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20廿

2、幕后真凶

　　一直等那人跳完舞，翩跹着脚步走到他们面前，伸出两只手腕，笑盈盈看着他们。

　　甘棠身后一人才走出来，给那女子扣上了手铐。

　　那女子依然在笑，笑得越发灿烂。

　　*

　　审讯室。

　　甘棠没有进去，她只是站在门口，靠着墙壁，手里点着一支烟，不紧不慢的吸几口。

　　她在想，为什么发生变化了呢？是因为她这个变数的出现吗？

　　遇到了警察，所以想着诉尽自己的委屈再走上那条不归路？

　　甘棠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门才打开。

　　先出来的是个男人，叫周胜，她并不太熟。

　　甘棠的性子就是这般，不熟的人觉得她高冷，熟悉她的人才会知道她骨子里的逗比属性，但是这也导致了，她不太主动跟人交好，一般都是比较爱缠人的人，才会慢慢跟她想熟起来，见到她的另一面。

　　周胜很显然不属于这一类，所以他经过她，只是笑着点了下头算作招呼，然后就带着嫌疑人走了。

　　后面出来的是个妹子，叫做陆澜，是个跳脱性子，所以她也是甘棠最好的好友。

　　不过陆澜今日却不太活跃的样子，有些蔫蔫的，走出来就站在她面前别别嘴，要哭不哭的。

　　甘棠在心理叹气，陆澜总是改不了对嫌疑人的怜悯之情。

　　做医生的看惯生死，做他们这行的看遍世间百态。

　　最重要的是他们永远保持合理的怀疑，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否有骗你，只为少点刑罚呢。

　　甘棠抽尽最后一口烟，碾灭，然后把烟屁股随手扔进旁边垃圾桶里，做完这些，才拍了拍陆澜的肩。

　　“走吧，饿了，去食堂吃饭。然后与我说说，这次又有什么重大的冤情。”

　　两人并肩走着，陆澜挽上甘棠的手臂，整个人树袋熊一样挂着，双眼还将她巴巴的望着。

　　甘棠想，她要是个男人，这时定要化身恶狼了。

　　陆澜倒是先叹息了一声，才道。

　　“哎，我与你说，这个李美熙是真可怜。她刚才杀的人呢是她的养父，她说她是十岁的时候被她养父领养的，之前她住在孤儿院里，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养父从十岁开始就□□她了，然后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就被强迫□□了，然后她说她说这些不是要减轻刑罚，她说她不怕死，因为她得了艾滋，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她说她只是想杀了那个人渣，让世人看清他的真面目而已。”

　　陆澜说完还是望着甘棠似乎想她给个反应。

　　甘棠却只是很浅的笑笑。

　　“想自杀的人，总是有些过活的难处的。只是有些是活得太安逸，一点点难处就是大风浪，有些活的太艰辛，想着总会有希望的，却盼来了绝望。前者令人不耻却生羡慕，后者让人同情却也不能苟同。”

　　陆澜情绪本来还有些低落，结果被甘棠这一锅心灵鸡汤一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心情都一起起来了，她忙着搓手，还要斜乜一眼甘棠。

　　“这多愁善感的又有谁招你了？”

　　甘棠想了想，摇头又点头。

　　“我总觉得背后那人是冲我来的。”

　　陆澜撇嘴。

　　“你就自恋吧。”

　　甘棠不以为意的笑笑。

　　这回就换成陆澜抓着她，要她快点去吃饭了，陆澜这性子来得快去得快，还是很招甘棠喜欢的。

　　*

　　李美熙这事最后以她被判死缓两年告终。

　　但是这个自杀联盟论坛的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从李美熙这也听说了一些，好像确实是sa把她说服，要手刃那些真正应该去死的渣滓，然后揭露他们的真面目再有意义的去赴死。

　　那么这案就扯上教唆杀人了。

　　之前上面给甘棠的一队人就是刑警队的，现在他们那一队人就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甘棠加入其中作为技术调查人员，这倒是她做惯的本职工作，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以前是偷偷的入侵监听，这回却要她来跟人硬碰硬，刑警队的人倒成了她的帮手。

