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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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十分尊敬这位黛千寻前辈的，即使最初当上正选的时候他在篮球部里恶评颇多。特别是“无冠”组的三人，简直是站在“反黛派”首脑的立场上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前辈进行了各种攻讦。其实也不怪他们。黛前辈各方面都一般般，没有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本领，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缺陷，高三才进入正选的队伍，如果发掘他的人不是赤司征十郎，在洛山这种人才济济的强队里，他还真的没什么存在感。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洛山在夏天拿下了IH的冠军之后，黛前辈俨然从“正选里拖后腿的”一跃成为“最终秘密武器”，真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年度打脸大戏。不过对地位的提高，这位前辈显然非常沉得住气，坚持游离于人群之外，我行我素，不得不说，真是男子篮球部唯一的清流。
在这种奇怪的好感的驱使下，我擅自把对方归在了同路人这个分类里。只可惜在前辈的眼里我似乎是个痴鲁，按照斯特恩的说法，智商在20-25左右的那种，这点从他对我的称呼就可见一斑。
“托前辈的福，今天心情很好。”
“那就好，这里可不是湖边，楼很高，跳下去一定会死，万一那位小少爷追责起来，我可担待不起。”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我懵了。一股血冲上了我的脑壳：“你还知道多少？”
“不多，也不少，不如说只要有点观察能力都不难发现吧。”
我把午餐堆叠在他面前：“前辈，请。”
他打量了一下那堆面包，又把视线放在了手上的书本上。
我一咬牙，把口袋里的堪称“灵魂食物”的三田牛寿喜烧面包交了出来。这个吸血鬼！
黛前辈终于合上书本，接过面包拆开了包装：“其实我对你们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这冷冰冰如上古的欧洲要塞一般的态度听着就让人把心放在肚子里。
“不过看在你请客的面子上，我就多说一句——你以后失恋的机会还有很多，这是注定的，如果次次都像那晚那样想不开，就算你是九命猫妖也不够死。”
这话当属我这辈子听过的“The最不爱听best3”之首。
“前辈，看来你还不知道人类的主观能动性和科学加起来有多么可怕。”我正色道。
“有多可怕？”
“我来证明给你看。”我从胸前的口袋掏出笔记本和笔，“比如说，你认为1，2，3，4接下来的数字是什么？”
“通常这个时候回答5是错的，可是我没有其他答案。”
“有很多种可能啊。比如1，2，3，4后面突然变成10，20，30，40，然后突然又增加到100，200，300，400，…这样的数列也是有可能的。”我举出反例。
可能是因为这个例子太过简单了，黛前辈看起来颇为不服气：“你这样耍赖我是没话说了，然而总体趋势是越变越大，这个是不会改变的。”
我“嘁”了一声：“这可不一定。”打开笔，我又写下了一串数字，撕下来递给对方。
纸上写着：1，2，3，4，6，9，8，12，18，27，…
“看见了吗，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前辈显然只关注一个问题：“你这数列模型是怎么得出来的。”
直到那次聊天的结束，前辈都没有把个问题给想出来。
“你算来算去也没用，总之，你是赢不过那位小少爷的。”这是最后他下的结论。
（2）
诚然，我是个初心者，运气也不太好，出师未捷身先死，对于怎么引导意中人这种高端技术我目前还无法掌握，但是我相信所爱的科学，相信我所爱的数学，相信神圣的博弈论！
当老桃在讲堂上指着讲义里的图形慷慨激昂的时候，我也在心里描绘着未来的蓝图。
谈恋爱本质来说就是博弈，决定其走势和变化的是什么？我认为，除去外部条件，余下的就是看双方的互动是否合拍，对方的优/缺点你是否能够忍受，追求者付出的诚意有多少，被追求者的好感值又达多少。本来我在这场博弈里是处于信息不完全的地位——藤泽一眼看穿了我的动机，而我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了“他现在还没喜欢我”这个事实，但“朋友”这个词说明他对我并不反感，当前我应该停止先前愚蠢的做法，从所谓的“好朋友”开始，让他暂且放下戒备，与我舒适自然地相处。
（P.S:以上全都是部长大人传授的宝贵经验，我只是适时做了笔记而已。）
所以对于那天的短信，我识趣地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和藤泽君讨论了数模竞赛的事情，令我庆幸的是，比起最初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窘态，如今的我能够竟能和他谈天说地，说实话，我现在早已好了伤疤忘了疼。
