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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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糟糕。”甫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令人吃惊，冯子墨清清喉咙继续道， “幸好有你在，我当时还庆幸你没过马路。”
“最重要是你没事。”虽然医生说冯子墨没有受伤，但她还是非常担心，直至见到他清醒，才彻底安心。
“你应该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下次有危险的话，不用管我。”冯子墨听到陈素华说她跑去火场外，也不知道该说她勇敢，还是太自以为是。
“我会看着办。”陈素华平日不会做这麽冒险，偏偏昨天突然肾上腺素激升，做了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待医生过来替冯子墨做了全身检查，确定他的身体状况，冯子墨就正式出院。回到家中，冯子墨先和大使馆方面报告他的情况，表示明天能够正常上班。陈素华见到他对上班如此上心，也懒得阻止他，只是要他赶紧去洗澡和换衣服，洗掉一身晦气。
在冯子墨洗澡的时候，陈素华一边收拾家里的东西，一边慢慢平伏心情。这下子她才有回到家中的安定感，昨天的爆炸发生得太突然，她几乎无法思考下一步应该做什麽，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冲去爆炸现场救冯子墨。
换作是十年前的她，肯定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结果她还是做了。人长大了，会做的事情果然不同了。
现在罗马人心惶惶，大家都很害怕何时会有新的恐袭，各国大使馆都呼吁侨民们要留在安全的地方，必要时国家会派飞机来接走侨民。然而，冯子墨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他绝定不会轻易离开罗马，而陈素华相信事态的发展一定不会这麽严重。意大利这个国家有时做事不靠谱，但在关键时刻还是站得住脚，毕竟是有罗马帝国的基因在里面。
冯子墨洗完澡出来，见到妻子坐在椅子上发呆，无声叹了一口气。这两天她一定是累坏了，他出院时，医生跟他说，陈素华守在他身边十多个小时没睡觉，只有他在清醒前的十多分钟才小寐一会儿。
“累就回房睡觉，我来做家务。”冯子墨走过去说，看见陈素华眼底浅浅的乌青，他也於心不忍。
“不累，以前一星期只睡八个小时也挨过去了。”陈素华回过神来，见到丈夫已经从浴室出来。
“辛苦你了。”冯子墨想说很多话，可是最後脱口而出的只有四个字。
“你没事就行。”陈素华笑了笑，“有空就给姐姐回个电话，她很担心你。”
“我刚刚在想，要是我有甚麽三长两短的话，你会有甚麽反应？”冯子墨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陈素华的对面说。
“你觉得我会怎样？”
“我只是想，希望你别难过太久，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冯子墨握上陈素华交叠在膝上的双手，“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也不要太伤心，重新振作。”
陈素华有时真搞不清冯子墨的人生观，说不要伤心，那只是嘴上说说的话，谁能真正放下悲伤呢？就像她现在偶尔想起袁希，也会悲从中来，无法抑止。
“素华，我们之中总有一个人会先走一步。”
“莫名其妙说这种话干什麽？”陈素华轻皱眉。
“有些事要做好心理准备。”冯子墨笑说，“我又不喜欢临时抱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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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数年，冯子墨和陈素华再次回国，刚好碰上农历新年，冯子墨突然想起自己有好些年没在国内过年了，都忘了春节的真正气氛。陈素华得知要回北京过年，早就忙着打点行李和购买礼物。
上机前一天，冯子墨才开始思考回国的行程。
“我们当然要去姐姐那儿拜年了，小乖应该上小学了。我给小乖买了礼物，唉，也不知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甚麽。”陈素华看着塞得满满的两个行李箱，还是担心买的东西不够多。难得回国一次，她差点把整个罗马的购物中心都去了一次。
“乾脆送钱就好了。”冯子墨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做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
“市侩。”陈素华白了他一眼。冯子墨这些年来的进步大概只体现在升职方面，私下的人情交往还是完全不擅长。她甚至怀疑冯子墨的晋升是上司一时糊涂的决定，冯子墨在大使馆工作十年，现在担任一秘，但她总觉得冯子墨做事不懂变通，而且又没什麽朋友。“别教坏小乖。”
“所以我不适合教小孩。”冯子墨双手一摊，丝毫不介意陈素华的说法。幸好陈素华不喜欢小孩，大家没有生育计划，否则他得被小孩烦死了。
到底是谁觉得小孩子是一种可爱的生物？真是一群脑回路故障的人类！同事常常跟他说养儿防老，劝导他和素华要生孩子。呸，说不定到头来是他照顾小孩，收拾烂摊子，还不如从头到尾只有他和素华一起生活，落得清静舒服。
“知道你是世上最讨厌小孩的人了。”陈素华没好气地说。她也不知道冯子墨受了什麽打击，一直非常排斥小孩。
回到北京，冯子墨知道姐姐和姐夫工作繁忙，也不用他们过来接机，跟陈素华截计程车出市区，方便又快捷。北京的天气还是那麽灰暗，毫无生气，冯子墨想起雾霾这个久违的词语，更加想念意大利如一汪海水的蓝天，看来经济发展也有坏处。
“北京好像没什麽变化。”陈素华望出窗外，见到熟悉的方块字，才有了回家的真实感。虽然在意大利十年，但陈素华的意大利语还不是太好。
“有变化，交通好了。”冯子墨觉得一路顺通无阻。
“因为人人都赶着回家过年。”陈素华笑说。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冯子墨实在太久没有感受过正常人的春节。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