十三岁的小孩对待，实在是太大意了！！
在吴皦皦改变了对楚允澄的印象之后，没几天过去，楚允澄再一次，刷新了她的对自己的认知。
——楚允澄见吴皦皦不到，直接找到了蜀王楚惟焯，跪下，求叔父为自己做主，将那下毒毒害自己的人绳之以法。
听到赤霞传回来的这个消息，吴皦皦真是忍不住要给楚允澄竖个大拇指——楚允澄厉害啊！这一招摘喊捉贼用得溜！既然自己做不了皇帝，那怎么地也要拉一个人陪葬！
剥着手中的花生，对此事充满了兴趣的吴皦皦问赤霞道：“那蜀王殿下是怎么回复大皇子的？”
“蜀王殿下将大皇子安慰了一番，说大皇子的事情他是放在心上的，请大皇子放心，他一定会揪出真凶，还大皇子一个公道。”
赤霞道。
吴皦皦一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可真真是亲生的叔侄俩了。”
一个会栽赃一个会耍赖，还挺配。
关于太后对大皇子和蜀王的点评，赤霞不好接话，只自顾自地往下说：“可蜀王殿下这样说了，大皇子却仍是不依，说之前贵妃娘娘的人已经得到了调查结果，也给太后您汇报了，只是不知太后您为何迟迟不公开。”
听到这儿，吴皦皦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花生壳扔到桌面上摆放着的螺钿漆盒里，道：“敢情这楚允澄是想拉我下水呢！”
拍了拍手，吴皦皦看向赤霞，问：“面对大皇子这番话，蜀王怎么说？”
“蜀王殿下没接大皇子的话，只说事情另有隐情，真相不像大皇子猜测的那般，让他谨言慎行。”
赤霞答道。
听到楚惟焯这般在外头维护自己，吴皦皦心情莫名有些愉悦：“蜀王这番话说得倒也算中听。”
“后来，蜀王殿下将大皇子好好地安抚了一番，承诺了一定会给他一个交待，并亲自送他回了寝殿，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赤霞简单地将这个事情结了尾。
听完了故事，吴皦皦回想了一下，才发现打先帝丧礼至今，她已经有七八日没见过楚惟焯了。
好像……有一点点想见他。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吴皦皦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它给按了回去。
醒醒，吴皦皦！你才不想见他呢！
如是催眠着自己，吴皦皦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去。往外头一看，吴皦皦就看到唐瀚文同冼儒两个人站在墙边的翠竹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此二人，唐瀚文斯文俊逸，冼儒器宇轩昂，都穿着大红色的飞鱼服，站在葱绿的翠竹边上，赏心悦目的一副景象。
看到这两位美男子的吴皦皦很是舒心地笑了。
我这长信宫里，多的是潘安宋玉！还要什么楚惟焯？！
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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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皦皦原以为楚允澄中毒这事让蜀王给绕过去了，却没想到两天后，蜀王居然真地给楚允澄拿出了一个交待。
那给楚允澄下毒的幕后主使，蜀王查出来了。不是旁人，正是楚允澄的养母，先帝的贵妃李氏。
面对蜀王的发难，李贵妃拒绝认罪，但证据确凿，她无从抵赖。
最后，是李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森玉挺身而出，认下了所有的罪过。
森玉企图谋害皇子，当场杖毙。而李贵妃用人不察，罚俸一年，去皇陵为先帝守灵半年。
听到这个消息的吴皦皦震惊了。
正在用午膳的吴皦皦连饭都吃不下了，当即就甩了筷子，直奔先和殿，寻蜀王楚惟焯！
吴皦皦风风火火地杀到先和殿时，楚惟焯正好用完了午膳，这会儿就歪在他的榻上，吃宫女给他剥好的葡萄。
听到宫人禀报“太后驾到”，楚惟焯只挑了一挑眉毛，目光流转，往门口望去。
并没有起身接驾。
对于楚惟焯的失礼，吴皦皦懒得和他计较，一进门，便兴师问罪起来：“楚惟焯！你是怎么回事？！你明知道这事不是李贵妃做的，你为什么还要把她推出去给楚允澄做交待？！”
在吴皦皦杀进殿来的过程中，殿内伺候的众人已然自觉地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她一番话说完，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掩上了。偌大个偏殿，只剩下了她和楚惟焯二人。
“阿皦你这直来直去的脾气，得改一改了 。”楚惟焯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说了一句，扶着榻椅，站起身来，“再不改，以后有得你亏吃的。”
楚惟焯的话像是带着魔力，一下子就将吴皦皦不平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
看着楚惟焯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自己，吴皦皦深呼吸了两次，冷冷盯着他，问：“你明知道这是楚允澄自己做的局，为什么还要顺着他的意思，给他这样一个所谓的’交待’？”
这一次，楚惟焯走到离吴皦皦尚有两步的地方，停住了。
“那……阿皦你认为，我应该给出什么样的交待？”
楚惟焯反问。
吴皦皦拧起了眉头。
“难道楚允澄真的是只是想要一个交待吗？幕后主使是谁，他会不知道？朝野间关于他中毒之事，早就传得风风雨雨，你、我、这宫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嫌疑人。尚有几日，新帝便要登基了，这个时候，宫里万不能再出岔子了。”
楚惟焯说的这些，吴皦皦都知道。但是心里的那道坎，怎么都过不去：“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冤枉了好人！”
森玉……森玉吴皦皦是认识的。她是一个温柔、大方又很识大体的女孩子。吴皦皦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她希望她们能好人有好报，一生平安。
她们的结果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无端横死在这冰冷的深宫之中。
听到吴皦皦这样说，楚惟焯无奈地摇了摇头，“阿皦，你还是这么善良。可在这朝堂之上、在这深宫之中，善良是最没用的品质。它除了会拖累你，一无是处。我们身处高位，总是会遇到一些事情，让我们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知。”
说完这番话，看到吴皦皦仍是一脸的倔强，楚惟焯长叹一声，反问她道：“难道你这一辈子，就没有做过什么违心的决定吗？”
楚惟焯这句话才问出口，吴皦皦便斩钉截铁地开口：“没有！”
楚惟焯有刹那的错愕。
而吴皦皦目光坚定地看着楚惟焯，一字一顿地，回答他：“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不会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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