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吃到你》熊小一

9、第九章

　　饭后，肖萧刷完碗就去二楼洗澡，擦着头发出来看见阳台一个少年背对着她，手搭在栏杆上看远处的夜景，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肖萧看得入迷，停住了手的动作，未干的水珠沿着发丝滴进她的睡衣，感冒刚好的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唯美的画面又被她破坏了。
　　林默回头，手上还半举着刚想喝一口的啤酒。
　　“默默！未成年怎么可以喝酒呢！”
　　肖萧像班主任抓住了学生偷吃一样，叉着腰走到林默面前质问。
　　林默无奈笑笑，俯视着一脸正气的肖萧，单手揉着她搭在头上的毛巾帮她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你先把头发擦干吧，免得又感冒。”
　　“别想岔开话题，把酒给我！”
　　肖萧无视他，踮着脚想抢走他手里的啤酒，林默顺势把手举过头顶，任她跳高也摸不着。
　　林默看着她气得通红又无可奈何的脸，忍不住捉弄她。
　　“你不会长这么大连啤酒都不敢喝吧？”
　　“我......那是因为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嗯哼，原来你还不如我嘛~”
　　“谁、谁说的！我比你还喝得多呢！”
　　说完肖萧就跑到楼下也拿一瓶啤酒，关冰箱门前想了想，又拿了一瓶，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来！”
　　肖萧豪气地拉开拉环，跟林默碰杯后仰头灌了起来，一边心里吐槽世界上怎么有这么难喝的饮料，一边对着林默挑了挑眉毛示威。
　　这时林默才留意到肖萧的红色睡衣原来是一件宽松的T恤，上面印的“追求卓越，成就未来”几个大字格外醒目，笑得他差点把啤酒喷了出来。
　　“你穿的是什么鬼东西。”
　　“这个？老爸公司拓展发的团体服啦，反正睡衣穿着舒服就好了嘛~”
　　肖萧不以为意地解释，然而林默还是忍不住边瞄边笑。
　　“切，有什么好笑的，你小时候还穿裙子咧！”
　　突然，林默一手捂住肖萧的嘴巴不让她说下去，脸上也止住了笑意。
　　“不准提小时候的事情。”
　　肖萧被他的反应吓住了，愕然地点点头，林默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讪讪地松开手。
　　不知怎的，喝了酒的肖萧头脑开始变得昏昏的，想把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解开。
　　“那，我就提一件事，好不好？就一件。”
　　肖萧伸出食指盯着林默的脸恳求。
　　“嗯。”
　　“那时候，为什么你要不告而别啊......”
　　林默愣了愣，然后躲闪肖萧直晃晃的眼神，一连灌了几口啤酒后抬头望向漫天的星辰，思绪却飘往回忆。
　　那年，林默和肖萧九岁。林默的父亲林森因为生意上无意得罪了权贵必须马上转回位于美国的公司总部，又因为林母肖母在双双怀胎时就约好，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所以林家想把未来儿媳肖萧一起带去美国，想征求肖良生的意见。肖良生自然是不舍得唯一的女儿离开自己，但又不想舍弃载有妻子生前回忆的屋子一同搬去美国，于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肖萧。
　　肖良生：“萧萧，你喜欢默默吗？”
　　肖萧：“喜欢呀！”
　　肖良生：“那，想不想和默默结婚？”
　　肖萧：“当我的新娘吗？”
　　肖良生大笑：“默默是男生，要当新郎，萧萧才是新娘。”
　　肖萧：“不对不对，默默是可爱的妹妹，我是守护他的姐姐。”
　　肖良生抱肖萧入怀，慢慢地说：“如果，以后萧萧不和爸爸住了......”
　　肖萧听到这忍不住大哭，紧紧抱着肖良生不放：“不要！萧萧不要离开爸爸！”
　　小小的她想起了妈妈的离开，害怕爸爸也跟妈妈一样离她而去。
　　肖良生吓了一跳，赶紧安抚激动的女儿：“好好好，爸爸永远和萧萧在一起，不哭不哭，爸爸开玩笑呢！”
　　然而谁也不知道，肖家父女的对话被当时站在门口的林默听见，他本想高高兴兴劝肖萧和自己一起去美国，却发现在肖萧心中，他只是妹妹一般的存在，而自己想守护的人居然想守护自己，让林默心里很难受。再看到玻璃门倒映的自己，矮小娇弱的身板，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湿透了粉嫩的脸颊，男孩子的自尊心不允许肖萧再看到自己这副柔弱的模样，林默咬咬牙用衣袖擦干泪痕跑回了家。
　　后来，肖良生拒绝了林家的好意，而肖萧因为一场大哭发了高烧，肖良生一直陪在医院因此没有去机场为林家送行。
　　“默默，默默，你怎么了？”
　　见林默一直不回答，肖萧摆摆手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默不愿对肖萧说出实情，只轻描淡写地回答是因为走得突然没来得及。
　　肖萧开始语无伦次地抱怨当时有多伤心，同时又灌了几口啤酒。
　　“嗝，想不到你变化这么大。”抱怨完的肖萧打了一个饱嗝，最后不禁感叹。
　　林默开玩笑说：“我也想不到你一点都没变。”
　　肖萧听出他是在嘲笑自己，不甘示弱地说：“哼，你等着，等我减肥成功变成大美女，气死你！”
　　林默酒意上头，没有回击，反而正色看着肖萧道：“萧萧，你这样就好，不要变。”
　　气氛突然严肃肖萧一时不知怎么接话，而且感到眼皮越来越沉了，只随口问：“所以，嗝，你为什么，想要回来啊。”
　　林默继续望着星空：“为了找答案。”
　　肖萧漫不经心地接话：“什么答案？”
　　林默看向更远的风景，悠悠地回：“你才能解开的答案。”
　　良久没有回应，林默扭头才发现肖萧已经睡着，脑袋不停晃悠，手里的啤酒罐差点掉下楼。林默赶紧接过来放地上，随后把肖萧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手挎在他脖子上，想抱她回房间，结果发现肖萧实在太重，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抱起来。
　　这时刚好遇到肖良生上楼梯回房间，看到林默怀里不省人事的肖萧，焦急地问怎么了。
　　林默解释说她喝醉了。
　　肖良生快走几步欲帮忙，一边说：“这傻丫头酒力很差的，我一直不......”，
　　还没说完，楼下的电话响了。
　　于是林默让肖良生放心：“叔叔你先接电话吧，我来照顾萧萧。”
　　林默硬撑着把肖萧抱回房，摸摸头发确认已经干了，然后盖上被子，准备悄悄离开。
　　“嘎嘟。”
　　肖萧手机来微信的声音吵到了她，翻身时不小心把枕头边的手机扫了下床。
　　林默重新帮肖萧盖好被子，再弯下腰捡起手机，检查屏幕有没有摔坏的时候却看到李哲一发来的信息。
　　“亲爱的，明天做红烧狮子头”
　　林默心里很不是滋味，翻开聊天记录，虽然全是说吃的，可是“亲爱的”三个字让他看了很不舒服。
　　没等他翻开对方的朋友圈，肖良生进来了，林默赶紧把手机放回桌上。
　　肖良生问询了几句肖萧的情况，然后说刚才的电话是林默父母打来的。
　　“他们说因为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要晚几个月才能回国。你们俩就安心住在这吧。对了，然然呢？”
　　“以后他跟我睡就好。”
　　“也好，早点睡吧。以后可别让肖萧喝太多了。”
　　林默点头，心想早知道肖萧不能喝酒就不应该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