　　他们整理过去自杀的人的档案，还看了所有论坛的帖子留言。

　　这样一个封闭的论坛要想传来，总是需要口口相传的，所以他们就在找最开始的那个传出的地方。

　　这个地方一定是想自杀者众多的地方，这些人是首批会员，也是最好的传播者，因为他们可能还有类似的朋友。

　　但让人头疼的是，大部分的自杀者并没有什么关键的联系点，所以调查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种死局。

　　而甘棠就在努力的逼sa现身，好再次探查的他的地址。

　　不过后来将近两周的时间，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直到两周后的一个清晨，甘棠起来啃着个包子，摁亮了电脑屏幕，她的电脑上一直开着那个论坛，她有每天起来观看的习惯，也就这么一开，她就看到了右下角的聊天框。

　　sa。

　　甘棠说不清楚那一刻的感觉，又或者她什么都没想，只是条件反射的快速打开，那是一条信息，不，那是一条死亡预告，说着下一个死者的名字与地方还有“所犯的罪”。

　　甘棠马上让人去了现场，而自己却十指飞快的敲击键盘想要黑入那人的电脑。

　　最后的结果是她的电脑又开始播放影片了。

　　刑警队的人回来垂头丧气的，一个本来就想要自杀的人，杀完人，乖乖的等着他们抓，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人绑了，还得帮人数钱一样的无奈。

　　而他们也开始面对一件又一件这样的案件，无力无奈，而且大部分的凶手都是恨他们，说他们没有在他们最痛苦最需要解救的时候出现，说他们无能，所以他们自己来帮他们惩治犯罪，看着一张张笑颜逐开，好像完成了人生最大幸福的脸时，他们这些人心里都不是滋味，是啊，惩治犯罪，逮捕罪犯是她们的职责。

　　而另一边，sa每次在案子之前都会给甘棠发信息，甘棠每次都会与他较量一番，毫无意外以她看一次电影结束战斗。

　　事情发生变化是在第九起案件之后。

　　讯问完第九起案件犯人，甘棠给sa发了信息，每个案件，甘棠都会这般做，发的都是对这个案件的感想，大抵上更多说的是，这个事情本可以不这么糟的解决的，而sa从没有回过信。

　　可是就是这个案件，他回了，他说。

　　“来找我吧。”

　　九九归一的时候，他终于要成为最后的那个圆满，甘棠的心却突然像是落地了一般，果然这个人也是想要自杀的人，他终于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自杀路，从甘棠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开始铺设了这条路。

　　甘棠手有些抬不起来，她感觉有些重，搭在键盘上，都像是不知道怎么动一般，明明是那么熟悉的程序。

　　她颇为机动的完成了那些程序，果然ip地址是正确的了。

　　在那一刻她突然有些心生退缩，她觉得自己不该继续查下去，她心里突然涌起浓浓的不安。

　　这个不安在她确定地址所在与所有人的时候突然尘埃落定。

　　江勉远，好久不见。

　　*

　　警车很快的到了那座高档大厦楼下，甘棠随手弹了烟，就下了车。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大厦，突然就生了退却之心，想要转身就走。

　　可是最终她没有，她端了枪与旁边的人一起上了楼，用电脑开了密码锁，然后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正对着的就是客厅，后面是大幅窗户，窗户都大开着，风吹动窗帘猎猎作响，而那人就坐在那窗户前面，三台显示屏相连的电脑摆放的桌子后面。

　　窗帘开开合合，内里没有开灯，就只有外面的光线，忽明忽暗。

　　甘棠看不太清那人的面容，只隐约觉得他似乎笑着，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有些滑稽，那一刻，甘棠想笑，但她并没有，她怕自己会笑得哭出来，所以她只是拿着枪指着他，一步步靠近他，这一段路她走了将近六年。

　　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拿出了手铐给他拷上了右手，另一只也不知怎的她就铐上了自己的左手。

　　她心里也有些茫然，江勉远看着她的动作，也微讶的抬头望她，她与他就这般四目对上，两人的眼里都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也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甘棠被惊到迅速扭头向着窗那边望去。

　　那是一只带着绿色眼瞳的黑猫。

　　她脑中只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详。

　　而她的眼却像是粘住般，牢牢的盯住那黑猫的绿色眼瞳。

　　顿时天旋地转，她有些不知身在何处，意识渐渐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