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旅行》一顾锦年

3、川都之花

　　旅行是为了看一路的风景，或者是看人生百态，还是为了邂逅不同的人生。
　　“你想去哪里看看？”乔慕妍翻者手中的《川都旅游手册》侧过头来问。
　　“无所谓啊――对这里我一无所知，跟你走好了。” “什么叫一无所知。”
　　“就是――除了这里叫川都，风景很好看，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为什么要来这里旅行？”
　　楚然望着她。阳光在她柔软的头发上反射出美丽的光晕，到底是她像阳光还是阳光像她呢？这个温暖充满阳光的人，她是那种快乐幸福的人，她怎么会理解毁灭与重生对一个浸入死亡的阴影中的人的吸引？
　　他嘴角划出那个带有嘲弄意味的微笑：“如果我说我预感到在这里会遇上你，在这算不算一个理由？”
　　乔慕妍笑了笑，转过头去轻轻啐一声：“如果巧遇我算你来的理由，那你我岂不是有缘。”
　　“哎――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车途劳累，不如去吃混沌吧！川都我最熟悉。最好吃的混沌在枫晚亭边上一位姓唐的爷爷摆的摊，据说是祖传手艺。
　　“嗯，好吧。” 枫晚亭是不是来源于――“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是啊！因为秋天沿路都是火红的枫叶，感觉好有诗情画意。”
　　“ 楚然，到了。” 唐爷爷给我们来两碗混沌。
　　“楚然――吃辣吗？”
　　“不吃，你呢？”
　　这样――唐爷爷混沌一碗加辣，一碗不加辣。
　　“好啦。”
　　慕妍调料在旁边，你自已放。 ”知道了。”
　　这里馄饨又称“龙抄手”，每个龙抄手内焰儿很多，有香醇的姜汁，汤的味道鲜美，吃到嘴里汤里的肉汁流进嘴里，感觉好极了，楚然你试试看。
　　“嗯，味道好极了！”想不到慕妍你是一个地道的吃货。
　　“哎，不如我们步行去看这些景点。”
　　“步行？”
　　“是啊，可以慢慢欣赏景色，就像回归大自然一样。我们不要撘缆车了，就步行吧，川都秋天的景色很好看。”周围是漫山遍野的丹枫，远看像一团火。我喜欢坐在树底下的感觉呢，好像是时光倒流了一样。她高兴笑了起来，想了想又问:“你赶不赶时间啊？在这里待多久？步行看完这些景色要很久。”
　　时间？他不赶时间，但时间在追赶他，追得很急，追得他无处遁形，让他无处可逃。
　　“一周吧，步行很不错，我也想尝试一下。”
　　“好啊，我也打算呆一周，看看风景，吃吃美食，纯当散心吧！下周中午还得赶回雅都。”
　　慕妍很兴奋，远看有翠翠的绿叶、片片的红叶相映，像彩带、似织锦，在阳光照射之下，每一片树林都犹如天然巨幅油画，光怪路离、使人目眩。
　　对楚然来说像外面的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城市，在这个世界上哪里都差不多吧，差不多的人过着差不多的日子，面对着差不多的生老病死。那些普通的川都人的生活现在成了他眼里的风景，而他的生命又是谁眼中的一出戏？
　　然而川都也有特别的地方，六十里幽谷，六十里山沟，走过一山，所到之处是枫树秋山，好像一路红尘，远远望去，像盛开在黄泉的曼珠沙华，喷发出炽热火焰。是生命的颜色还是死亡的颜色？
　　“你知道川都的市花是什么？”
　　“哎？”
　　“是枫叶”
　　“不是花啊，居然是叶子吗？” “是的啊。”
　　不过，很漂亮，楚然望着了望火红的枫叶――的确适合川都。
　　我们现在要去看看九寨城，你看，你看，那边就是。
　　楚然顺着慕然手指的方向看去，过一弯就是九寨城。
