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石之恋》薄荷茉莉茶

6、第六章

　　华远航，15岁，蓝宝石海滨公司的练习生，和言书彬一起成为同时期训练生心中敬畏的存在。学员们对言书彬是敬多一些，对华远航则更多是畏。
　　“没断奶的孩子”，郭少宇很贴切的形容了华远航目前的状况。如果说言书彬是以自身的实力和不懈的努力获得了大家的尊敬，而华远航则是靠着他母亲超好的人缘让同学们对他高看一眼。
　　华远航是在蓝宝石长大的。去年的这个时候，华远航的妈妈还是蓝宝石海滨公司的一员，直到10月华妈妈才以优异的业绩被调到燕京工作。因为华妈妈的工作性质，华远航自小就可以随意出入蓝宝石，他在蓝宝石呆的时间可能比某些员工还久，海滨蓝宝石就像是华远航的第二个家，而华远航自然而言的成为了蓝宝石的孩子。
　　华妈妈是个好人，工作能力强又热心大方，她帮过很多蓝宝石的员工。夏斯老师刚调到海滨公司时没有地方住，华妈妈就留夏老师在自己家里住了一个月。所以，蓝宝石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华妈妈，爱屋及乌，对华远航也是各种的放任各种的宠爱。
　　程梓然不知道郭少宇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对华远航说了如此挑衅的一句话，可惜无论郭少宇在私底下盘算着什么怕是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过去，有无数个孩子用他们的前途证明，和华远航明着干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灰溜溜的离开蓝宝石。

　　“许诺，怎么了？”练习室里，教许诺25步的师兄看似好心的询问，“刚才教你的舞步记住了吗？”
　　“我想。。。”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许诺迫不及待的想要独处，他终于知道李老师送给他的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了，现在和师兄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许诺都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我想。。。我想让学长再跳一遍。”最终许诺还是忍住了，不要突出、不要显眼、不要锋芒毕露，好自为之！许诺一遍一遍的自我催眠。
　　“好，我跳了，你看好。”恶意被师兄隐藏得很好，在许诺面前他表演得天依无缝。许诺冷冷的看着，眼中的温度一直传到心底。

　　为什么要互相伤害？为什么要互相欺瞒？耍我们玩真的很有趣吗？困扰了许诺一晚的问题终于在第二天得到了解答。
　　“昨天夏老师什么也没说吧！”疑问句被田聪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从开学起到寒假期间，你们要进行4轮考核，通过的留下，不合格的离开。舞蹈方面我不管，我只说音乐。第1轮考核在这个月末，考核的内容：参加海滨市举办的‘明日歌手大赛’，在初中生组取得前100名的成绩，超过100名立刻被淘汰。”
　　老学员们面色平静仿佛对考核的内容了然于心，只有新学员才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团体，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虽然你们彼此之间是竞争对手，可你们共同的身份是蓝宝石海滨市的练习生。我希望你们放宽眼界，不要拘泥于眼前的得失。如果你们有幸进入燕京，你们就会明白现在身边的伙伴有多么重要。”田老师言尽于此，转过身开始授课。
　　对啊，许诺这才恍然大悟，长时间的安逸让他忘记了彼此的身份。竞争者，身边的每一位同学都是竞争者，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拿到飞往燕京的机票，追梦的孩子必须踏着同伴的尸体才能更加接近梦想。
　　茅塞顿开的许诺不再纠结于师兄的态度，在自由练习时间乖乖的跟着前辈学舞。你在演，大不了我也跟着演，大家一起演看谁的演技精湛。此刻，许诺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剩者为王，他要成为笑到最后的人。

　　6点，许诺结束了练习，拎起书包往外走。在走廊上正巧遇到高翔和程梓然在说话。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程梓然跟高翔告别后，和许诺打了个招呼才慢悠悠的走回练习室。
　　“你怎么遇见他了？”经过一个假期的接触，许诺早就把高翔视为朋友。
　　“今天是程梓然辅导我25步。”高翔也准备回家，和许诺一起等电梯。“他希望我加入他的小组，成为他们的第6人。”
　　“很好啊！”许诺挺惊讶的，言书彬的组员个个都是能人，他猜不到高翔被选中的理由。
　　“你觉得我应该加入他们吗？”听高翔的语气，显然有些心动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许诺尽量说的委婉一些，他觉得高翔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翔的眼睛一亮，笑得格外灿烂。

