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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往事总如风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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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山下,沈佳文看着站在风中少主人孤寂的背影,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少主,苏姑娘要下山了。”
沈孝轩并未回身,只是淡淡问道:“昨日让你打听的事可有消息了?”
“少主放心,已经有了眉目,不出两日必定会有那孩子的下落。”
“你吩咐秋棠和莫雪和玲儿一道下山,沿途需用的药材我已经准备妥当,各类的用法也已附在纸上,记得,告诉他们,务必将玲儿不伤分毫送到南郡国老府内,如果玲儿少了半根头发,他们两个也不必回来见我。”话虽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但最后一句还是让跟随多年的沈佳文打了个冷颤,忙应道:“是!少主放心,属下一定叮嘱他们小心服侍!”才抬起眼一封书信又递到面前:“你着人立即起身,务必日夜兼程将这封书信送到南郡国老手中,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如何自处……”
傍晚的残阳收起了最后一抹光辉,凌云交代好手下才要回房休息,却见店小二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处,凌云疑惑的上前道:“有事吗?”
“敢问客官,贵主上可是姓戴?”
凌云一愣:“你问这做什么?”
“哦,客官别多心,是栖凤山的信使在寻一位南郡来的姓戴的客人,所以掌柜的差我们四处打听一下。”
“栖凤山?”凌云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带来人到这儿来。”
凌云从未看过一向沉静的国老面上露出如此不安的神色,仿佛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大山压垮了脊梁,那双拿着薄薄信笺的手微微抖动,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更加苍白,正讶异之际,忽然眼前一花,戴隽已然快步跨出门去,一把拉住来人急急问道:“玲儿现在何处?”
来人也被这一幕惊得有点不知所措,愣了一愣:“苏夫人……我下山时苏夫人已准备离去,此刻应该已在返回南郡的路上!”
秋棠,莫雪都是栖凤真人的弟子,大师兄沈孝轩是这二人未进师门就仰慕爱戴的对象,自然对横刀夺爱的南郡国老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他在门外站立的略显单薄的背影,皆是冷哼了一声,便越过走进院落,却见苏玲兰正迎面走来,将手中一张素纸递在莫雪手中:“烦劳将此物交付戴国老,就说南郡事务繁杂,不必在此地滞留。”
莫雪来到门外,也不正眼去看,只是将信递上:“苏姑娘让转交阁下的!”说完也不待回答,转身而去。
秋棠看莫雪进门,不禁低声问:“他走了吗?”
“走不走随他,我们只管遵照掌门师兄吩咐,将苏姑娘平安送到南郡便是!”莫雪始终不愿称呼苏玲兰为夫人,还是愿意如当初一般,称呼她为苏姑娘。
秋棠摇摇头,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却见天空中星点洒落,已是细雨蒙蒙,顺手抄起油纸伞,待转过正门,却见南郡国老仍是立在门外,甚至姿势都和方才一模一样,秋棠看着那消瘦的身形,有些不忍,走上前轻声道:“戴国老还是暂时回府,我们会平安将夫人送回的!”
“烦劳转告一声,我会一直等到她愿意见我!”
秋棠愣了一下,将伞递过去:“戴国老不了解苏姑娘的脾性嘛?她决定的事情,何时更改过?这点就连我们掌门师兄都不曾违拗过她,阁下认为自己有这般影响力吗?”
“我当然不敢与沈掌门比肩,但我会一直等到她愿意见我!”并未接递上的伞,戴隽只是略甩了甩额前潮湿的头发,坚定的道。
秋棠也不是多嘴的人,回了声“自便”转身而去。
客栈内,凌云才要出门,迎面正碰上一人,凌云一见心中放佛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王爷,您可来了!您再不到,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甫擎天进去坐在椅中:“哼,瞧瞧,就知道你跟来也办不了事!说说吧,眼下怎么个情形?”
凌云撇撇嘴,嘟囔着:“得了吧,苏夫人那头,谁敢得罪!也别说是我,就是国老和您,也不敢咋样!”
“你小子叨咕什么呢,说正题!”
“是!王爷,咱们家国老至今还在苏夫人下榻的客栈外吃闭门羹呢!”
“唉!我就说这事麻烦大了,要说也是他活该!自作自受!”
“王爷,您别发落国老了,他已经在那儿站了一天一夜了,昨夜里又飘着小雨,您不担心他的身体了?”
雨后的清晨有些湿冷,看着那门口有些瑟缩的身影,皇甫擎天跳下马,从随身的兜囊中取出一件长绒披风搭在自家国老肩头:“没出息的,她不让你进去你就戳在这儿看门啊!”说着抬腿就往里面闯,刚进大门,秋棠莫雪已然迎面而来:“来着何人?”
