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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新官 ...

  •   按着葛生医者的估算,谢琳在极乐散这方面属于顽固病人,虽然戒散决心挺大的,但以前服散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对身体影响不小。因而葛生觉得谢琳想要再次戒散成功难度很高,也需费很多时间。

      然而,不到半个月谢琳便恢复正常了,并且身体也没多大影响。

      若非亲眼见到谢琳在刚开始几日散瘾发作了几回,葛生几乎要以为谢琳其实没喝那碗白粥。

      病情加重完全起不来的谢琳:“....”完全没觉得没多大影响。

      “别看你如今病得起不来,实则是体内以前积累的问题全都爆发了出来。”葛生解释道。

      “那还不严重?”谢琳虚弱道,她现在就觉得自己离黄泉路不远了。

      “哪里严重了?你觉得身体内隐藏的问题在年轻时就爆发出来好还是再过几年你的身体更加衰败时爆发出来好?”葛生问。

      “现在。”过几年爆发的话,那爆发出来的时候自己也不可能还有机会在这说话了。

      虽然觉得谢琳如今的情况是好事,只要好好调理,想来还是能多活个三五年,但葛生还是有些奇怪。

      谢琳的问题属于沉疴,按常理应该越积越严重,越积越短命,最终一命呜呼,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不会爆发出来的。

      出于好奇,葛生问谢琳过去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珍奇。

      一般人这辈子能吃到的食物种类也就那么几种,哪怕是君王也多不到哪去,但谢琳,这位完美诠释了何谓有钱任性,哪怕是冀东境那种远离海洋的地方都能吃到新鲜的鳕鱼,因而这世间奇珍,只要吃不死人的,谢琳少有没入口的。

      “不知道。”谢琳也茫然,她吃过的奇珍多了去,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除了人肉....啊不,人肉也尝过了,云唐被她啃掉的血肉可不少,貌似就没什么是没尝过的。

      葛生只能无奈道:“罢了,所幸没坏处,不过你以后吃什么记得询问医者能不能吃,并非每次吃的东西都能给你如今的身体带来好处。”

      谢琳乖巧表示医嘱最大,她肯定不会忘。

      谢琳养病时辰王亲自来看了两回,送了一大堆珍贵的药材,让谢琳好好休息,早日好起来,顺便告诉她已经查出来是谁做的了。

      睢国。
      谢琳没惊讶。
      睢王对于人才本就是人才若不能为他所用,那也不能为别人所用的态度。奈何她以前不出仕,又一直窝在琳琅山养病,这才没什么事。儒家情况变了,睢王派人害她很正常。

      不过,利用极乐散这么损的招毁掉自己,也是够狠的。

      “爱卿放心,此仇寡人日后必为爱卿报回去。”

      谢琳有一瞬的无言,一半是感动,一半是无语。她看得出来辰王是真的想为自己报仇,虽然只是捎带的,但一个君王能有这份心也挺不容易的,尤其是这个君王还是眼前这株奇葩,自然感动。只是,大君您日后要攻伐的国族名单又添一个,如今该有多长了?

      谢琳一边腹诽一边做出了感动的姿态,将另一半无语藏得很好,与辰王做了一番君臣情深的互动。

      互动完了辰王便问谢琳散瘾戒得如何了,要不要他派人盯着她。

      辰王是知道极乐散是什么样的东西的,要不是这回的事他都不知道谢琳居然长期服食这玩意,若早知道,当年就不可能放谢琳出洛邑,肯定先按着人把散瘾戒了再说别的。

      只是,谢琳能够自觉戒掉也是好事,服食极乐散的人辰王以前也见过,他老子就是个作死服食这玩意的人,越服越多,然后神智正常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晚年时一年中就没多少时间是清醒的,这也是他宰了亲爹上位却没引起公愤的主因,先王的荒唐史已经让有能力反对弑父的太子的臣子觉得为他和新君杠不值得。

      先王是为了享乐染上极乐散的,染上后也不是没觉得不对,也曾试图戒过,但结果....显而易见。

      先王死后,云易都不客气的送他了一个僖的谥号,朝堂之上还没人反对,少数不敢反对,大部分觉得这个谥号没毛病。

      有此前车之鉴,辰王是一点都不想谢琳变成辰僖王那样,辰僖王作死,有宣太后和云易支撑朝政,乱不了,但谢琳若毁了,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谢琳忙道:“多谢大君,臣已经戒得差不多了,不信您可以询问葛生医生。”

      那就好。
      辰王一颗心顿时放了下去,然后委婉的劝说谢琳以后别再想不开作死了,就算你有钱到富可敌国,也不带这么作死的,把自己给作死了,你的财富就都是别人的了。

      谢琳道:“我的财富很早便已做了打算,便是我死了它们也会有归处,至于作死,我并非自愿染上极乐散的。”

      辰王微怔,皱眉:“不是自愿?那是谁?”

