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柄权》帚石南

51、异样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将于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时抵达。
　　门厅里出现的这则启事后，在接下来的一星期里，霍格沃茨里似乎都只谈论一个话题：三强争霸赛。谁会争当霍格沃茨的勇士？三强争霸赛会有哪些项目？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城堡进行彻底的打扫，几幅肮脏的肖像画被擦洗干净了，那些被擦洗的人物对此十分不满。他们缩着身子坐在像框里，闷闷不乐地嘟囔着，每次一摸到脸上新露出的粉红色嫩肉，就疼得龇牙咧嘴。盔甲也突然变得锃光瓦亮，活动的时候也不再嘎吱嘎吱响了。连费尔奇一看到有学生忘记把鞋擦干净就会凶狠地大发雷霆。
　　10月30日那天早晨，礼堂在一夜之间被装饰一新。墙上挂着巨大的丝绸横幅，每一条代表着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红底配一头金色狮子的是格兰芬多，蓝底配一只古铜色老鹰的是拉文克劳，黄底配一只黑獾的是赫奇帕奇，绿底配一条银色蟒蛇的是斯莱特林。在教师桌子后面，挂着那条最大的横幅，上面是霍格沃茨的纹章：狮、鹰、獾、蛇联在一起，环绕着一个大字母H。
　　这一天里空气弥漫着一种有所期待的喜悦情绪。当下课铃声早早地敲响后，大家都穿好斗篷，赶往门厅，排着队站在城堡前面。
　　这是一个寒冷的、空气清新的傍晚，夜幕正在降临，一轮洁白的、半透明的月亮已经挂在了禁林上空。大家兴奋地扫视着渐渐黑下来的场地，可是不见任何动静。一切是沉寂宁静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邓布利多校长先喊了起来：“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来了！”
　　当那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禁林的树梢上掠过、被城堡窗口的灯光照着时，他们看见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朝他们飞来。它有一座房子那么大，十二匹带翅膀的马拉着它腾空飞翔，它们都是银鬃马，每匹马都和大象差不多大。
　　马车飞得更低了，正以无比迅疾的速度降落，惊天动地的一阵巨响。只见那些马蹄砰砰地落在地面上，个个都有盘子那么大。眨眼之间，马车也降落到地面，在巨大的轮子上震动着，同时那些金色的马抖动着它们硕大的脑袋，火红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布斯巴顿的纹章是两根金灿灿的十字交叉的魔杖，每根上都冒出三颗星星，就印在车门上。车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的男孩跳下马车，打开一个金色的旋梯。他毕恭毕敬地往后一跳，一只有儿童用的小雪橇那么大的黑色高跟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
　　“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校长说，“欢迎您来到霍格沃茨。”
　　大约十二三个学生从马车上下来了，站在马克西姆夫人身后。一个个都在微微颤抖，因为他们身上的长袍似乎是精致的丝绸做成的，没有人没有穿斗篷。
　　大家等候着德姆斯特朗代表团的到来，冻得微微有些发抖了。大多数人都眼巴巴地抬头望着天空，一个很响很古怪的声音却是从湖底传来。他们站在俯瞰场地的草坪的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片水面。一个黑黑的桅杆从漩涡中凡慢慢升起，气派非凡地的一艘大船慢慢地升出了水面。随着稀里哗啦的一阵溅水声，大船朝着湖岸驶来，一只铁锚扔进了浅水里，一块木板搭在了湖岸上。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穿着一种毛皮斗篷，上面的毛蓬乱纠结。领着他们走向城堡的那个男人，身上穿的皮毛却是又柔又滑，银白色的，很像他的头发。
　　“邓布利多！我亲爱的老伙计，你怎么样？”领队的男人热情地喊道，他的声音圆润润甜腻腻的。
　　“好极了，谢谢你，卡卡洛夫教授。”邓布利多校长回答。
　　卡卡洛夫示意他的一个学生上前，米里森震惊地拉着瑟西，“梅林！那是克鲁姆！威克多尔·克鲁姆！”

