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初展灵力(一) ...
-
“滚远点,扫把星!”一个长相凶恶的大个子对张之义吼道。
“哎呀小伙子,我说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啊,不要妨碍我做生意,人家养家很辛苦的,好几张嘴等着我把这些东西换成饭呢!”絮絮叨叨的老大娘也撵张之义到别的地方去。
“去去去,边去!真是的,隔三差五就来扰乱我做买卖!卖菜啦,卖菜啦,刚从地里拔的新鲜大萝卜~”这位小哥更有趣,撵完人还不忘吆喝拉客。
就是嘛,这个张之义只要出现,就会影响其他人的买卖,谁都要赚钱糊口,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你问我张之义是谁?
他就是我们的主人公啊!这你都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张之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这个集市上来卖柴火,他那个装着柴火的车停到哪里,哪里就会对他骂声四起。
你问那些人都骂他什么?
刚刚你没有听到吗,他们骂他扫-把-星-!
你问那些人为什么这么骂他,多难听啊?
我也知道很难听的,可是这些人就是这样骂他,咱们的主人公张之义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不是,毕竟不能用手把所有人的嘴都给捂上不是。所以,听只能听凭那些人胡言乱语了。
哎,这个张之义很可怜不是?
且不说他总被骂的事,单说昨天,昨天砍柴张之义用力过猛,把树枝砍下来之余,还把手臂给伤到了。一条两寸长的大口子,当时血流了一地,差点没把附近的狼啊/狗熊啊什么的野兽引来。现在伤口还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胳膊上呢。一夜过去,好不容易合上的伤口又因为推车子的原因而裂开,鲜红的血液已经渗透了包着伤口的白布,疼痛和推车子所用的力量让受伤的左前臂肌肉颤抖,车子推的是摇摇晃晃。
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车子不出我所料地歪向了一边,原本车上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撒了一地。
“这个扫把星啊,好好的把柴放路中间,真是过分。”一个牙口才长齐的女孩子对她挎着菜篮子的妈妈说道。
“哎呦,这个人怎么这样子笨,不会推车就不要推嘛,挡着路了”又一个来集市卖菜的女人说道。
张之义他也不想这样的,本来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现在可好,撒了一地,还招人骂。哎,招谁惹谁了。还是收拾柴火要紧。只要这些柴火都卖了,就可以买些米,这样算,就算挨骂也是值了吧。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从街边的店铺小跑出来,正是朝着张之义的方向来。那人弓着腰,衣服袖子挽起到胳膊肘,肩膀上还搭着条毛巾,一看便知是个饭馆跑堂的。
那人跑到张之义身边才停下,对正忙活的张之义道:“你这堆柴火我们掌柜的都要了,麻溜地装上车给我拉到前面那个来客饭馆,哎,别走正门,那是给客人用的,给我从后门进。我可告诉你,要不是昨晚下雨没顾上柴火,才不会买你的柴呢!给你开张就是恩惠,你给我快着点,厨房等着烧水呢!”
说完那人又一路小跑回了饭馆。
这个来客饭馆的跑堂态度太嚣张了,而且一点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不过,最起码一早上就能把所有柴都卖出去,也算是个大好事了。张之义开始得意自己昨晚下雨前把柴火都搬到屋子里的这个举动了。
张之义刚得意没一会,正从来客饭馆的后门往出走,就听身后嗖的一声像是有东西飞过来。他待要回头看,咣当一下,飞来的东西正砸在太阳穴上,那叫一个疼。他边揉着脑袋,边呲牙咧嘴的要骂这是谁扔的石头。还没等说出口,只见一个厨子炸个膀子在厨房门口,脖子梗直直地挺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直盯着他,眉毛一挑一挑地,像是在说:臭扫把星,有种就来打一架,没种就给我快滚!
张之义见这架势是要打架啊,在心里真是骂了那人千句万句。可是打吧,没必要,不打吧,还挺过不去的。打,还是不打。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很憋屈地回了家。
张之义的家坐落在镇子外的山脚下,与一条小河相邻。儿时他总是跟着父亲去看他上山砍柴,下河捞鱼。他也凭着在父亲身上学到的这两项本领让他和他的朋友不用为温饱而发愁。
他从镇上集市回家要走很远的路。上山下山的坡路很不好走,再加上太阳越来越高,天越来越热。腿倒是没什么,总走山路都习惯了。只是胳膊上的伤口,被汗水浸泡着,要是其他人一定觉着自己就像是一块肉被放在盐里腌一样,难过极了。可此时的张之义却没有心思去理会什么天气什么伤口的,满脑子都是对自己刚才懦弱表现的自责。
如果是别人遇到这种没来由的挑衅,一定会对那个挑衅者还以颜色的。可是他?他是为了息事宁人?他是害怕自己打不过那个厨子?他和别人一样认为自己是扫把星,被扔石头是应该的?这些好像都不是借口。常年遭受辱骂,似乎已经让他习惯这种生活,习惯自己遇事时的退缩,习惯忍让所有人。可他心底总有一种不甘,这种不甘说不上来是什么,或许可以将它成为“骨气”。这份“骨气”让张之义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暗骂世道不公。
走着走着,已经路程过半了。山路上一向不平坦,有弯曲的小路,有绿茵的幽径,有坑洼的水沟。张之义只顾着自己的委屈,竟忘了走路是要留意路况的,一个不小心,一脚踩到了一块石头。那石头尖锐的很,透过薄薄的鞋底生生硌在脚底板上,硌的脚底骨头生疼。
张之义捂着脚,脸都疼的扭曲在一块了。
连石头子儿都敢欺负自己,难道我张之义就那么没用吗?