　　慕妍道:因为有九个藏族村寨称为——“何药九寨” 。九寨城位于S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九寨沟县境内，地处岷山山脉南段尕尔纳峰北麓，是长江水系嘉陵江源头一条支狭长而美丽的沟谷，九寨城因沟内有的九个藏族村寨而得名。它们分别是：盘信寨、尖盘寨、彭布寨、则查洼、黑角寨、盘那亚寨、故洼寨、荷叶寨、树正寨。其中荷叶寨和树正寨为最大、最有名的寨子，以田园风光和藏族民居建筑著称。这里藏胞的语言、服饰和习俗，与附近的藏胞有着明显的差异。九寨城的九个原始古老的藏族村寨像一块美丽的瑰宝依偎在高原雪山之下，散落在绿树环抱的群山之中。色彩艳丽的建筑、风中飘舞的经幡、洁白多姿的白塔，以及淳朴的民风，让这些古老村寨显得更加古朴、宁静、华美。远远望去，恍如进入童话世界一般……
　　是这样啊，楚然的声音里带一丝疲倦，抱歉似地笑一笑，他问：你对川都好像很熟悉啊？
　　“是吗？”以前爸爸常带我来这里，每次来我爸就说:九寨城是我们祖先开创的城池，绮丽的自然风光是大自然的杰作，九寨城的九个藏族村寨就好似九寨神灵的化身。他们与九寨城的山、水、林、木，以及雪山、蓝天、白云融为一体，化作九寨沟一道宛若仙境的美丽的风景线。以后要好好爱护大这里之类，听到后来我后来都会背了。
　　“你爸真的很有意思。”
　　是啊，妈妈以前说受不了他，慕然说到这里不由笑了。“不过，爸爸一本正经说家史的样子真的很搞笑。小时候走这段路的时候他常常把我举到头顶，说什么:慕妍公主来巡城了，路上的人都看着他，他还哈哈大笑呢。”
　　“真幸福”
　　是的，慕妍淡淡的笑了，“幸福的。”
　　“爸爸是企业家，妈妈是家里的主妇吗？我家是这样的。” “不，妈妈是有名的女强人，我才是家里的主妇。”
　　看到楚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异，慕妍轻轻地说:我初中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婚了，我一直跟在爸爸住在一起，照顾他，妈妈3年前去了Y市，有了新的家庭。
　　“其实他们离婚是很正常的事，大家都想不通为什么当初那么能干的妈妈会嫁给不成器的爸爸，真的是很不相配的两个人。” 慕然扬扬眉毛，但随即眼神黯淡下去:可是，还是好怀念小时候全家一起来川都玩的日子，骑在爸爸肩上听他讲故事，妈妈在旁边笑，妈妈指给我看枫叶。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记不清楚了，但是总是觉得很开心啊。
　　楚然你说爱是怎么样的？我爸妈以前是真心相爱才在一起的，最后变成形同陌路，是时光变得太快，还是人心变得太快。
　　“爱情吗？我不怎么了解，以前总忙于工作，我希望的爱情: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相伴到老，” 我希望我能陪伴我爱的人一辈子走下去，可惜了！
　　啊――你是这样的想法，但可惜什么呢？
　　楚然压抑心中的苦涩，故作轻松一笑:当然是可惜我现在还没有一个女朋友。
　　你这么优秀，未来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楚然轻轻叹息:我还会有未来吗？”看着远方的天空久久无言。
　　“楚言给。”
　　“这是什么？” “你不是没有带相机，这个是我上次来川都买的纯手工制作――枫叶记念本，我把每次旅行经历的事情、遇到的人写到记念本里，也许哪天回忆往事，这是一本美好的回忆。”
　　这样啊，也蛮不错的。不过你本子上写的问答很千奇百怪。――什么我今天遇到的那种人，看起来瘦弱苍白，居然有1.85米，这不科学。――还有川都哪里枫叶最红，东西哪里最好吃。――看见那个人，我心跳的好快，是不是生病了……
　　快点给我，没有经我的允许翻看是不对的，下次别再这样了。
　　“好。”
　　风卷过一片枫叶，楚然轻轻捉住他，递给慕妍，这个季节这是川都最美的花吧！也许这是时光的见证，不管未来是什么，但此刻我们都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