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耽美同人》狗血小能手

7、【柳生不二】夏之百物语

　　和屋的一角顺着屋脊的走势分开延展向天空。尖端悬着一个小小的铃铛，在密雨中来来回回地摇曳，撞击发出的声音既不清脆悦耳也不婉转动听。银线般的细雨从天空降下，渐渐在屋檐处汇聚成小股滴答滴答砸在地上。
　　和屋的纸门紧闭。
　　趁着烛光能看见幢幢的人影。男男女女的青年在四方的和屋中布了结界，或盘腿或正坐。深浅不一的浴衣被灯影折射出略显昏暗的色泽。
　　蓝紫色齐颈短发的男子首先开口，他的语调平缓而温和：“不二大人府上老宅后院有一棵柳树。”
　　于是今夜的百物语自男子处开始。他略微眯了紫罗兰色的眼眸，唇角带笑，举手投足间身上紫白色浴衣印染的铃兰仿佛绽开。

　　不二大人府上老宅后院有一棵柳树。
　　百余年间生根发芽，几度荣衰，到了不二大人成年之时竟也一人多粗。待到春时，枝条轻拂，柳叶翻飞，满园拢得尽是春色。

　　“阁下所说不二大人可是京都东城不二府的不二周助大人？”座下一位银色短发暖橘色浴衣的少年打揖问道。
　　“正是。”男子微笑颔首，继续他的故事。

　　不二周助大人是府上第二子，上有一姊，下有一弟。
　　无论是不二由美子小姐还是不二裕太大人都是人中龙凤。不二周助大人偏偏与众不同。
　　他天生骨骼灵秀，聪明绝顶。
　　这位大人您可是不同意在下之言？倒也如大人所说，骨骼灵秀聪明绝顶者在京都百人不说，十人还是有的。
　　为什么我独独只讲不二大人一个呢？
　　正是因为不二大人有与众不同之处。
　　他六岁上已通识阴阳。在座不少朋友都当和他略有交集，我也有幸在他十五岁上与他结识。
　　他为人稍显淡漠。
　　至少我与他相识那年他是这副模样。很少说话，习惯穿些淡色的衣裳。不常笑。偶尔笑起来一定是在他家那棵柳树下。
　　柳妖那时已能显些人型。
　　我问大人它的名字，大人笑笑，说道：“柳生，柳生比吕士。”
　　那时的笑，当真是精市所见最美的笑容。

　　男子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角落间有另一男子拨拨火烛。火苗微亮映在男子脸上。他的发色亦是蓝色，但偏墨色，身上的浴衣与发色相同。
　　“幸村大人何妨说出后来的故事？”男子唇稍带笑。接了前位的话。

　　去年十月初四是不二大人一位至交的生辰。
　　他从初一便开始准备，至交所住城西距离城东不二府倒也路途遥远。临行前用茶做了占卜。
　　说他至交近日有大凶。
　　他匆匆忙忙顾不上其他赶往至交府上。
　　到了府上才听说至交已昏睡两天未醒，府中上下皆是担心。
　　不二举目一看，至交身侧有两人正坐。
　　他问使女那是何人，使女反倒觉得奇怪。在她愚昧的眼中，至交身侧并无一人。
　　使女退下后，不二大人未及询问，两人中着鹅黄衣者便站了其他，说他是睡鬼，名唤芥川慈郎。从二月间就已跟上至交。
　　不二大人心知睡鬼虽使人昏睡但显出表象不过就是时常困倦。
　　那么使他沉睡不醒的必是身着蓝衣的眠鬼。
　　他欲差遣睡鬼前去驱逐，却不料睡鬼早已昏昏入睡。
　　正在他无奈踌躇间来了一个人。
　　那人手持宝剑，面目俊朗。未曾言语已将眠鬼驱除。
　　不二大人甚为感激询问姓名。
　　你可知那人如何回答？

　　“柳生，柳生比吕士。”男子微微垂首，像在回忆当时场景。他侧了头看向屋子另一角的幸村：“那的确是世间最美的笑容。”
　　与他同侧另一角守着烛台的黑衣男子嘲弄他：“忍足兄什么时候也开始懂得人间至爱了？”
　　蓝衣男子并不理他，只示意他继续讲下去，男子抚了抚卧于他身侧的黑豹开口道：

　　不二与那柳生名声大震，有人偏不信邪要去领教领教。
　　柳生与那来人所战惊天动地。最终柳生为保护原主受了重伤，重新回去修道……

　　“观月兄何不讲出实话？”最后一角的褐衣青年笑着打断。
　　“恩哼哼，我所说的俱是实情。”黑衣男子如此争辩口气却有些心虚。
　　“你为何不说是你对战输了使出阴招害人致使不二大人府上柳妖形神俱灭？”屋内有人高声斥责。
　　“他不是柳妖，他是拥有名字的，我们共同取的，属于他的名字。柳生，柳生比吕士。”语毕，褐衣男子一笑。
　　屋内人均觉光彩异常，抬头一看，天，竟已亮了。
　　褐衣青年推开纸门。
　　阳光慵懒地洒入，屋内只有一盆紫藤花，一张写着什么字的纸，一只蜷成一团眼睛明亮的黑猫，还有大大小小许多物什。
　　竟是没有一个人的。
　　或者是有几个挂念的幽魂昨夜问个问题也就离开了。
　　屋外一人多粗的柳树通体烧焦只剩残骸。
　　褐衣男子微笑着把故事讲下去。

　　傻瓜。
　　柳生他是个傻瓜。
　　他以为被保护被留下的那个就能幸福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