      “也不是被迫的,是意外。”谢琳叹了口气。

      见谢琳不想说,辰王也不追问了,谢琳以前染没染极乐散他管不着,只要以后别再碰这玩意就行。

      除了辰王,其它想上门探病的人也不少,但没有辰王的身份全都被挡在了门外,一句医嘱病人不能见客就都给打发了。

      让谢琳佩服的是,自己病情才好点,开始准备正式上任时太子便上门探望了,这是派人全天候盯着她家大门了吧?

      想着还没正式上任,暂时也没什么事,以后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便见了太子。

      辰王的太子还挺年轻的,年仅二十三,相貌出众,气度尊贵,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位尊贵的公子,也和辰王一点都不像。

      这父子俩的容貌还是挺像的,但问题是谢琳见过辰王冒充别的身份时的模样,只要辰王愿意,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他尊贵疏远,雅俗都能共赏,虽然是为了礼贤下士,但能够礼贤下士到与谢琳聊什么话题都接得上也很厉害了,谢琳至今记得自己当年的腹诽:你真是个王?

      瞧着太子,谢琳有点明白辰王为何想不开有养蛊的倾向了,辰王那样的骄傲的性子,下一代继承人必须是个明君。

      太子,聊了没几句谢琳便确定这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能让辰王满意就怪了。

      说起来这位太子是辰王的第三任太子,前头还有两任。

      换太子换得这么勤,辰王也是少有了,仿佛他和太子天生八字犯冲。

      每一任君王登基后最重要的事不是亲政,而是立太子,太子乃国之储君,亦为国本,早立早好,有利于安定人心与拉拢盟国。自然,登基时还没嫡子的另当别论。

      辰王也不例外,重归王座掌权不久便立了王后所出的嫡长子为储君,因着储君彼时才六岁,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资质与性情,辰王对他自然没有失望,期望很高。最终的结果却是辰王当初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高。

      前前太子生得很是俊美,资质也很好,学什么都学得很快,幼时便有小神童的名誉,这也是辰王为何会对他抱有很高期望的原因。但前前太子成也资质,败也资质,大抵是自身资质太好,学什么都学得又快又好,这位太子便骄傲无比,觉得谁都比不上自己,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别人跟自己唱反调,一件事他说什么那就必须是什么,别人怎么劝都没用,也不喜欢比自己长得更好看的人。

      辰王招揽人才时对于那些特别年轻,但又的确有才的年轻人,怕一下子放到朝堂容易木秀于林,便给了太子。至于有才之人都有其性格,多一个比一个难搞辰王并未在意,做为主君,若不能搞定这点如何收服士子为自己所用?

      太子性格糟糕,士子性格也糟糕,两者碰在一起的结果....辰王塞给太子的人才最优秀的那几个纷纷跳槽去了别的国家。

      性格糟糕是一个问题,自制力差又是一个问题。

      太子性好渔色。
      好色没什么,食色,性也,这年头那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不是姬妾成群?但放在这位太子身上就很有毛病了。

      须知太子是王后的嫡长子,也是辰王的第一个孩子,他出生时,辰王才十三岁,王后亦不过十七岁,因而这位太子生下来便先天不足。若是在寻常人家肯定活不长,但生在王族,养得精细,便没有夭亡,顺顺利利的长大了。虽如此,医者仍叮嘱必须好好保养,酒色皆需有度,而太子明显过度了。

      明知自己先天不足还可着劲的作,不是热爱作死就是自制力差,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辰王不满意了。

      性格问题加自制力差,两者相加的结果便是这位太子并未犯大错仍被辰王给废了,百官与后宫苦苦哀求都没用。

      虽然废了太子之位,辰王却没将其杀了或幽禁免得给下一任太子添乱,也没立新太子,而是让废太子以普通公子的身份进入朝堂参政,和别的公子一起争。

      这就很尴尬了,废太子生下来就是嫡子中的嫡长子,所有公子里他生下来就是最尊贵的,又小小年纪被立为储君,对于同母的嫡公子他能够好好相待,但对于庶出的公子,骄傲的太子从来都是不屑的,如今却要屈尊迂贵的与庶子相争,心情绝对好不哪去。

      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的是,辰王不仅能生,还会生,庶公子们虽无废太子的出色资质,但综合能力比废太子强的大有人在,毕竟,他们并无废太子的糟糕性格拖后腿。

      对于辰王的心思,诸公子大抵也能猜到,因而很是默契的达成了一致。

      于是,辰王让诸公子做什么事,无一不是做得漂漂亮亮的,而让废太子做什么事,无一不是一塌糊涂。

      又有一次,当时的阳泉君得了辰王的夸赞,转头就去找废太子,具体说了什么无从得知,但最终所有人看到的是废太子愤怒的将阳泉君给揍成了猪头。

      废太子先天不足,阳泉君虽是庶公子,却有为将之才,后来还立下了不少战功,如何会被废太子给揍了?