“下面请人来回答问题，请学号是质数的同学轮着回答，我就随便点了。13号，濑奈真理。”
我看见前排睡过去的叶山小太郎立刻坐了起来，他是17号，是我的下一个。居然知道质数是什么了，叶山终于有所长进。
终于听见了下课铃打响，我正打算离开教室，却被老桃叫住了：“濑奈，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老桃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平时上课慢条斯理，走路的速度都比别人慢一倍，他如此着急的样子，我还真是没有见过。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一个意想不到的组合。一位是一个年过五旬，面部表情严肃的老师，一位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高三前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藤泽君好像说过，她是数模竞赛和他那一组的组长，那位老师则是他们的指导教师，经验丰富。
还有一个人是，赤司征十郎。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老桃：“请问……？”
“濑奈君，找你来是商量数模竞赛重新选择队友的事。”老桃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名单，“井上君想把赤司和龙神调到他们组里去，然后把藤泽和江口调到你们组里来，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这两个人，其他队伍里的人你可以随意选择。”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们的小组名单，上面写着“组长：赤司征十郎，组员：龙神亚子，濑奈真理，黛千寻”。原来赤司和黛前辈就是部长找的其他两个人啊，那么这下我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简而言之，赤司和部长都是偏差值位列前茅的人，我和黛前辈则不是，现在其他集结了强手的队伍要过来抢人，学校为了“高获奖率”这个目的明目张胆地支持他们的做法，那些被看不上的人就要被放在一起，要他们自己随机组队。
本来我是没有那么生气的，但是那位老师那一句欲盖弥彰似的“超过一半的队伍做了这样的调整”就让我很不爽了。
我看向赤司的方向，他面无表情：“我们小组提倡民主模式，所以才找来组员询问意见，濑奈前辈尽管提出自己的看法。”
可他的眼神却在说：“要么听话，要么去死。”
好吧，你赠我一个下马威，我保你这剧本写得不浪费，谁让我这次必须和你站在一个战线呢。
我斟酌措辞，然后开口：“老师，我们四个人是因为志趣相投才一起组队的，少了谁都不行，我顺便代替其他不在场的两个队友拒绝换人这个提议。”
还没等老师说出什么反对的话，赤司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想我们组员的意见已经阐述得足够清楚了，多谢前辈和老师的美意，我们不换人。另外，我代表我们小组诚挚邀请桃枝老师作为我们的指导教师参赛。”
“额……好……”被点名的老桃还在状况之外。
“不好意思，我们小组还要开会讨论分工，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先告辞了。”他先我一步走出了办公室。
这就是赤司征十郎，教我合拍，他做表率，宣告在这所高中他已千秋万代。
（3）
今日下午放学本就是我们数模小组约好了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当初部长和我说“都是熟人，合作无间”，所以我就没有多问，没想到，本来想逃跑的我，根本连步子都没迈开就被抓了回来，在黛前辈和部长还没到场的情况下，局面又变成了我和赤司大眼瞪小眼。
哀哉濑奈真理！你注定此生多征战。我侧弯脊椎，看着赤司线条清晰的侧脸，顿感颓丧。
“我还以为前辈会选择和藤泽君在一个队伍里。”
我对他的这一套已见怪不怪：“别试探我了，我智商没这么低。”
绝对不能和藤泽君组队的原因如下。
第一，恋爱使人智商低下，智商低下影响正常作战；
第二，藤泽君似明月，其他人是乌龟，我对这个地球上的其他人绝对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第三，我喜欢藤泽君，也喜欢特等奖，并为每一个和我一样有执着梦想的人加油鼓劲，事先说明，哪怕对象是藤泽君，我也会不择手段毒奶到底。
“所以我们合作愉快？”赤司接腔并微笑地看着我。
“限定这次，请无论如何不吝赐教。”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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