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花瓶》柒兮兮

21、第 21 章

　　每次谈到关键话题都会无疾而终似乎是定律，不知道又触到了宁桐哪根敏感脆弱的神经，或者她真的很忙，直到广告开拍当天，夏筱妤才再次见到她。

　　按照约定时间达到外景地点，剧组工作人员和群演都已经在候场，只等宁桐的特效妆化完就可以开拍。

　　尴尬的跟其他人打着招呼，夏筱妤再一次受到冷遇，原因很简单，她来晚了。

　　好像被无视多也就习惯了，心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夏筱妤自顾自的往福利院里面走。

　　拍摄地选的是市郊一家福利院，也是夏筱妤长大的地方。几年没回来，里面还是老样子，粉色的心愿墙正中间一堆便利贴的下面，那张写着“我想吃肉”的小纸条已经泛黄。

　　姐姐的字迹依然娟秀，人却已经不在。一时间，夏筱妤陷入伤感的情绪中。

　　“筱妤。”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声呼唤。

　　“沁沁？”闻声转头，夏筱妤惊讶的发现老熟人，“你怎么来了。”

　　“你没仔细看剧本吧，我演的是福利院的社工啊。”沈沁沁莞尔，“看到你的名字我可高兴了，第一次上镜有个熟人在就感觉踏实多了。”

　　“我也没比你多多少经验，一起加油吧。”夏筱妤回以羞涩笑容，强迫自己忘记之前的失态。

　　“还是你厉害啊，之前问你还说跟宁桐不认识，没想到连绯闻都传上了。”沈沁沁调侃的朝宁桐的方向呶呶嘴，小声道，“从你进来到现在，宁桐瞟了我们这边不下五次。怎么样，现在总该承认了吧。”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还不知道嘛，她也是女人。”心中暗暗一惊，夏筱妤警惕的转移话题，“倒是你，不是不愿意趟娱乐圈这摊浑水嘛，怎么连化妆师助理都带上了。”

　　与自己形只影单去哪里都得自行探路不同，沈沁沁也是新人，身边却跟着目测超过三人的经济团队。

　　“公司对我可真好，是吧？”沈沁沁的语调带着没有由来的怅惘，“对了，你还没化妆吧。下次记得早点来，我们这种小透明应该提早化好妆等大咖，不然很容易被人说不敬业。我的化妆师借……”

　　“夏小姐。”之前打过一次照面的助理赵芷娟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今天宁桐也在现场，所以公司没有特别派经纪人跟随，你可以与她共享服务团队。”

　　“好吧，不需要我帮忙了。”沈沁沁露出揶揄的笑。

　　“我们只是同个经纪公司的同事。”夏筱妤的解释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沈沁沁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快去吧，晚了导演该有意见了。”

　　跟着赵芷娟走到临时化妆间，夏筱妤小心翼翼的绕开宁桐的位置，正襟危坐的等在化妆镜前，悄咪咪从镜中观察看起来正在假寐的宁桐。

　　“你来晚了，也没跟公司申请助理。”宁桐冷淡的声音传来。

　　“我不知道有这些规矩。”夏筱妤轻声辩解，“而且小娟不是说因为有你在所以公司才没派人来……”

　　“呵。”标志性冷哼否定了说辞，宁桐睁眼就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眼神，“我是不想被拖进度才让小娟找你过来。没有专属经纪人前参加所有活动都可以跟公司申请临时助理，如果你认真看了合同，肯定会有专业经纪人告知你应该几点到场。”

　　“我的错，多谢搭救。”明明想认真道谢，结果说出来的话却莫名的敷衍，夏筱妤寻思着大概是受了宁桐不肯好好说人话的影响，让自己说话都阴阳怪气了起来。

　　化妆师就位，夏筱妤报以感激的笑，开启人生第一次被人服务的体验。

　　“刚刚那个女人，没事别跟她走太近。”半晌，宁桐再次开口。

　　“她叫沈沁沁，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夏筱妤不明所以的介绍。

　　“人间的同僚？”这次宁桐的嘲讽发自真心，“所有人都对那种黑历史避之不及，你们还想抱团演塑料姐妹花？”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么不堪！”夏筱妤鼓起勇气反驳。

