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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   一曲既畢,全場靜默,好幾秒,才響起震耳的拍掌聲和叫好聲。
      台上歌女輕輕欠身謝過,然後步入後台。
      她是歌兒,近年歌壇中一顆新星,這晚,是她最後一次踏上舞台的演出。
      後台有許多歌迷或是朋友送來的禮物、花圈,許多工作人員左穿右插,忙得喘不過氣來。歌兒拿出夾在服裝上的微型麥克風,遞給旁邊的助手。
      唱了一整晚,歌兒此時看起來十分疲憊,坐在妝台前,抬眼看著自己,妝扮得如花般艷麗的自己,沒半點笑意。不知何時開始,連她自己也厭惡了這張臉孔。
      離開會場時,她戴上遮去半張臉的墨鏡,急急忙忙的上車,絕塵而去。

      這幾天報章的娛樂版頭條幾乎都是歌兒的新聞,這位本來極有可能問鼎今屆天后的女星突然引退的消息,初時大家都只當是傳聞,後來竟成了真事,大眾傳媒紛紛爭相報導。
      歌兒早在十三歲時經已踏足舞台,幾年後正式出道,年紀輕輕就會唱會跳,只是不知為何總是紅不起。終於在二十歲時,她毅然簽了一間經紀公司,然後就一炮而紅,被捧為新一代歌壇新星。
      發跡後的歌兒也開始沾上緋聞,不時被拍到與其他藝人或是富豪結伴同行,惹起了一些桃色花邊新聞,風風雨雨未曾停止過。五年之後,就在她事業剛剛步入軌道的時候,先是傳出與經紀公司不和,然後就突然宣佈退出歌壇。
      引退後的歌女隨後步入教堂,婚後過著平凡的生活。報章對這位女星的報導在這件事上畫上休止符,關於她的一切漸漸變得平靜。

      的確,歌兒引退後結了婚,丈夫是一名商人。
      「我回來了。」丈夫並不是一個笑容可躬的人,但每次回家總會給妻子一個溫柔的輕吻。
      歌兒吻過後抬眼對丈夫笑了笑,走向廚房拿出飯菜,然後二人共進晚餐。
      一向專注於歌唱事業的歌兒廚藝實在不算好,而她在這方面又實在天資不足,飯菜都是水煮或是蒸焗的才勉強能入口。
      第一次吃自己煮的東西,歌兒幾乎想哭,一尾鮮活活的魚蒸出來怎麼可以又老又淡,難以入口?就連飯也煮得和粥沒兩樣。一向追求完美的她憤而倒掉所有的飯菜,但因為時間不夠,只好在街上買了盒飯回家。
      回家後的丈夫只見到兩盒飯和一臉羞怯的妻子。脫下外衣,坐在飯桌旁輕吻過妻子,就拿起盒飯來吃。
      這次之後,歌兒努力學習,造出來的菜才勉強能入口。

      家務對於歌兒來說又是一個大難題,一向懶理家事的她,屋子從未整潔過,成名後有了錢,都是請人來打掃。婚後歌兒好幾次想請個傭人,但知道丈夫的收入並不高,負擔不起,只好硬著頭皮頂下所有家事。丈夫聽了,只是隨便輕笑了一下,問道:「真的可以嗎?」見妻子艱難的點點頭,他又笑了笑,答應了。那之後家裡洗衣機壞了幾次,家具摔破了幾次,也總算過到日子。丈夫除了一次見妻子跌傷了皺起眉說了幾句,再認真問她是否真的不請傭人,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每次有什麼大掃除之類,他總會早點回家幫忙。
      歌兒喜歡唱歌,在家裡有時也會哼起歌來,只是從來只喜歡古典樂的丈夫總是聽得打瞌睡。
      對於歌兒在歌壇的往事,丈夫很少過問,「不是做一些明星都會做的事嗎?有什麼好問?」歌兒笑著搖了搖頭,說了聲笨蛋。不過她的確慶幸丈夫不懂娛樂圈的骯髒事,歌兒也一向絕口不提那幾年的事。
      她總是希望幸福可以維持得要多久得多久,未來的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下去。

      直至那封信寄到家裡,信中只寫了短短一段,內容大概是說希望約出來敘舊,署名是她以前搭上的一個富豪的簡稱,另外還有幾張照片。歌兒看著信函,心中慌亂不已,過去的片段,不堪的日子,往事彷彿一一浮現眼前,蹲在地上哭起來。
      她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敘舊。
      撐起顫抖的身軀,歌兒知道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來守護自己得來不易的幸福。

      「老公,我後天晚上約了朋友外出,不回來了。」揚了揚手上的信件,歌兒勉強的笑著說。
      「嗯。」丈夫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那我……」才想要說些什麼,竟見丈夫將幾張被撕碎的照片放在飯桌上。
      歌兒看著本被棄置在垃圾箱的照片此刻正刺眼的躺在桌上,驚愕得話也說不出來。
      丈夫又將照片反轉過去,說:「今天你好像很不安似的,是因為這個嗎?」

      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歌兒顫抖著拉著他的衣角,哭得梨花帶雨。
      「……老公……我…」
      丈夫平靜的看了看妻子,輕歎一口氣,問:「不去會怎樣?」
      想不到丈夫會問這個問題,歌兒順口答了一個最正常又最不堪設想的後果。
      丈夫只說了一句:「不要去。」然後又丟掉那些照片。

      歌兒不知哪裡來的膽子,那天果真沒有去,只是害怕的躲在家中,好幾天不敢出門,天天看著電視的娛樂報導,幾天下來吃不下飯,不斷消瘦。

      又過了幾天,在晚飯時,丈夫忽然將一個公文袋東西放到妻子面前,然後繼續吃飯。
      袋裡放著一張紙,是歌兒和他的結婚證書。
      「……老公……我…」
      像沒事發生過似的去添飯。

      「我是喜歡你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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