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倾诉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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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已经那么亲密了，难道就不能——”
“闭嘴！你滚！”
过于尖利地吼叫或许让她看起来色厉内荏，但这是她心上的疤痕！谁也不许碰！那一场场亲密本就是耻辱的证据，他竟用来继续羞辱她。
“怡帆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为了里面那个男人？”他眼中的嘲讽和不可思议毫不掩饰，在他的印象中怡帆不是个会失控的女人。
“马上出去！这里永远不欢迎你！”怡帆脑子都快要炸开了，干脆起身打开门，执拗地要他马上离开。
或许真是忌惮书房里的人，他没有再纠缠，只是愤愤地瞪了她一会，径直走了。怡帆松了口气，在沙发里坐下，缓了口气的功夫，眼前挥之不去的还是那男人临走时眼中不甘的狠厉，身边沙发突然陷进去一她都没回过神来，陆轩昂已经坐在她身边。
……
我们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好吗？我会努力说服我家里包容你——”
“包容？可笑。我有什么需要你们包容的？你们觉得我是外地人对你的事业没有助益，可有的是人觉得我很优秀。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娶妻就是为了做生意，那就不要摇摆不定。否则我会看不起你！亲密又怎样？如果被狗咬了一口，难道那只狗再找上门来的时候我还要伸出伤口给它看，好让它再咬我一口吗？”
……
以上均为怡帆的想象。
她这个学文学的，从来不会在吵架过程中伶牙俐齿。每次受了委屈回头想，才觉得自己当时如果那样那样说该有多好。
当初可是参加过辩论赛的。不过辩论，面对的是无关紧要的人，才能够抓住重点绝地反击。
陆轩昂就在旁边静静看着她面色几变，沉浸在幻想的情境中。
他把她的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怡帆回神，端起来大大喝了两口，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偶像，谢谢你，若不是你在，他大概还要再胡搅蛮缠一阵子。”
他坐在沙发上往前倾着，把手肘撑在膝上，十指交握，两个拇指随意地打转。
“你前任？康康倒是和我提过。”
怡帆微窘，再次感叹闺蜜果然就是用来出卖的，又默默抿了一口水。
“虽然古人说‘疏不间亲’，然而我觉得，他现在只是陌生人，而我却是你的朋友对吗？”
怡帆点点头，空落落的心上泛起暖意。
“怪不得尤尤和康康都说，你其实很需要一个人给你撑腰。”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受了伤的小猫。
怡帆一愣：她们说的？
这就是朋友，这就是闺蜜，能在人前把你损得体无完肤，心里却是真心对你好的。
还好有他们……他，和他们……怡帆想。
陆轩昂柔和的眼眸里突然漾满了笑意：“今天风驰电掣的感觉，好玩吗？”
她有点跟不上思维：“啊？哦，很喜欢……特别刺激。”莞尔一笑，想起贴在他背上的感觉，耳根有些发烫了，笑容也略略爬上了唇边。
陆轩昂眉毛一挑：“这次自驾来小城，我专门骑着摩托过来，可不希望你为了一点过去的不愉快抹杀掉今天的好兴致。嗯？”
怡帆的心猛地一震，一抬头撞进了他温柔的眼神里。恍惚间心就被狠狠捏得一痛，眼睛里也泛起了水意。
“从北京，骑摩托……”
不是她爱哭，她只是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被人如此眷顾。就为了一句玩笑间的话，他就真的风尘仆仆远道而来？
“别哭……”他欠身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以前我参加过摩托车越野活动，还有省际穿越什么的，你不用这么惊讶。”
不是惊讶……是感动……感动和被往事纠缠的不安搅在一起，烫得心里酸痛，只想流眼泪。
她消化了好一会，越发觉得眼眶发酸又没有眼泪，憋得很难受。陆轩昂笑着轻抚她的背。
“介不介意和我聊聊？”
怡帆默了一下，突然也好像有个倾诉的出口。
“他说过，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觉得很漂亮……”
“呵呵，你自己也觉得自己漂亮吗？”
一句善意的玩笑，换来怡帆一个气鼓鼓的白眼，气氛倒变得不那么低沉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她灌了口温水接着说：“他说那时候就很想接近我。我曾经把他这话当做过一见钟情的情话，可是后来想想，那些在我困境中伸出的援手，都不过是他别有所图罢了。”
她看着他深深的眼眸，很认真的说：“其实我不信缘分，更不信一见钟情，我觉得除了血缘关系赋予的独一无二之外，同一种人，在这个社会的各个角落是按比例存在的。可以对一个人动心，也可以对另一个人动心，只不过碰到的是眼前这个罢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当她知道那个男人和别的女人上床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已经遇到别的令他动心的人了，所以这个男人，她不要了。
只是她每次想到第一次见到他。在一群人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的时候——其实谁不会说普通话呢？但是乡音总代表一种归属。别人用方言交流不过是在宣告自己的属性而已，她，是被排斥的那个。尴尬中，突然出现一个温暖的声音，用标准的普通话和她打招呼，问她：“有心事吗？”