　　虽然大多数时候宁桐的提醒都有着隐晦的预见性，但以前两人在人间打工时沈沁沁对自己多有照顾，夏筱妤早就把她当成了朋友。可以说我但不能说我的朋友，夏筱妤跟大多数人一样都有这种想法。

　　“是嘛，那我们拭目以待。”出乎意料的，宁桐没有生气甚至看起来内心毫无波澜也不想笑，只是冷漠的瞥了沈沁沁一眼便不再说话。

　　空气再次安静，摸不透宁桐到底在想什么，问也不会说，夏筱妤只能静下心来再次温习剧本，一边等化妆师完成工作。

　　只需要以日常便装出镜，夏筱妤不需要特意挑选戏服，穿着自己的衣服也能进行拍摄。

　　倒是化着老年妆的宁桐换上一身洗得泛白的中山装看得夏筱妤微微一愣，好像真的看到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年人。

　　妆容可以改变，但沧桑的气质却很难模拟。

　　这就是演技？夏筱妤不敢确定，突然有种眼前的宁桐其实是本色流露真的经历过很多的错觉。

　　在助理导演喊下开拍后，夏筱妤也进入状态，重现了在落地镜前练习了无数次的表现。

　　社会精英看到福利院落魄的场景心生退意却不得不做，夏筱妤以眉心一跳随后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展现。

　　接着开始义工工作，特意翘着兰花指只用拇指和食指做事，以不经意流露出嫌弃的肢体语言表达内心的抗拒。

　　最后是吃着面三秒流泪的镜头，面条吮进嘴里时，夏筱妤不自觉的微微一愣，原以为宁桐对着摄像机下面只是做戏，没想到味道还不错，里面竟然细心的点了几滴醋。

　　现实突然变得如同剧本里写的一样，这真的是夏筱妤熟悉的味道，姐姐做面时也会习惯性加几滴醋调味。

　　整个拍摄过程顺利得不像本人，就连夏筱妤不小心的愣神都被视为自然的演技，不知道该尴尬还是暗叹幸运，原定两天的拍摄行程居然只用了一天便完成。

　　“我想追加一个镜头。”编剧突然提议，话却是看着宁桐说的。

　　作为主演和臭脾气的代表，即使宁桐拒绝拍摄剧本上没有的内容也无可厚非。

　　“好。”宁桐不假思索的点头，“如果能让广告效果更好的话。”

　　将主创人员召集，编剧大致解释了自己的想法。追加的内容不多，只是主演两人的几句对话。

　　明显看到宁桐的太阳穴在微微跳动，正当夏筱妤以为她会掀桌走人时，她只是淡淡扫了自己一眼，随后便答应了编剧的要求。

　　拍摄重新开启，宁桐背对着镜头坐在轮椅上眺望夕阳，整个场景美如画卷。夏筱妤悄悄走进，推着轮椅在草地上散步。

　　“跟我回家吧。”夏筱妤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宁桐只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里已经被激动占满。

　　“我养你。”夏筱妤说出所有女人都喜欢听的三个字。

　　“你养不起。”好像刚才的情绪都是浮云，宁桐恢复到招牌黑脸。

　　画风突变的小片段依然是一条过，导演组心满意足的喊收工，宁桐黑着的脸却没能回复。

　　编剧突发奇想的内容，其实跟正片毫无关联，只是作为花絮先行播出。让一向以冷硬风格示人的宁桐来搞笑，也难怪她会黑脸，但确实是不错的噱头，更能引发多方关注。

　　既然跟提升广告效果无关，宁桐本身也不缺关注度，真正的受益者，自然落到夏筱妤身上。

　　很快搞明白关节的夏筱妤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宁桐需要什么，只好上前干瘪的口头道谢。

　　“滚。”没想到刚靠近，正在卸妆的宁桐突然冷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