　　“叛徒，滚！”
　　9月3日，周六。中午午休时间，许诺坐在整理箱前换上练习用的运动鞋。教室的另一边，郭少宇对着高翔怒吼。如果许诺没猜错，应该是高翔转组的事惹得郭少宇不满。
　　许诺听不清远处的谈话，看上去高翔似乎要解释什么，被郭少宇直接无视掉，最后高翔脸色铁青的被程梓然带走了。
　　上课前，各小组成员习惯性的聚在一起。别的组员之间有说有笑的，许诺这边则是一片死寂。郭少宇板着脸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深怕惹到郭少宇被痛骂一顿。

　　郭少宇很狂妄，这一点是原预备班学员公认的。但是，新学员中很少有人排斥郭少宇。因为郭少宇的演技让大家心服口服，放眼整个蓝宝石假若郭少宇的演技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大家佩服郭少宇的才华，自然就忽略了他的傲慢。甚至可以说原预备班学员们的纵容，使得郭少宇更加狂妄了。
　　郭少宇是与众不同的。蓝宝石的练习生绝大多数都是普通学校的学生，而郭少宇是班里24人中唯一的艺校生。别人小学学的是文化课，郭少宇小学学的是专业课。其他人即使被蓝宝石淘汰依旧可以回到学校过正常人的生活，而郭少宇却无法回头成为演员是他唯一的未来。因此，在郭少宇的认知中他自己是科班出身，其他人都是娱乐公司短期培训出来的杂牌军。就像当今娱乐圈，燕影申戏的毕业生总比唱跳出身的偶像明星地位高一些片酬也多一些。专业VS业余，这就是郭少宇自视甚高的原因。
　　可惜，这里是蓝宝石啊，偶像明星的集中营。即使是郭少宇，在舞蹈课上出错也是要挨训的。
　　“你，出去！”在连续错了3个动作之后，郭少宇被夏斯请出了舞蹈教室。此时，教室里，剩下的新学员已经不多了。
　　许诺还在坚持，25步，他已经错了2次，再错一次，他也该被赶出门了。
　　教他25步的师兄频频向这边瞅，许诺心里咯噔一下，是时候了，许诺多做了一个跳步。
　　夏斯走到许诺身边，面无表情的说：“出去！”
　　许诺转身，无意间碰上言书彬的目光。许诺放在身边的手握成了拳，言书彬失望的眼神像冰锥一样刺痛了许诺的心。在他眼里，我一定是一个不认真不努力的人。明明之前言书彬已经对许诺产生了好感，可就在今天，因为许诺的一念之差全部清空为零。许诺好不甘心，却只能在夏老师催促之前离开了教室。
　　许诺和教室外的学员们汇合，除了高翔以外的新学员全部集中在走廊。事实摆在眼前，再傻的人也看出了猫腻。师兄们的25步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是老学员给新学员的一个下马威。
　　“别垂头丧气的，多丢人！”郭少宇烦躁的拉开对面训练室的门，“大家先进来，我们从长计议。”
　　“一个一个说，自己跳对的有哪些动作。”郭少宇不知从哪里搞到一张纸，记录学员报出的数字。
　　就像郭少宇猜测的那样，每位新学员学到的25步都不是完整的25步，里面有不少被师兄们改过的动作，而且每个人学到的错误动作各不相同。换句话说，将大家跳对的动作集合到一起就是真正的25步。
　　“剩下的4个舞步怎么办？”许诺最后一个跳错的动作是第21步，继而剩下的3个动作也无法确认对错。
　　郭少宇盯着手中的纸沉思了一会儿，“所有人把学到的后4个动作跳一遍。如果某一个动作有3人以上做的相同，那么它就是正确的。”
　　新学员们按照郭少宇的话去做，终于得到了正确的25步。
　　舞蹈课剩下的时间，教室里的学员们跟着夏老师上课，而许诺小组的成员则在对面的练习室跳25步。
　　“我有事，先走一步。”下课的时间一到，许诺就背着书包离开了。蓝宝石从不规定学员的训练时间，即使逃掉下午的练习也没有关系。

