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谁都能活》芫爆

25、番外 过年

　　又跟王鹏住一块儿了，可好日子过了还没俩礼拜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王鹏的手机经常晚上十点一过就响，他拿起来就蹿到浴室去接，问他是谁他说是他妈，但是支支吾吾的不告诉我什么事儿。
　　他妈很少给他打电话，反正在我那儿住的一个多月我从来就没见着过，这几天他手机可是天天响，这也太反常了吧？退一万步说，就真是他妈打的电话，他也用不着这么躲我吧？那神色跟叫人抓了小辫子似的。这里边儿横不能出岔头儿了吧？要真是我不在的时候王鹏叫人给缠上了我现在能哭死过去。。。
　　难受，烦躁。
　　忍到第五天我终于忍不了了，王鹏拿着手机从浴室一出来我就给他拽到了沙发上。
　　“那什么，咱俩谈谈。”我关掉电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谁老半夜三更的给你打电话？”
　　“我妈啊。”他一脸无辜。
　　“什么事儿非得天天打啊？还非得赶这个钟点儿？”
　　他又开始支支吾吾。
　　我轻轻拉过他的手。“王鹏，是不是我犯病那阵子你身边儿有什么人了？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只要现在咱俩好好儿的以前怎么着都无所谓，我自己也犯过错儿，我不怨你。”
　　“你瞎寻思什么呢？后边儿又不疼了是吧？”他拧着眉毛瞅着我。
　　“你。。。我。。。”我多大度啊！怎么又招他了我！
　　“我什么我？我看你是欠收拾了！”王鹏说完就把我压到沙发上，一手把我俩胳膊往头顶一按，另一只手就往我裤子里钻。
　　“我操！你怎么每回都按我胳膊啊！玩儿强J玩儿上瘾了你！”我连挣拔都省了，反正没用，还不如留点儿劲儿挤兑他。
　　王鹏把手一松，整个趴到我身上。“没劲，你都不挣扎了。”
　　“起开！沉死了你！”
　　他没起来，只是抬手把眼镜摘了放到茶几上。这动作可有点儿危险，没准儿下面就要有实质性的行动了。
　　“王鹏，有什么事儿你都得跟我说，能解决的咱俩一块儿解决，解决不了的咱俩一块儿想办法。”我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抬起上身，换了个姿势又趴下。“哎，跟你说吧。我妈啊，让我带你回家。”
　　“啊？那什么，这事儿解决不了，你自个儿想办法吧。。。”我把他推到沙发里边儿，坐起来就要跑。
　　“跑得了么你？啊？”
　　被抓住了。。。我又老老实实坐回沙发上。
　　王鹏翻了个身把脑袋枕在我腿上。“我就知道你不乐意，这两天一直跟我妈周旋呢。她天天都等着我爸睡了才打电话，还说这会儿你肯定在家，非要跟你说话。”
　　“那你怎么说？”我这个汗。。。
　　“我这不跑厕所去跟她说我在公司加班儿呢嘛~你这电视声儿那么大。。。”他侧过身，把脸----。