      阳泉君将废太子给揍了还差不多。

      废太子喜好渔色,身体虚得可以,而阳泉君不仅身体健康还自幼习武,便是让废太子九根手指都能将废太子揍趴下。

      然,事实就是废太子将他给揍了,因为阳泉君从头到尾都没还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明眼人,包括辰王都不信阳泉君真的就是一株无辜的白莲花,但废太子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也太让人失望了。须知喜怒不形于色,强大的自制力是一个明君最基本的素养。

      辰王以戕害手足为由,将废太子幽禁了起来,未几月废太子便因郁结于心与酒色过度死了。

      废太子彻底完了,自然要立新太子。

      君王是个高危且压力很大的职业,纵观古往今来的君王,除了死的特别早的和极个别命特别硬的,寿终正寝的君王大多享年三四十余载。

      辰王的意思是立个毛,让剩下的儿子斗起来,谁是最强者,谁就是储君。若是能杀了他,那更好,还可以跳过储君直接加冕为王,可以省一大笔开销。立太子可不是将太子印玺给了准太子就算完了,还要搞一场正式的册封典礼,很费钱的。

      然辰王彼时都三十过半了,虽然身体看着还挺不错的,但考虑到以前那无数君王的寿命长度,以及按着辰王的意思做会导致的后果,群臣与宗室自然不可能看着辰王这么作,君臣打了一段时间的擂台,以谏官血溅朝堂落幕。

      辰王无奈的按着华族的礼制立了嫡次子修为新储君。

      然,若前太子最大的问题是性格太糟糕的话,那么新太子最大的问题就是性格太好,好听点是性情温和,难听点就是性情懦弱,怕事怕担责任。

      辰王前脚立了太子,后脚就把人丢边境军营去了。

      军营与战场是个磨砺人的好地方,如果不能改了性格,太子修将是第二位废太子。

      太子修没成为第二位废太子,却也没回来,在辰青两国的商於大战中战死,尸首流落青国。直到后来青国后方蛮族北上,而辰国也不想打了,青国与辰国和谈,青王娶了辰王的长女为后,辰王纳了青王死了丈夫寡居的同母妹妹为夫人,太子修的尸首也随送嫁队伍回到了辰国。

      太子修死了,因着上回血溅朝堂的事,不管心里如何想,辰王这回都没再作妖,老老实实的立了嫡三子弋为储。

      自然,这大概也和比起经过了前面两个,辰王对于储君的标准已经放低了,只要没有什么让他没法忍的缺点,他都没意见了。当然,有意见也得考虑一下会不会又来一出血溅朝堂。

      让人庆幸的是,随着太子弋慢慢长大,表现得可圈可点,聪敏好学,虚心纳谏,孝顺有加,礼贤下士,除了没有第一任太子的格外聪慧,前前任缺的东西他都有了,也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除了辰王,辰王在几年前曾试图将太子弋送边境去打磨。

      辰王彼时问了太子弋自己的意见。
      太子弋的回答很是乖巧:父王让他去他就去。

      辰王看了太子弋一会,说:如果我希望你去。

      太子弋表示自当为父王驻守边境,回答得很漂亮,如果语气不要那么迟疑的话。

      辰王当没看到太子弋的迟疑与担忧,说那就去吧。

      最后还是没去成,因着太子修的前车之鉴,不论是后宫还是朝堂都是一片反对,将辰王的决定给驳了回去。

      太子弋来是为了探病,但探病时还带了别的人,是太子弋侧室的弟弟,太子弋介绍时言谈中满是对其的夸赞。

      谢琳:“....”很想知道谁给太子弋出的馊主意。

      谢琳不准备与太子弋走得太近,因此全当听不懂太子弋的暗示,不到半盏茶便送客了。

      虽是新官上任,且还是年纪轻轻的就做相邦,但对谢琳不服的倒不多。

      一来前任相邦走的时候投桃报李将相邦官署给敲打过;二来谢琳又不是空降,而是升迁,虽然升得速度快了点,但考虑她做的事以及名声,这也不算过;三来因着谢琳差点被人给害了,辰王为此将洛邑翻了个底朝天找主使者,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辰王对谢琳的重视。

