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俞皿

17、宴

　　一连几日风调雨顺，船在江上乘风破浪，船上人们相安无事，楚沐自是喜欢这样情形。
　　这一日，船主设宴来邀程楚二人，楚沐本不愿去，但李民亲自来请，便不好拒绝。
　　此船共分三层，虽为民用，但实为战舰构造，设宴之处是一间视野开阔的四角庭楼，雕梁画栋宽敞明亮，摆了丰盛的酒宴。
　　宾客有十来位，悉数入座，正座是一位长者，须发已经花白，李民坐在他的左边。
　　宾客之中形色各异，有文人也有武将，有锦衣华服者，也有青衫布衣。
　　楚沐坐在最末位，看他们觥筹交错，畅言江湖见闻，言谈举止中对这群人的出身个性了解一二。
　　坐在正位的正是大船主，众人称其杨公，杨船主话语不多，但在座宾客都敬他几分。
　　李民年纪最轻，但是为人豪爽，喜欢结交各类朋友，无论这群人的身份衣着，都能与其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对每个人也都照顾有加，相对寡言的杨船主，几乎成了这艘船的少主人。
　　其他人也把他捧在中间，赞美之词不绝于耳，看来大家都十分喜爱这个少年。
　　楚沐身边是一名紫脸大汉，此人姓宋，名叫宋老生，饮酒数斗，其间多次横目瞧看楚沐。
　　楚沐泰然自若，并不把众家脸色放在心上，只是默默饮酒。
　　几轮酒喝下来。
　　那名姓宋的紫脸大汉突然站起身来，敬楚沐，说道：“这位英雄，李公子待你如上宾，想必是大大的英雄，何不自我介绍，难道是瞧不起我们这群人吗？”
　　“我不过江湖无名之辈，李公子邀我上船，楚某感激不尽，各位英雄豪杰面前不敢造次。”
　　宋老生哼道：“你带着兵器，岂不造次失礼？”
　　楚沐不卑不亢：“行走江湖多年已成习惯。”
　　“何不耍一段给大伙助助酒兴。”宋老生继续挑衅。
　　“怕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难不成你背后单刀只是摆设？”宋老生哈哈大笑，“我看像是小童耍的玩意，唬人用的吧，哈哈哈，李公子慷慨好客，却也招来不少蒙吃混喝的，你师父可真教会你顶用的一招半式？”
　　李民觉得有些尴尬，想要出面缓和一下气氛。
　　楚沐暗暗示意他并不打紧。
　　哼，见楚沐不受他挑唆，宋老生鄙视的看了一眼，继续夸夸其谈。
　　说着说着，他撇着大嘴道：“俺最瞧不上的就是独孤一家，不过是族外戚……”
　　楚沐这时突然站起，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他这边。
　　他面上无特殊颜色，淡淡说道：“暂且失陪。”
　　“楚兄，可是身体不适？”李民急忙问道。
　　“不胜酒力。”说罢，他便和杨公及众人施礼离席。
　　程松儿也连忙告辞追出去。
　　楚沐此举，又惹得宋老生一番奚落嘲笑，接着他打算把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李民却拦住他，说道：“宋将军，此行杨公已和我们约法三章，宾客不分主次不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谈江湖见闻无论国事兴衰，对酒当歌不染风花雪月。”
　　宋老生被当众驳斥，脸上仿佛有些挂不住，李民连忙敬酒三杯，又将他夸赞一番，此时其他宾客引出另一话题，大家便将此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