后来她一个人迷路在大街上，他就恰好出现，宛如从天而降。再后来她想换一间公寓租却被中介察觉是外地人狠宰的时候，又是他出面帮忙。
一次又一次在她艰难的时候给予依靠，让她的心慢慢软下来。所以当他发着高烧说和家里吵架无家可归的时候，物伤其类的她无法拒绝地让他暂时安顿在自己公寓。为此她睡了三天沙发。第四天早晨醒来，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抱到了床上，合衣揽在怀里。
后来，没有开始的开始。她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喜欢下班后还要强忍疲惫去榨果汁、熬莲子粥，就为了他若是来的话，可以一起吃个宵夜。她还要保持穿着整齐发型完美，不敢弄乱了一丝一毫，直到对着电脑枯坐到深夜，确定他不回来了，才叹息着洗漱去睡。
她以为他是可以依靠的。他总能轻易化解她遇到的一切困难，相对的，也能轻易摆平她心里的不悦和委屈。
他从来没承认过她是他的女朋友，却会在床榻间表现出极为压抑的□□。
他从来没送给过她什么礼物，却会在情人节那天不说明理由地请她吃饭。没有约到位子，他们买了食材自己做。然而真的就只是吃饭而已，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关于爱情，关于未来的话。
不对，好像说过。
洗碗的时候，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突然冒出来一句：“周末我带你去我家吧？”
怡帆正在恼恨这一餐没有任何进展的情人节晚餐，有些赌气：“不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他呵呵笑了，笑得理所当然：“对嘛，我也这么觉得。”
敏感如她，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内心的挣扎？
不久就得知他家庭条件很好，弟弟因为不满意家里安排的婚姻和父亲闹翻了，解除了父子关系，去外地工作几年都没回来，所以家里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他的身上，自然对未来长媳的要求就很高，一定要对家里的生意有帮助才行。怡帆显然不符合要求。那时候起，她就已经随时做好准备，迎接这段感情的结束。
渐渐的，他表现出明显要和她划清界限的意思。比如在她生病时拒绝看望，再比如拒绝她送他的生日礼物，还有，变本加厉地指使她做这做那。
“现在想想，或许我早就不爱他了。只不过是呕着气，想要得到一个结果。现在没有他，我依然过得很好。但是我会吸取经验教训，以后再遇到他这类人，我会躲得远远的，不再让自己动心了。”
怡帆紧了紧陆轩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使劲吸了吸鼻子。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尽管轻松，却蓦然觉得有些虚弱和微冷。好像灵魂在过去穿梭回来，一时间不习惯眼下的时空。
陆轩昂轻轻揽过有些发懵的怡帆，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慢慢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却只是堪堪碰到而已，也不过分亲昵。
“谢谢你对我说这么多。小陈。”他垂下眼帘去看她，她在他肩膀抬头，被他半掩的眸色晃了神。
“今天开始，我觉得我才真的算得上是你的朋友。”
突然唇角一勾，露出一个肃然又有点霸道的笑容：“荣幸之至。”
似乎是怕她误会被唐突了，陆轩昂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非常认真地看着她水意蒙蒙的眼睛说：“不一定非要爱情才可以依靠。如果康康尤尤她们是女孩子‘靠不住’的话，还有我们。”
说完他假作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好像得出了什么了不起的结论：“其实今天参加聚会的三位男士里，我是最帅、最有本事、最靠得住的，不是吗？”
怡帆被他的自我感觉良好逗笑了，好吧，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陆轩昂很不满意地晃了晃她：“喂！请认真一点陈小姐！至少我是他们的boss，他们敢不承认我最帅，嗯？”
“你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怡帆笑得眉眼弯弯。
陆轩昂边笑边习惯性地舔了舔唇角，他自己不知道那种戏谑加性感有多勾人……
“你看啊，我去哪里圈里圈外都要叫我一声‘陆老师’，而你是‘陈老师’，你不觉得咱们俩才是一个阶级的吗？嗯？陈老师？”
怎么他说“陈老师”，让人觉得那么奇怪呢？有点不怀好意，又有点尴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起了某某门！
怡帆小脸顿时就绿了。
思绪跑飞，心情也跟着飞扬。怡帆盯着他道过晚安后就消失不见的门口，怎么突然觉得屋子里的温度都跟着他流走了呢？
初秋的夜晚，微凉，但是明天朝阳会赶走一切不悦，因为人生最美的风景永远在未来。
这一点，怡帆坚信……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027 倾诉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