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灰姑娘》远影碧空空

108、108小洁番外十

　　邵小洁闻言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眼神里夹杂了愤怒、暴躁、委屈和……隐约的伤心……
　　她就这样不屈不挠地瞪。
　　申秋雨被她盯得浑身烦躁，扯了扯领口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也强忍着回头去看她的欲望，直喘粗气。
　　这丫头真是欠修理了。谁对她更好她感觉不出来吗？她也不想想，部队里哪有那么多战友需要写检查，一篇检查能不能值那么多钱。知道她性子倔，怕伤她自尊，才找各种理由带她吃饭，给她买衣服。她居然还敢口口声声要和小男生搞暧昧？真想把她拿根链子拴起来！
　　可是冷静下来想想，申秋雨又觉得她不像是这么笨的女孩子。或者，她就是故意拒绝他，是因为他们之间差了的六岁光阴吗？还是因为自己身在部队，不能像别人男朋友一样时刻陪着她？再或者，她根本就对军人避之不及？
　　真是越想越烦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就是军训的时候抱了她两次吗？这一分开还怪想得慌的。再后来，就变成了不和她斗斗嘴就浑身难受、一想到她为了生活费奔波就心尖尖上揪的疼。直到知道她去联谊，那种恨不得把她拎回来用铁链拴住的念头汹涌澎湃，他才无奈地直面内心，这次是真的中了这个小自己六岁的丫头的毒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到旁边那束堪比凌迟的目光已经悄然收回了很久。他下意识回头，一张泪花花的脸直接刺痛了眼神经。
　　她就那么看着看着，就哭了……
　　哭得无声无息、小心翼翼……
　　“哎哟哟我的小祖宗，你别哭啊……这……我怎么了你了？”申秋雨忙慌慌地把车子往无人处停稳，扶了邵小洁的肩膀低声下气地哄。
　　“我这本来是来找你愉快地斗嘴的。你看你这一哭，还怎么集中火力骂我呀？你今天是想和我比赛哭吗？我不行的，我骨折、脱臼都没哭过，不信你看！”
　　说着，申秋雨装模作样地舔了舔食指，在眼眶下面一通抹，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鬼脸来逗她笑。
　　小洁心里更难受了，她想哭，想大声哭。但是很没出息的，已经笑了出来。
　　狭小的空间里，他探过来半边身子，两人距离是那么近。近到能清楚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近到他俊朗而张扬的面容笼罩住她整个视线，令心跳颤抖不已。突然想起那天他战友在□□上告诉她的，申秋雨已经有女朋友了。小洁觉得自己很愚蠢。
　　那些比友谊更贴心、比亲情更亲昵的关爱，对他来说或许不过是对一个小妹妹的纵容，身在军营的他太过阳刚，不可能区别得开他的做法意味着关心还是怜爱，也会不清楚他这样收放自如的男性魅力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来说是多么致命的诱惑。如果让他知道，他一直关照的小妹妹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依恋，会不会厌恶，会不会想方设法摆脱她？
　　“教官……”许久，她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像今天这样了，容易被人误会。”
　　申秋雨的脸一下子黑透了。他用危险的眼光审视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
　　“你不想被人误会我是你男朋友，对吧？我没理解错对吗？”
　　他一字一顿，强大的威慑力让邵小洁感觉自己在他的目光削割之下一点点变小。
　　底气一弱，邵小洁嗫嚅道：“你永远是我的好教官。我不想破坏这种关系。”
　　这些话听在申秋雨耳朵里如同掌掴。他已经够了！够低三下四，够用心良苦了！军人硬汉的尊严，不允许他再纠缠下去。
　　很快，他换上一副嘲弄的冷笑，一眼都懒得看她。
　　“也对。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刚才那小子的怂样，挺配你的。有空记得让他请我吃饭，得吃好的听见没有？我请你吃了多少必须让他给我补回来。”
　　这种类似于追讨债务、划清界限的话，让邵小洁心里疼得忍不住低下头去狠狠按住心口，还是止不住针扎一样的刺痛感，两粒圆滚滚的泪珠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而申秋雨随意往后一靠，抬手间那清晰的车门解锁声，无异于最冷酷的一句“好走不送”。小洁尚未缓过来的心脏又遭重锤。
　　可是习惯了倔强，她依旧不肯表现出脆弱。迅速整理好表情，有礼有节地留下一句“教官再见，祝你和嫂子终成眷属。”同时毫不留恋地开门下车。
　　在她打开车门的一瞬，申秋雨咬着牙狠狠地锤了方向盘一拳。然而转瞬间他突然后知后觉地从她最后一句话中意识到了什么。
　　小洁一只脚已经迈出车外，手却猛地被拉住，眼前情景一晃，被一股强势的力道又拽回了车里。
　　“你、你刚才说什么？”申秋雨狐疑地探究着她的表情。
　　“当我没说！”小洁愤然。有必要逼她把那伤心的话再说一遍吗？
　　申秋雨耐心耗尽，烦躁地控制住她企图再次下车的挣扎，心头恼怒，干脆探身过去越过她将车门关上，再次锁死。
　　小洁承认，他英武的身躯压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心又不争气乱了节奏。但是更多的是憋屈、是委屈！