　　转天早上我又问起这事儿，王鹏才跟我说是王娜告诉他妈的。
　　这三八！
　　我不是不想上他们家去，我是害怕。他们家老爷子因为他是gay堵过他的活路儿，还不让他进家门，这人得多彪悍啊？这还是亲儿子呢，我去了，指不定怎么着了。。。
　　不过，这事儿倒是勾起了我一个想法——带王鹏回家过年。
　　上次王鹏去待的时间太短，大部分还都花在床上了，也没玩儿着什么。而且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提让他上我家看看，说起来，这事儿办得不地道。
　　想了就做，我拿起手机给订票点儿打电话订了两张卧铺，没一会儿人就给送来了，这点儿能力真强。
　　下班儿回家的路上我有点儿后悔。我也没问王鹏就自作主张了，回头他要是去不了还得退票。订票的手续费就不少，要再加退票的我可就亏大了。。。
　　回到家跟王鹏一说他就同意了，痛快得让我吃惊。
　　“头几年过年我都自个儿跟外边儿过的，他们早习惯了，没事儿。”王鹏往嘴里扒拉着饭，“不过，你得答应我俩条件。”
　　“操！我是带你回家又不是求你跟我回家，不乐意拉倒！”我装生气，他就吃我这套。
　　“别啊，嘿嘿，我说错了，我重说。劳烦您答应我俩请求，行了吧？”他真是跟李新越来越像了——一脸贱相儿。
　　“说吧，爷听听。”我把筷子一撂等着下文。
　　王鹏拿过我的碗盛汤，一边儿嘿嘿乐着。“第一个吧，到了你们家让我跟你睡一屋儿成么？”
　　“我们家又不是财主，哪有那么多富余屋儿，你一客人我还能让你睡沙发啊？下一个。”
　　“我不是怕你把屋儿让给我自己睡沙发嘛，嘿嘿。第二个吧，咱把票退了坐飞机吧，我出钱。”他眨巴眨巴眼。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打飞机呢？现在什么日子啊？你有钱我知道，甭显摆~”
　　“石头。。。石头。。。石头。。。石头。。。石头。。。”王鹏把眼一闭就开始念。
　　这是他最近新发明的招儿，对付我挺好使，因为我烦别人磨叽。
　　结果那天晚上他妈没来电话，可我比头两天更烦躁了——磨叽死我了他。。。
　　第二天王鹏拿着票就去火车站了，晚上回来之后特兴奋，因为他把那票高价卖了，不光手续费回来了还赚了60块钱。。。
　　春节假很快就到了，王鹏拎着给我妈买的化妆品、给我后爸买的烟和给我那妹妹买的mp4领着我上了飞机。
　　我这是头回坐飞机，一进机场大厅就跟农民进城似的一路跟在他屁股后边儿，眼睛都不够看了，一直到上了飞机落了座了才消停下来。王鹏同志可乐大发了，他总算找着能挤兑我的地儿了。。。
　　一进家门儿我就闻见了饭香，嗬，鸡鸭鱼肉红绿蓝白的一大桌子，可比我自己回来的时候丰盛多了。
　　吃饭的时候王鹏狠狠地拍了我妈一顿马屁，弄得我妈眉开眼笑的对他态度别提多热情了，一口一个“您多费心”、“宁石不懂事”、“劳您照顾”、“以后多上家来”，听得我这个别扭。
　　晚上收拾完了往床上一躺我就开始跟王鹏撕拔。
　　“你不有被子嘛钻我这干吗！”
　　。。。
　　“去去去，别挨着我！”
　　。。。
　　“还说不听你了是吧？”
　　王鹏一直跟那乐，乐得我这个气。
　　“石头。。。石头。。。石头。。。”又开始了。。。
　　“得得得，我惹不起您。说吧，您乐嘛呢。”我往他怀里一钻，真舒服。
　　“今儿我特高兴，真的。你喜欢我了，跟我住一块儿了，带我回家了，还能有什么事儿比这更幸福么。。。”
　　我心又颤了。“你大爷的，你他妈还能再酸点么？”
　　王鹏抬起了我的脸轻轻地吻上。“我爱你。。。”

　　第二天就三十儿了。
　　白天我和王鹏在家跟我妹玩PS，到了晚上又是包饺子又放炮的，闹腾到快一点。
　　等我们家那三口子睡了，我关了屋里的灯拉着王鹏出了门。
　　在大街上溜达着，我心里忽然有点伤感。
　　人呐，总是有了这个又想要那个，欲望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以前自己孤苦伶仃的过日子，就想有个人陪着；有了这么个人了，就开始琢磨这人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确定他就是我想要的了，又想拉着他的手大摇大摆的表现出我们的幸福。一个gay的路，能走成我现在这样已然不易了，可我怎么还是不知足呢？
　　走到那片海滩的时候，王鹏拉着我从路边跳了下去。
　　我找了个背风的地儿坐下，刚要脱鞋就让他拦住了。
　　“就你那小体格儿，省省吧~”王鹏坐到我旁边拉住了我的手。
　　我把手指插到了他的指缝里，紧紧握住。
　　“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挺伤感的。”我往他身上靠了靠，“你说，我把咱俩的事儿告诉我妈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妈要是接受了那咱俩得多高兴啊，你不想么？”
　　王鹏抽出手搂上我的肩。“看看我们家你就知道了，别抱什么幻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怎么老那么冷静呢？”我抬起头看着他。
　　“分事儿，遇上你我就冷静不了了，哈哈~”他说着站起来往礁石堆里跑，“欸~你在哪块儿石头后边儿撒过尿来着？我也去！”
　　“操！你他妈才在‘石头’后边儿撒过尿呢！那叫礁石！礁石！”我站起来追过去。
　　“对！我就乐意在你后边儿撒尿！哈哈哈~”
　　这臭流氓。。。