      相一般有两位,内相与外相,前者治理国政,后者处理与其余国家的往来,前者还好,后者的话,干得一般的是乏善可陈,干得好的要么是列国公敌要么是挂列国之相的高人缘。

      辰国这方面有些特殊。
      原本并无内外相,而是宰辅与相邦,前者治理国政,由云氏的族长世袭,有着丰富的架空君王史,辰国立国至今,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权柄在云氏手里,君王就是个傀儡。

      令人称奇的是,架空君王十余代人,云氏愣是没动过自立为王的心思,最多就是君王不听话了便砍了君王的脑袋换个听话的。

      说来辰王这一支并非辰王族的直系,而是偏远旁支,能够上位完全是直系与近支都不听话,不甘当傀儡,手段还不够高,然后被云氏宰辅给砍了一颗又一颗的脑袋,最终直系血脉死光了。

      辰王的祖父辰宣王便是借此机会上位的,初时韬光养晦,乖得不可思议,一点幺蛾子都没闹,也让当时的宰辅云洛放松了警惕,再后来云洛日益老迈,为了养生放下了很多的权力,辰宣王一点一点的将权力收了回来,慢慢成了辰国数百年来第一位真正掌控王权的王。

      从青年熬到两鬓斑白才收回权力,辰宣王的隐忍简直恐怖。

      云洛年迈告老后其老来子云易继承了宰辅之职,半是云洛疼爱老来子,半是辰宣王推动。

      云洛的子息不丰,只得四子两女,而四子中云易最年轻,也是彼时最无名的,辰宣王推他继承宰辅之位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找个不那么厉害的对手。因为年轻,所以没什么经验,哪怕太子彼时年幼,但宣王后却不是个善茬,辰宣王相信宣王后能让年轻的云易无法恢复宰辅的权柄。

      宣王后也的确让刚上任的云易吃了不少亏,但后来云易也追回了劣势,打成了平手。

      云易和僖王是同龄人,做为母亲辈的宣王后自然死在了云易的前头,而僖王,云易对付他完全不费脑子。

      拜僖王所赐,当今辰王能够亲政执掌王权可谓吃足了苦头。

      云易死后,云唐并未继承宰辅之位,而是选择了离开辰国,十余年未归,辰王大抵也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未将宰辅之职给别人,也没取缔掉,而是增设了内相。

      内相的职司与宰辅近似,但没宰辅那么手眼通天,反正在辰王在位的这些年内相基本是他的应声虫,不管办事能力如何,奉行的都是辰王的意志。

      这也让谢琳省了不少麻烦,按着列国的传统,内相一般由本国的氏族子弟担任,外国士子也不是没有担任内相的,但难度相当大,还很麻烦,没一个有好下场。但因着辰王以前的风格,谢琳现在任了内相之职,辰国的氏族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来谢琳不是辰王用的第一个非本国人的内相,二来氏族这些年被辰王削了太多次,早已学乖。

      谢琳的上任很顺利,自然,她的顺利意味着新下属们的痛苦。

      上任第一天,谢琳先认了认内相官署的人员,然后又去百官的官署溜达了一圈,将人都给认全了,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相邦这是吃错药了?上任第一天就这么闲逛?

      三日的朝会上百官终于反应过来谢琳没吃错药。

      谢琳归来后第一次的大朝会便投下了一串惊雷。

      谢琳向辰王提起了自己以前不怎么招列国官员待见的事,辰王配合的问:“为何?你做什么了?”

      “我偷税漏税它们却拿我没辙。”谢琳笑答,同时介绍了下自己怎么个偷税漏税法。

      这世间就没有律令是完善的,全都千疮百孔,谢琳研究过每一个国家的律令,别误会,她不是想当廷尉或御史,纯粹是为了了解律令有哪些漏洞。

      列国的对商贾的税赋都收得很重,不偷税漏税根本赚不了多少。

      对此,商贾的做法普遍为找个有免税特权的贵族当靠山,做假账等。

      谢琳不屑于做假账,也不是太想找贵族当靠山,跟吸血鬼似的,还是自己主动找来的吸血鬼。

      谢琳走的是钻法律漏洞的路线,哪怕别人发现了也拿她没辄,又没犯法。

      谢琳在辰国也是有生意的,偷税漏税自然少不了,对于这一部分谢琳介绍得非常详细。

      辰王听了没一会便听不下去了,谢琳不说还好,这一说,他怎么就觉得律令在列国中堪称最完善的辰律那么一无是处呢?再听下去他怕自己会对辰律失去信心。

      辰王直奔主题:“爱卿直说想做什么吧。”

      谢琳也不继续刺激人了,她在辰国偷税漏税的数目不小,说得太多也挺让人没脸的。“大君不觉得辰律太不完善了吗?”

