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柄权》帚石南

58、父亲

　　他们的共同点无非是炼金术。瑟西伸手拨动那个小转盘，将指针停放在红色区域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从房子内部看来。她鬼使神差地将门推开——
　　外面并不是比弗罗斯特街。
　　整条街道和两旁林立的楼房都如同矜持的贵族少女，摆出华美的姿态来却沉默着。夕阳的余晖在精雕细琢的房顶渐次铺开，让喷泉显得以柔克刚熠熠生辉。路牌上写着“拉姆斯登街”，当她踏出房子，那个名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没有现身警告她。她在这条街的转角处看见了修道院花园。十字架上的绿色植物被精心修整过，树叶打散阳光，映照其上不知名的花。光洁到几乎半透明的大理石皮肤，让人错觉是否下一秒那个怀抱十字架的垂首少女就要抬起头来翩然一笑。接着往前走经过一个博物馆，那条街叫做教堂山。瑟西知道这是哪里了——
　　她现在位于布罗姆利市，距离奥平顿祖宅只隔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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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西惊奇地继续拨动，指针落在绿色的区域内。
　　门外是一片苍茫的荒野，青草蔓延到天际，到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座石头房子，石头上面长满青苔，附近有河流在缓缓流淌，但并没有水鸟的踪迹。这里应该是英格兰的西北部，瑟西心想，她离开大伦敦周边了。天上缀着星星点点的白，飘起小雨，石头房子的墙体湿漉漉的。
　　她见过这里，只是说不清是在梦中还是记忆深处。还是那个一岁大的孩子，草地荡起绿色的波浪，她被风托起飘在空中，兴奋地挥动着细小的双臂。
　　“爸爸，我要飞得更高一点。”
　　男人轻轻抬起他的魔杖，孩子朝他飞来，落在他的怀中，“够了，克里奥，今天就到这里。”
　　她的脑袋埋在那个男人肩上，听见他冷漠地说道：“非常勇敢的举动——来跟踪我——”
　　“多卡斯·梅多斯——瞧，你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连伏地魔最亲近的伙伴们都不晓得的秘密。”他轻笑着说，“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回去吗？”
　　“阿瓦达索命！”她的脑袋偷偷抬起一点，瞥见一道耀眼灼目的绿光，等她扭过头去，只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倒在地上。
　　“好了，别看。”那个男人尽量将声音放缓放柔，“不要告诉你妈妈，克里奥，不然——你还想要飞得更高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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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指针落在蓝色区域内，瑟西试图再次开门，却发现无法打开，像是被从外面锁住了。这时小转盘刺耳的响声，“叮”地一下指针跳回黄色区域，克劳奇粗暴地敲着门。
　　“你刚刚又出门了？”他怀疑地扫了她一眼，她在荒野上被雨打湿衣服。
　　“没有……”瑟西在克劳奇拿魔杖对准她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他只是想施一个干燥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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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里的大部分时间，瑟西都待在书房中。那是一个巨大的书房，远超过它应有的面积，被叠加了数层永久性的空间拓展咒。每个棕褐色的书架上都密密麻麻塞满书籍，一条条走廊将它们连接起来。其中最多的当属炼金术类的藏书，然而瑟西对此毫无兴趣。她可以从中找到许多实用魔法的参考书、珍贵的古代魔文研究著作以及一些若在霍格沃茨应该放在禁书区的书籍。
　　她很容易注意到那个书架，只要她从最里头的走廊上经过。从上往下数第三层的右半边以及上面的两层全是空的，整个书房里只有这个书架还有空位。第三层上剩余的书凌乱地倒在架上，看起来像原先的书是被人搬走了。藏书的摆放是有一定规律的。她可以在最外面找到一些日常法术的指导书，第二条走廊两侧是变形术，接着有古代魔文和炼金术……越靠近里边，书架上的藏书越古老高深。最后一列的书架上放的都是黑魔法禁书……被搬走的具体是什么书？那些书都被搬到哪里去了？
　　克劳奇神出鬼没，但是家养小精灵闪闪全天候地监视着她。瑟西不能像上次一样将她赶出房子，毕竟闪闪要负责她的一日三餐。瑟西对于正餐没有什么要求，但是约克郡布丁几乎每次都会出现在餐桌上，似乎是克劳奇家族的习惯。
　　“我一直很好奇——”瑟西道，“你是怎么让波特通过火焰杯的选拔？”
　　克劳奇将嘴角扯到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上，“这件事还需要感谢你。”
　　他愉快地享用着水果松糕，将下层的水果和海绵蛋糕翻到蛋奶沙司和奶油上面。
　　“什么意思？”
　　他不怀好意地微笑着，总是这样。过了许久他才放下餐具，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确实是属于她的。一条黑色皮绳坠着月长石，三年级的那个圣诞节里厄克特女士送给她的礼物，被她收在珠宝盒里。她很久没有打开那个珠宝盒，以致于没有察觉它的遗失。她从来没有使用过它，尽管它是一个成功的炼金术作品，能使别人完美地忽视使用者的存在，根据里德尔所说的——