　　-
　　布斯巴顿的学生选择拉文克劳桌子旁的座位，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选择在斯莱特林桌子旁边落座了。米里森激动得都快拿不稳她的叉子，激动的不止她一个，马尔福倾着身子跟克鲁姆说话。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脱下他们的毛皮斗篷，饶有兴致地抬头望着漆黑的、星光闪烁的天花板。瑟西感觉到一丝异样，那个男生在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高脚酒杯——不，他在掩饰——他在看她。
　　那只手很漂亮，白皙修长。他看起来格外不同，五官精致，在身材高大的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中他显得纤弱得多，年纪也比较小。他的眼睛与瑟西在不经意间对上，一种非常奇怪的情绪。他安静地笑了笑，瑟西故作漠然地低头看着桌上的碟子。
　　宴会开始后，瑟西觉得自己有点失控，她总是不自觉地想去看清那个男孩。她能在众多血红色的长袍中快速准确地找到他，就像是在一堆普通的石头中存在的两块磁石——她能捕捉到那个男孩的目光，那个男孩也能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只是微笑着任她打量——他在无奈地纵容着她，瑟西烦躁地摇了摇头，取了份白生生的牛奶冻。
　　用餐结束后邓布利多校长掏出一只大大的削刻得很粗糙的木头高脚杯，杯子本身一点儿也不起眼，但里面却满是跳动着的蓝白色火焰。
　　“每一位想要竞选勇士的同学，都必须将他的姓名和学校名写在一片羊皮纸上，扔进这只高脚杯。”邓布利多校长说，“有志成为勇士者可在二十四小时内报名。高脚杯将选出它认为最能够代表三个学校的三位同学的姓名。为了避免不够年龄的同学经不起诱惑，等高脚杯放在门厅后，我要在它周围画一条年龄界线。任何不满十七周岁的人都无法越过这条界线。”
　　他绝对不满十七周岁，他跟自己的年纪差不多。瑟西这样想着，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校长已经走到斯莱特林的桌子旁，他站在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面前，“威克多尔，你感觉怎么样啦？你吃饱了吗？要不要我派人从厨房里端一些加热的葡萄酒来？”
　　克鲁姆摇了摇头，把毛皮斗篷重新穿上了。德姆斯特朗的另一位男生垂涎欲滴地说，“教授，我想喝点儿葡萄酒。”
　　“我没有问你，波利阿科，”卡卡洛夫校长慈父般的温和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严厉地说，“我注意到你又把食物滴在你的袍子前襟上了，你这个讨厌的男孩——”
　　卡卡洛夫校长转过身，领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朝门口走去。那个男孩在其中非常沉默，漠不关心的样子。

　　-
　　因为是万圣节，礼堂的装饰又有了变化，一大群活蝙蝠绕着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飞来飞去，同时还有几百只南瓜雕成的小人儿在每个角落里斜眼望着大家。杯子放在门厅中央，放在惯常放分院帽的那个凳子上。地板上画了一道细细的金线，每边都有十英尺长，把杯子围在中间。
　　万圣节晚宴的时间似乎比往常要长得多，金色的盘子又恢复到原来一尘染的状态，礼堂里的声音突然升高了许多。除了南瓜灯里的那些蜡烛，其余的蜡烛都熄灭了，礼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状态。火焰杯现在放出夺目的光芒，比整个礼堂里的任何东西都明亮，邓布利多校长将宣布勇士的名字。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又变成了红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接着，一道火舌蹿到空中，从里面飞出一片被烧焦的羊皮纸。邓布利多校长接住那片羊皮纸，他用清楚有力的口吻说，“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说，“是芙蓉·德拉库尔！”
　　一个酷似媚娃的姑娘优雅地站起来，甩动了一下她那银亮的秀发，轻盈地从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间走过去。
　　邓布利多从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张羊皮纸，“霍格沃茨的勇士，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每个赫奇帕奇的学生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脚，迪戈里从他们身边走过，脸上灿烂地笑着。他是一个长相英俊、人缘好的男孩，给他的喝彩持续了很长时间。
　　当大家都以为勇士都已经选出的时候，高脚杯里的火焰又变红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溅出来。一道长长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张羊皮纸。
　　邓布利多校长抓住那张羊皮纸，他把它举得远远的，瞪着上面写的名字。长时间地肃静，后邓布利多校长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哈利·波特。”
　　一阵嗡嗡声开始在礼堂弥漫，好像无数只愤怒的蜜蜂在鸣叫。波特不到十七周岁，他声称自己没有报名——瑟西有些惊讶，但不意外，冥冥之中注定的——一场如此盛大的比赛，围绕在救世主波特身边发生的事情就不会停息。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