      你没蹦出来专找漏洞前寡人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够完善。

      辰王:“所以?”
      “辰律该重修了。”谢琳诚恳建议道。

      辰王痛快道:“准奏。”

      重修辰律说得很简单,但做起来却是个庞大的工程量,谢琳表示,如果要修关于商贾部分的律令尽管找她提供参考意见,但整个工程就别找她了,她还不想累死。

      辰王也没想找谢琳,让谢琳挑漏洞绝对是一流,但让她修订的话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吧。

      辰王选的是廷尉府一个精通律令的属官,又点了几个名字,再让百官推荐了一串名字,简单的弄了个框架,至于怎么将框架填充成一个完善的辰律修订班子那就是这些人的事了。

      效率很高,不过半个时辰就定好了。

      百官:“....”二位其实早就商量好了吧?

      待事情定好了,谢琳又来了,奏请辰王绘制舆图,一张全国的舆图,要详细到每个里的地形都清清楚楚,包括水文,勘测时顺便也让各地回报一下当地有什么特产,不拘好坏,也不拘是动物还是植物亦或矿产,乃至手工艺品都行。

      绘制舆图没什么,打仗对舆图的需求很高。

      但绘制舆图绘制的都是边境的舆图,远离战火的地方就没那么高的要求,且,哪怕是边境的舆图也不可能详细到每个里都在其中。

      按着谢琳的这要求,这工程量之大,简直超乎想像,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无以计数。

      百官就没一个支持的。

      谢琳道:“本相知此事费钱费人力,但本官并非无故如此,若能得到这样的舆图与信息,这期间耗费的人力财力,本官可以保证,来日必定十倍甚至百倍赚回来。”

      这话说的....开口的若非谢琳,众人都想骂人了,如此劳民伤财,还百倍赚回来,眼高手低,但谢琳,考虑一下之前直道的事,虽然坑了所有人一把,但不可否认,的确空手套白狼赚了几万金。

      有官员下意识问:“相邦莫不是想修路?”

      谢琳颌首。“是啊,顺便兴修一下水利,本相觉得农耕收成全靠天太不靠谱了,收成多少这种事还是牢牢控制人自己的手上才稳妥。”疆定郡时因着老天不给面子,迟迟不下雨导致欠收的事她可是还没忘呢。

      修路没毛病,不管是国家还是平民都能用,战时与平时亦然。

      兴修水利也没毛病,但怎样的水利系统才能让收成不再看天而是看人自己?

      两相叠加,用膝盖想也知谢琳想做的工程绝对不会小。

      朝堂官员除了已经看出来辰王是支持谢琳并且自身荣华富贵也是完全系在辰王身上的,无一人支持,不是反对便是中立。

      辰王看了一会,忽问太子弋:“太子如何看?”

      太子弋怔了下,道:“儿臣认为修路与水利工程浩大,应从长计议。”

      辰王又看向已经能够参与政事的诸公子。“你们呢?”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也有人和稀泥,大部分都是支持,少部分不是的公子都是平日里与太子走得近的,或是比较实际的。

      谢琳的想法很好,但她所打算的工程量显然很浩大,浩大到之前有官员问了她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要修多久。

      谢琳表示:道路的话,少则三四十年,多则五六十年,她要求也不高,让全国每个郡都有直道相连,郡县之间皆有直道相连就行,如果能让大部分县与聚之间也有直道相连那就更好了。水利的话,这个是全国性的,大抵要修个几百年。

      但凡务实的公卿都想来一句不切实际,五六十年,几百年,你咋不上天?

      对于指责自己不切实际的,谢琳很是无奈的表示:她已经很脚踏实地了,至少没想着在有生之年完成,那才叫不切实际呢。

      啥?
      投入这样浩大且紧促的工程里,劳民伤财?

      谢琳表示:我有说要动用徭役吗?我有说要增加税赋吗?

      这回答太过出人意料,反应过来后整个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两项工程莫说榨干辰国,便是榨干列国的国力都不够,谢琳如何能在不动用徭役与增加税赋的前提下完成它们?

      谢琳自信道:“你们做不到,并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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