　　是的，里德尔还说过，“我能看到他所见的东西，他也能看见我所见的东西。”
　　“我和他是一个人。”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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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西淡淡地问道，“三强争霸赛的结果怎么样了？”
　　克劳奇扔给她一份折得皱巴巴的《预言家日报》，她从来没有订购过这份报纸。6月25日的报纸，也就是第三个项目后的第二天。报道非常简短，只说波特赢得奖杯，这就显得很不寻常了……
　　为什么要让波特参加这个？
　　在瑟西还没有将这个问题说出口时，已经想到了——6月24日，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当天，她被彼得·佩迪鲁剜走血肉……同一天里，克劳奇也早就告诉她结果——黑魔王重生了。凡是涉及血肉的魔法，无一例外不是危险莫测的，甚至被普遍认为是邪恶禁忌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瑟西喃喃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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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夏季以来最炎热的一阵子，葱翠欲滴的草地变得枯黄，平日里光亮照人的汽车，这会儿全都灰扑扑地停在车道上。瑟西将窗帘放下，她不用像普通人一样把窗户开得大大的，指望能吹进一丝并不存在的凉风。闪闪用了一种独特的魔法，使房子内部格外阴凉。
　　瑟西正在书房里阅读一本关于人体变形的书籍，讲的是巫师如何使用变形术改变自己的容貌从而伪装成另一个人。克劳奇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他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她。
　　“主人传唤你。”
　　瑟西推开椅子一下子站起来，掩饰着自己差点被绊倒的尴尬，“现在？”
　　“就是现在，快走！”
　　克劳奇将她拽离这栋房子，一出大门就直接幻影移形。这是瑟西经历过最痛苦的一次幻影移形，她差点没抓住克劳奇的胳膊。瑟西怀疑他就是希望自己在这次幻影移形中分体，他再也不用奉命照看她，这样一来他有时间去从事那些伟大的事业。瑟西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睁开流泪的双眼，前方是一座古堡。它临水而建，三面环水，诺曼底式的角楼将古典的苏格兰塔楼合围。
　　克劳奇带着她穿过半圆形的拱门，狭小的窗口使得城堡内部光线暗淡。他们从一个窄得最多只能两个人一起通过的楼梯通道来到二楼。他们左拐右拐地绕过许多立柱，没有遇见任何人，静得让人发冷。最后克劳奇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来。
　　克劳奇恭敬地站在门口说道：“主人，我把她带来了。”
　　透过半开的门缝，瑟西看不到里面的人，却能够凭借窥见的枫木装潢想象出里面的奢靡。
　　有一个冰冷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让她自己一个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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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她所想象的，天花板上有金光闪闪的雕花浮雕，垂着水晶吊灯，镶着银边的深红色天鹅绒窗帘。窗帘的前面站着一个人，又高又瘦，一身黑袍背对着她。那扇厚重的木门缓缓合上，依然发出清晰的碰撞声，她听见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说道：
　　“我真的期待很久……再次相见，和我亲爱的女儿，克里奥……”
　　他转过身来，瑟西抬起头来对上红色的眼睛，一股力量瞬间钻入她的脑中，迅速地翻阅着她的记忆。
　　她可以让他看到提塔尼，自己是如何发现密室，又是如何在邓布利多校长的眼皮底下将蛇怪带到罗马尼亚。她可以让他看到翻倒巷，自己在二年级前的暑假就敢跑到博金·博克去。她也可以让他看到有求必应屋，自己和西奥多·诺特在那里练习守护神咒，还有黑魔法……可是，不包括他们在练习阿尼马格斯、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曾经帮助小天狼星·布莱克，她也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和罗兰·霍恩海姆在一起……
　　幸运的是他翻阅得很随意，就好像这迎面而来的摄神取念咒是出于父亲对女儿生活的关切。这仅仅是父女之间友好的交流，一位久别重逢的父亲想要了解女儿的成长经历，那些他所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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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十千清酒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