　　滨海路、东西炮台、养马岛、阳主庙，我领着王鹏一通逛，串亲戚也没去。
　　老妈也没什么意见，她看我高兴自己也乐得不得了。
　　转眼初六了，王鹏早早的在网上买好了机票，等明天直接拎包儿走人就成了。
　　我妈跟着他老公和闺女串亲戚去了，家里就剩下我跟王鹏俩人，结果这厮，又他妈发情了。
　　憋了一个礼拜了，我也想，他再一勾搭我，我就没理智了。
　　完事儿之后我把窗户都开开了，吹得屋里跟冰窖似的。
　　王鹏说没事儿，没那么大味儿，等他们5、6点钟回来早都散光了。
　　我说不行，你那东西跟你人似的骚得要命，那味儿且散不开呢。要不你把我身上的东西都舔干净了咽下去我就去关窗户。
　　结果这句话差点又引起一场大火，我都想抽自己嘴巴。。。

　　老妈五点多回来的，一到家就忙活做饭。我看着怪不好意思的就进了厨房帮忙，留了王鹏陪那爷俩看电视。
　　菜都炒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西红柿炒鸡蛋，我一心血来潮就把老妈推出厨房自己掌了勺。
　　“哟~这还表现上了啊！”王鹏晃了进来。
　　“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这添乱。”
　　王鹏一伸手在我腰上使劲拧了一下，我咬着后槽牙威胁他。“臭流氓！我喊人了啊！”
　　“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嘿嘿。。。”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扭回身愣愣地看着他。“你说，我妈要是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他一下不乐了。“石头，别瞎琢磨了，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咱俩走到今天不易，别冒险，咱输不起。”
　　“我知道。。。行了你赶紧出去吧，马上开饭了。”我又开始挥动铲子。
　　王鹏搂过我的肩拍了两下就走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打起了精神。

　　吃完饭老妈面色凝重地把我拉进屋儿，看她那架势我有点害怕。
　　“儿子，你跟妈说说贴心话吧。明天你就走了，再回来不一定得什么时候了。”
　　我掏出烟点上。“妈，您想听哪方面的您说，我跟您唠。”
　　“就说说他吧，王鹏。”
　　我心里一紧。完了，不是露了什么马脚了吧？“呵呵，他怎么了？”
　　“儿子，这些年你一直没女朋友，是不是就因为他？”
　　“哪啊~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年，他。。。欸妈，您这么问不对啊，我有没有女朋友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装糊涂。
　　老妈的眼神闪烁，跟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你们。。。刚才在厨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操！这回完犊子了！我低头抽烟。
　　“你从来没跟妈念叨过哪个女孩儿，我也不是没往那方面想过，可我总觉得这种事太少了，应该没那么容易让我碰上，可。。。”
　　“妈，我就是那个，这是事实。”我掐了烟又点上，没敢抬头。
　　“你想过没有，你们不可能有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没想过，可我也不能为了养个孩子就随便找个人结婚。我现在就想跟他在一块儿，别人谁我都不想要。”
　　“儿啊，这么多年妈都没怎么照顾过你，我一直觉得内疚，所以你每次回家我都变着法儿地哄你、给你做好吃的，就为了让你高兴，你高兴了妈比你还高兴。”她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了哭腔，“要是，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你能高兴的话，那妈就不管你，你，高兴就行。。。要是什么时候你不高兴了就跟妈说，妈给你找个好的。。。”
　　我抬起头看着老妈挂满泪水的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妈。。。谢谢您。。。”
　　老妈走过来把我的头抱进怀里轻轻地问：“他对你好么？”
　　“好，特别好，他给我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还特别能包容我的臭脾气。”
　　她叹了口气。“那就好。。。妈看得出来，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特别高兴，这就行了。。。”
　　“妈。。。”我的眼泪决口了。

　　临睡之前王鹏跟我妈说了几句话，我没听见，他也不告诉我，只是关上门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
　　“我爱你。。。我爱你。。。”他喃喃的念着。
　　我像中了魔一样哭湿了他的衬衣。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收拾东西去了机场。
　　老妈送我们到门口的时候抱了抱我，眼神里全是慈爱，我又哭了。
　　进了机场大厅王鹏就拉住我一脸的坏笑。“欸，你妹今天早晨问我，咱俩那什么的时候谁在上边儿。”
　　“那丫头真够没羞没臊的。。。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说是我了！哈哈哈！”他乐的特欠抽。
　　“操！也不是谁跟我说的‘我都行’、‘我忍了’！”我扭头接着往前走。
　　“你别那么小器成么？”他追上来拽住我的衣服，“欸，你们家亲戚没有在机场上班儿的吧？”
　　我一愣。“没有，怎么了？”
　　王鹏拉起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咱回家吧。”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