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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那家店·Mem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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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流川已經將外套脫下,襯衫袖子也挽了起來,“不要勉強。”
“那麼我上咯。”仙道拍了兩下球,看著流川在三分線外彎腰作出防守姿勢,嘴角揚起一個美妙的弧度,是的,有種熟悉的感覺。
中線開始慢慢運球往前,仙道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流川,他有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
突然加速,突破,沒甩開,仙道左腳急剎後腳往後退了一步,流川依舊擋在身前,半步之遙,緊盯著仙道的眼睛。
仙道也看著這張臉這雙眼睛,此刻的流川沒有平時看著他的溫和,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息,就著陽光周身圍繞著火焰。黑色的眼,更像黑色的火焰,燃起灼人的熱度,陽光投進這雙眼,耀眼得刺目。
就是這雙比太陽更耀眼的眼睛!他就是要這雙眼睛里只印著他的影子!
這眼里的光就像鑰匙,回憶的匣終於打開!
“仙道,你怎麼了?”流川一把扶著搖搖欲墜的仙道,語氣中是不容置疑的關切。
“楓!楓!楓!”仙道低著頭,叫著這心心念念的名。
“我在!你哪裡不舒服?”流川一隻手捏著仙道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臉上是仙道絕不會錯認的慌張神情。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看著眼前人的瞳孔中又一次印出了自己的身影,仙道再也忍不住,緊緊地將流川擁入懷中。
“楓,我都記起來了!”
那一年,16歲的仙道和15歲的流川,披著夕陽在海邊的小球場把球直打到星空璀璨。
仙道先停下來,他說,今天先到這裡吧,已經連球都看不見啦。
於是流川一言不發地走向球場,從包裡取出兩瓶運動飲料,遞給仙道一瓶,依舊一言不發地仰頭喝了起來。
流川,你今天究竟為什麼突然來找我打球?仙道看著沉默得不尋常的流川,開口問道,語氣中不免有一絲關切的意味。
安西教練說我還不如你。流川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鼻音,就像小孩子鬧彆扭。
全國大賽上還有比你更強的人嗎?流川看著仙道,眼角眉梢都帶著倔強。
你不自己去確認嗎?仙道好笑地反問,我都沒去過全國大賽誒。
當然。流川認真地看著仙道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等我回來,打敗你。
你呀,說話不要大喘氣啦,會有歧義的。仙道的心在前一秒提了起來下一秒落到地上。
?流川不解地看著仙道。
你呀。仙道輕輕地笑了笑,更靠近一些,看著流川的眼睛。流川,你知道嗎,你的眼睛里盛著最火熱的陽光,卻又有最璀璨的星光,漂亮得無與倫比啊。
不准說漂亮,白癡!
好的,那就說美麗。仙道狡黠地笑,慢慢湊過去在那雙最特別的眼睛上落下輕輕一吻,我等你回來。
要等你回來,看那雙眼里印著我的影子。仙道心裡說。
有川介司今日早早將“歇業”的牌子掛了出去,此時身後店裡還坐著河合麻理、仙道、流川、彥一。
今天他們算是嘗到“驚喜”的滋味——先被仙道彰驚到了,然後是狂喜,彥一甚至又用掉了一包紙巾。
狂喜之後鎮定下來,他們需要再消化吸收順便商量下後面的事——畢竟這個大烏龍還要影響到“零”的工作。
說好的搖滾歌手,突然又變回了理髮師。
有川介司破天荒在流川面前抽煙,看他皺起眉毛就先發制人:“流川啊流川,既然你一開始就知道是阿彰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們!”
“我說了。”流川眉毛一挑,長手一伸就把煙奪了過來滅掉。
眾人無語。
是他們一廂情願地作了解讀,誰想到流川表達的一直就是字面意思。
“那你明知道我們誤會了,為什麼不解釋一下呢?還有,明明衣著服飾都不對,為什麼你能認出是他?”河合麻理問流川,這也是知道真相時他們幾個人最大的疑惑。
“……”
“喂,不說話幾個意思啊?”有川跳腳了。就算是老闆折磨他的好奇心他也不想客氣。
流川撇了撇嘴扭過頭不去看有川,仙道看到流川的樣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楓是懶得解釋,你們知道的,他向來都懶得說話。”仙道擺了擺手將話接了過去。
“這麼大的事也能懶得解釋,流川也太……太任性了吧。”彥一迎著流川冷冽的目光磕磕巴巴地批判完就趕緊低頭。
“他是覺得如果我自己想不起來,說再多也是徒勞。”仙道目光如水看著流川,“而且那種情況下,能活著在身邊就足夠了。是不是,楓?”仙道的聲音低沉略帶磁性,溫柔得像寒冬的煦日。
流川不情不願地點頭,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因為不好意思親口說出“活著在身邊”這種肉麻話。
“那流川怎麼能一下子就認出學長你?那時學長頭部受傷繃帶綁得幾乎臉都看不清了。”彥一此時恢復活力,正掏出小本子寫個不停,仿佛回到了給流川做球員專訪的時刻。
“他說是因為指紋。當時他看到了病床上的我的手。”仙道只看了彥一一眼,目光又膠著在流川身上。
看著幾個人依舊一臉茫然的神色,流川也不多話,他抓著仙道的手攤開,又示意彥一打開自己的手掌,“看指紋。”
仙道的大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但是這雙好看的手和彥一比起來,明顯的掌紋和指紋都異常淡,尤其拇指和食指的指紋,幾乎看不見了。
有川恍然,也打開自己的手,一樣幾不可見的指紋:“我知道了,因為我們一直會接觸那些化學產品,指紋都被腐蝕了。”
“而零的手,是一雙彈貝斯的手,手指上有茧。”想起零,仙道的聲音又低了幾分,同時刻他就看到流川白皙的手伸過來,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安撫地捏了捏,心裡又不免慶幸,自己終究還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