　　他都有女朋友了，干嘛还……莫名其妙啊！
　　“申教官，”小洁变身刺猬，浑身尖刺根根锐利森冷，“上次我帮你参谋的那场约会看来很成功啊。你不是已经俘获芳心了吗？你战友可是告诉我说你为了和她的再次约会筹划了很久了呢，现在揪着我不放，是又想让我试菜吗？”
　　她努力收回贪婪徘徊在他脸上的视线，执拗地抛向车窗外：“我是你什么人呀？你的霸|权主义轮不到往我身上使。还有，我忙得很，没空给你衣服。你和谁甜甜蜜蜜就让谁洗去。人家受的了你这军|阀官|僚压迫，还能嫌弃你那点汗味？小心人家姑娘知道你让别人洗衣服，吃飞醋把你腌成酸黄瓜！”
　　她没看到，申秋雨注视着她的目光早已慢慢由烦躁变成惊讶又变得温柔璀璨。她酸溜溜的话像开启糖果盒的钥匙，把他的心听得软软的、甜甜的。尤其是最后一句“酸黄瓜”，让申秋雨成功破功失笑。
　　待她疑惑地抬眼看去，他一双黑曜石般浓重的眸色里揉碎了璀璨的光芒，一瞬间让她心神恍惚。
　　申秋雨微微眯眼，饶有兴趣地问：“所以你今天跟我闹脾气，是因为误会我有女朋友了？”
　　“你不是——”小洁话已出口又愣住了，“你不是……吗？”
　　“什么什么呀？”申秋雨真想扯她耳朵让她清醒清醒，“笨蛋，果然一碰到我这样英俊的解放军哥哥就智商打折。”
　　“哎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你除了食欲，连智商也很像某种动物！”
　　“你——”小洁无语，她身心疲惫，真没力气和他斗嘴了，难得的服软哀求，“你别欺负我了行吗？这么纠缠有意思吗？我……我会误会的……你太好了，如果我误会了，可能很难再走出来。会很难过……真的……”
　　她低头嗫嚅，泫然欲泣。
　　申秋雨要是再不明白，就真白活了。
　　慢慢扳着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身面对着自己，他用温暖的拇指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心中的郁结缓缓纾解，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感叹：这丫头乖顺的样子，真不是一般的顺眼呐！
　　“我的确在追女孩子。”申秋雨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没有错过她失落地轻微叹息。
　　“因为这女孩子性格太倔强，我怕穷追猛打会引起排斥反应，而且我除了轮休，出入部队一次不容易，所以也不急在一时。最主要的是，她还在读大二，我虽然比她大六岁，但是在部队里真不算大龄青年。她要有精力去奋斗去实现理想；我也需要时间升副营级、升营级——”
　　邵小洁渐渐抬起头来，单纯的眼眸里全是难以置信的困惑。
　　这样幼稚的眼神取悦了霸道教官，申秋雨勾唇一笑，难得的不张扬，不痞气，慢慢凑近，在她腮边轻啄了一下，笑意满满。
　　“所以我诚挚地邀请你处个对象，你看，是需要我提交一篇思想汇报呢？还是做一次全面的政审呢？”
　　这就是……表白吗？
　　她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和语言来回应呢？
　　完全傻掉了！
　　突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被破坏气氛的申秋雨夺过她的手机抢先接通。
　　宿舍三女：“小洁！我们刚才路过校门口看到了惊悚的一幕啊！你、你、你、你居然上了申教官的车？！那是申教官没错吧？我们没眼花吧？我擦，太劲爆、太玄幻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最近进行到哪一步了？上几垒了？要不姐们儿给你支个招把他拿下算了！”
　　通话音量太高，车内空间太狭小。小洁听得非常清楚，脸也红得非常透彻。
　　申秋雨清了清嗓子，淡然回答：“还是姐夫我给你们支个招吧——没事别打扰别人好事！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服从你们班长的管理，别给她添麻烦，改天姐夫请你们吃饭！”
　　他装模作样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电话那端却传来了节操粉碎的狗腿尖叫。
　　申秋雨挑挑眉，得意地让她看他是如何瞬间攻克敌人后方大本营的。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坏极了，逗得人想笑。
　　邵小洁已经咧开了嘴，笑得仰头向后，笑得收不住！湿漉漉的脸上阳光绽放，灿烂多彩。
　　这样的傻笑简直就是强势的激励，申秋雨把她细长的手臂扯过来勾在自己脖颈上，自己环了她的腰肢将人往怀里带。
　　他嗓音低沉黯哑，闪动的目光狡黠而诱惑：“要不，咱们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直接实战演练——”
　　“唔——”
　　惊慌失措地小姑娘被突然压上来的深吻夺去了呼吸、夺去了思想。一颗心在嗓子眼里砰砰砰、砰砰砰，欢脱得跃跃欲出。
　　脑海闪过和他共同的回忆。青椒、零食、病号饭，晕倒、长谈、公主抱。
　　幸福不期而至。
　　而我们的霸道教官脑回路当然是与众不同的。吃饱了豆腐的他琢磨着今晚回去，第一件事是把那差点坏了他终身大事的猪一样的战友再揍一遍出气。第二件事就是要打电话给他的发小方庆航，要他必须麻溜地放弃追求陈怡帆老师。
　　为什么呢？
　　他可不想让他的心肝宝贝儿管他的小跟班叫师公。更不想听自己的弟媳妇儿在自己两口子面前摆“一日为师终生为母”的谱儿！
　　没门儿！哼！
　　（小洁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