“我是皇甫擎天,你进去问问苏玲兰是不是连我也要拒之门外?”
转过后院,皇甫擎天看到了那个依然淡定的身影,因相熟的很,也不拘束,随便撩衣坐在一旁:“我知道他这次是过分了些,不过你要打他骂他都容易,何苦要写那样的信!你要知道,沈孝轩已然将你身怀有孕的消息告知了他,而你只再给他那样一封信,不是要折死他吗?”
苏玲兰抬起眸子,似乎有些讶异,随即扯出一丝苦笑:“孝轩也是,何苦告诉他这些!”
皇甫擎天不满的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话!他好歹是孩子的父亲,难道你要瞒他一辈子不成?”
苏玲兰继续苦笑着:“也许,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个孩子,即便在乎,也是责任,是不得已的拖累,我不想这样!王爷,你也清楚,我和他不过是误会一场,到如今,误会也该解了……”
皇甫擎天脸色变得严峻起来:“玲兰,你要离开他吗?”
“是,如果他要这个孩子,我可以给他;如果不在乎,我可以养大他,烦劳王爷去转告他,只要一纸休书,我们便互不相扰!”
“互不相扰?好,你可以离开他,我相信他也不会勉强你留在他身边,只是你想过以后吗?当年厉岚贞那个打击幸好有你在他身边,可如今你认为还有谁能帮他撑起以后的日子?我还是你腹中的孩子?玲兰,你扪心自问,你费尽心机,丧失了今生幸福换来的他的命,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吗?如果你要置他于死地,不需要这样,你只要说一声,他绝不会吝惜那条命,因为他早就把它给了你,还记得他当初所说吗,是为你活过!”
苏玲兰没说话,脸颊上却流下了两行泪水,皇甫擎天也略缓了口气:“我明白,他说那些话确实太伤人了,你不甘心,这些我都能理解!玲兰,我只求你不要离开他!他现在甚至以后所有的日子,都是为你而活,临来之际青竹轩向他报告那位小皇子的事他都没听进去,甚至留下话以后不必回报,玲兰,他已经竭尽全力在努力做好了,虽然我知道这还不够,但你不能再给他点时间和机会吗?此外我再说一点,也许你并不同意,这件事你换个角度想想,以前他在你面前总是相敬如宾,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可我认为这并不像是夫妻相处,可如今,他能打开心扉,在你面前毫无顾忌的说出心中所想,不是真正把你当作妻子吗?”
阴冷的湿气顺着地面一直延伸到全身,但叶清秋还是直立着,双腿都有些发僵,但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忽然,门侧传来皇甫擎天的声音:“进来吧!”他一愣,抬头有些呆滞的望着南郡王爷,皇甫擎天无奈的走上前来:“玲兰发话让你进去了,要说让你在这儿再站几天也活该!下次再有这种事可没人来给你收拾!”
叶清秋闻言忙抬腿欲走,可是略微一动,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皇甫擎天忙一把抄住他,示意一旁的凌云搀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大门。
待来到正房,叶清秋觉得腿不那么僵硬了,扶着门框挥手示意凌云退下,苏玲兰听到声响,抬头正看见他进门,她并没说话,只是默默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讲话,落座后两人谁也没开口,就是那样久久沉默着,许久,叶清秋抬眼看着妻子:“玲儿,我……”
“不必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苏玲兰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依旧阴沉的天空:“往事总如风中叶,零落成尘散无踪。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人总还要去面对未来的日子,不是吗?”
“不,未来是未来,眼下该道歉还是要的!那天是我说错了话,是我该说对不起!其实你知道的,在我心里,你从不是那样的人,正如师傅所言,玲兰是女中丈夫,可折煞天下须眉!起码我是自愧不如的,这不是恭维,都是我的真心话,我也从不屑于去恭维任何人,可是,我必须说我的夫人是真正胸襟广阔之人,绝非一般世俗女子可比!”
苏玲兰无奈一笑:“罢了,你这真心话我听得倒毛骨悚然!你叶大侠从不恭维人,恭维一次也让人浑身不舒服!”说着看着叶清秋一身已经被雨水淋透的衣服,撇了撇嘴:“还不快去换件衣服再来,你淋雨淋病了可别来劳烦我!”
叶清秋也笑了:“这点子小事也还不敢劳动你苏大夫!”
屋外皇甫擎天听到这话才会心的笑了笑,哎,希望这小子以后别给自己找这麻烦,捅这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