想起往日人们对他的辱骂/冷遇/误解,以及今日遭受的无端挑衅,张之义就更气这石头硌了自己的脚了。一颗没有人格的石头瞬间竟变得那样十恶不赦。
他捡起那块石头,忍着脚痛站起来,使尽全身力气去扔这块石头。
本以为石头已经让自己全力扔了出去,就能把浑身愤怒都带走,可没想到,石头扔没了,张之义却为只能和石头发火而更加生气,一肚子火又因为没有发火的对象而烧的更旺盛了。这怒火把他所有的伤痛所有的美好都烧的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一个想要毁灭世界来泄愤的颤抖的身躯。
“哎呦,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朝你刘老爷扔石头!哎呦,可疼死我了!”
这个声音娘里娘气的,听着耳熟。哦,对,是和张之义同是樵夫的刘成。
刘成抬头环视着找凶手,四下里就只看到了一个张之义。
刘成以前是个贩卖牲口的,住在镇上。而牲口总是爱得病,病的牲口弄不好就死了,折本钱。正所谓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于是乎他就转行做了樵夫头子。甭管刘成做什么,他那副德行都能让人记忆深刻。
此人中等身材,长长脸儿,颧骨高的吓人。走起路来晃悠着永远不长肉的身子,走每一步脚丫子都是踢出去老远,像是不让鞋飞到谁脸上去就白走路了似的。手里永远都是两样东西,两个核桃/一根牙签,边走路边剔牙。当樵夫的能当到他这分上,也真是够了。
这个刘成还有一个外号“二损子儿”,一听这外号就知道此人的德行。听说,两年前这二损子儿看上镇上的一个小妇人,为了得到这个小妇人,楞是把她相公给弄到监牢去了,儿刘成竟没留下一点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至于他和张之义这对同行,自然也少不了摩擦。张之义还曾对密友秦欢说过,他怀疑关于自己是扫把星的谣言就是刘成散布的,只可惜抓不到刘成的现行。
此时这二人在山林小路上相遇,又是这么个相遇法,哎,真是几辈子修来的死对头啊。
张之义听自己扔的石头砸到了人,心里一阵愧疚。而当看清那人是刘成,心里的愧疚便去的一丝不剩。想起自己所有遭遇多半是这个损子儿弄出来得,他额头上得青筋就往外冒。
刘成对张之义骂道:“他娘的,我当时那个胆子大的敢用石头扔我,原来是你这个杂种!怎么,你是刚从集市回来?呦,柴火都卖出去啦?”
张之义愤愤地目视前方,用力抿着嘴。
刘成见他不答话,更是来劲儿了,道:“现在你的柴是勉强还有人买,只是可惜啊,可惜。”
张之义奇怪道:“可惜什么?”
刘成道:“可惜,你今天打了我,恐怕以后这个镇上再也没有人敢买你的柴喽”
张之义咬牙道:“你别太过分。”
刘成盯着张之义眼睛,摇头晃脑道:“过分?哎,是你这个扫把星过分吧。把沾满你晦气的柴火卖给善良人,好让他们家里因为你的柴火失火?哼,扫把星的柴火就是扫把星。”
刘成大笑而去。
张之义像是被人赶到死胡同里的羔羊,一点动弹不得。
以往所有人对自己的咒骂和莫名的欺侮在他的心头一一闪过,而今天终于找到了这所有痛苦遭遇的原因,而且这个原因还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艰难。
正是兔子急了还咬人。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无比,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爆露。他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要为自己所有的遭遇讨个说法。
他回头朝刘成大喊:“刘成!!”
只见狂风四起,树枝乱颤,树叶和尘土漫天狂飞。刘成待要回头展示他那无比诡异的笑容时,突然一股力量嘭的一声打在他后心。只见刘成飞出去两丈远,重重撞在树干上,才掉下地来。
再看张之义,像是暴怒抽空了他是的身躯,又回到了往日平和的面孔。只是那面孔上多了一份惊诧。
刘成胸口后背疼的不得了,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弄的衣服上地上都是。他挣扎着站起来,看了一眼远处的张之义,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浑身使足了劲才冒出一句:“妖怪要杀人啦!”接着挣扎着挣命地往镇上跑。
张之义还没有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刘成就已经重伤倒地,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处理刘成的重伤,他就已经像是看到怪物一样的逃跑了。
张之义担心刘成的伤势,万一死了怎么办?不过这家伙既然还能动,还能跑,就证明伤的不重。他跑之前像是说了一句什么,说的什么呢?哼,活该他受伤,真是报应。对,一定是老天爷看不过去再帮自己。
可,这个说辞,张之义他自己相信吗?
他并没有把自己在山坡上和刘成相遇的事情告诉秦欢,他自己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更不想节外生枝。只是心总是不由得去想这件事,做什么都没办法专心。
午饭时,秦欢就已经看出了张之义不对劲,只当他和往常一样是在集市上受了气,并未多问。
秦欢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乐得花似的,对张之义道:“陈大娘给咱们做得新衣服今天就能做好了。吃完饭我就拎两只野鸡去看看陈大娘去。哈哈,有新衣服穿啦。”
秦欢以为这个好消息会让张之义心情好些,可看来看去,张之义始终没有关心自己说的事情。这让秦欢不得不认为,张之义这家伙显然在想什么比新衣服更重要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