　　“妈妈，你还有课吗，我想用一下空教室。”许诺从公司出来没有直接回家，绕了一圈来到安娴的舞蹈班。
　　许诺的妈妈安娴是一名舞蹈老师，曾就读于燕京舞蹈学院，毕业后回到老家和朋友在社区合开了一间舞蹈训练班。
　　“一会儿一楼有课，二楼的教室随便用。”安娴给许诺找了一间有镜子的空房间，以前许诺也经常来这里练舞，对教室里的设备非常熟悉。

　　锁上教室的门，许诺深吸一口气，打开音乐。霎时，一个个音符挣脱了束缚，争先恐后的从音响中钻出，激烈的旋律充满了整间教室。当许诺随着音乐踏出第一步时，他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许诺掌控节奏的律动使他成为这个空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夏斯在场的话，一定会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当初被他评价为“随便”的学生。许诺的舞蹈真的随便吗？简单的舞步当然“随便”，在许诺接二连三的完成了高质量高难度的动作后，简单的基本动作当然要处理的随便而不失精准，否则许诺哪里有体力来演示更多的复杂动作。
　　熟悉的空间，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感觉，这样的练习环境让许诺莫名的安心。许诺全身心的投入到音乐当中，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
　　当安娴敲门叫许诺回家时，夜幕已悄悄地降临。
　　许诺回过神来，屋内一片漆黑。连续3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许诺一旦停下脚步，疲惫就如波浪般一波一波的袭来。
　　许诺成“大”字状，倒在地板上喘气。不得不说，今天他表现得很不冷静。自暑假考核以来，莫名的不安让许诺心力憔悴，而刚才言书彬异样的眼神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许诺完全的失控了。
　　许诺很喜欢言书彬。第一次见面，许诺就被言书彬精致到极点的相貌完全吸引住了。当第二天两人再度相遇时，许诺只想了一会儿就坐到言书彬身后。许诺不知道言书彬有没有发现，言书彬对旁人的目光十分敏感，两次见面都是言书彬先觉察到许诺的存在，这对将来要在万众瞩目下登台亮相的艺人来说是致命的缺点。所以，许诺宁可牺牲自己的练习时间也要帮言书彬改掉这个坏毛病。
　　在言书彬身后坐了一个下午，许诺再次更新了对言书彬的评价：言书彬的舞蹈并不比自己差，付出的努力也不比自己少。许诺喜欢漂亮的孩子，但许诺更喜欢勤奋努力的人。同时拥有这两点的言书彬，怎么可能不俘虏许诺的心。
　　“我要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这是当时许诺许下的诺言。
　　然而今天，许诺惹言书彬生气了。25步，新生中谁都可以不熟悉，只有许诺不可以。许诺在暑假跟了言书彬9天，言书彬对25步的重视比其他学员更甚，他每天都要花大把的时间练习25步，无论是对着镜子练分解动作，还是对着摄像机跳完整舞步。许诺在言书彬身后看了差不多两百遍，可下午练习的时候竟然出错了。言书彬是对训练异常认真的人，不管许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言书彬都不能接受许诺的失误。

　　“小诺，有心事？”安娴锁上舞蹈班的大门，和许诺一起回家。
　　许诺摇摇头，“练习有些累了。”许诺对安娴一向报喜不报忧。言书彬的误会，老学员的捉弄，这些都是不可以和安娴说的事。
　　“那我们快点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晚上再泡一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安娴拉着许诺的手，内心感叹：儿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畅快淋漓的发泄了一通，周日早晨，恢复常态的许诺和往日一样早早的来到蓝宝石。
　　郭少宇和新学员学会了25步，包括许诺在内的很多人都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谁料郭少宇竟然在第二天公然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