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天不语》秋阑

10、拨开迷雾

　　“我觉得你还是闭嘴吧，你说不过她的，她是学校辩论队的！”柳聆语上来打了圆场，今天苏嫣红的无名之火有点旺盛，大概快到了生理期了，“我们走吧，找个特色小店，随便吃点。”
　　“可不能随便，我知道齐市有家特色店，专门做麻辣小龙虾的，各位美女有没有兴趣品尝一下？”徐恩泽觉得自己都快在迷雾中看到太阳了，刚才柳聆语的几句话，完全让他找到了他们在一起时的感觉。
　　“你说的是一品龙虾吧？哇，早就听说了，不过很贵的。”裴佳惠觉得口水已经快要流出来了，“那里的龙虾都是他们自己在稻田里养殖的，据说非常卫生干净。我看过他们的广告。”
　　“吃龙虾行嘛？”柳聆语试探着询问了一下苏嫣红，“你这火气正旺，再来上点麻辣，岂不是要着火了？”
　　“美食当前，考虑那么多干什么，给我来上壶凉茶得了。”苏嫣红也是一等一的吃货，“每次经过一品龙虾的店门前都垂涎欲滴，现在终于有机会进去尝尝了，还不抓紧点儿。走吧，各位。”
　　柳聆语拿过手机来看了看，手机一直静音，这一会儿功夫有好几个电话打了过来，有爸妈的还有赵天宇赵天浩两兄弟的。
　　她给爸妈回了过去，从小一直过农历生日，父母打电话主要是叮嘱她吃点好吃的，别亏待了自己。另外那两兄弟，一准没什么好事儿，既然没有接到就算了。
　　三个人跟着徐恩泽去开车，没走多远，就被一辆奥迪车给拦了下来，即使带着魔镜，赵天浩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也遮挡不住。
　　“我说柳聆语，我给你打了几遍电话你不接，你以后再不接我电话，我可就直接上楼去找了昂。”赵天浩促狭的笑了笑，嘴角似乎还挂着一股意犹未尽的味道，“记住把你的Acup放好了昂。”
　　“赵天浩！”柳聆语上来照着他的小腿肚子踢了一脚，这个欠扁的家伙，从小就喜欢欺负她，现在更是没完没了了。
　　“今天不是你农历生日吗？我亲哥给我安排任务了，让我请你吃饭，其实他不安排我，我也想请你吃饭的，怎么样，赏个脸。”赵天浩朝着自己开过来的车努了努嘴，“车都开来了，上吧。”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了。”柳聆语说着朝徐恩泽靠了靠，“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这大中午的，这位也是上次见过的，一起吧，我请！”徐恩泽不合时宜的加了一句。
　　话刚说完，柳聆语的目光就杀了过来。
　　“好呀，有人请客，何乐不为。做我的车吧。”赵天浩伸手将后面的侧门打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老柳，你说的要把这个介绍给我，说话算数呀。”苏嫣红在柳聆语小声的说。
　　看着苏嫣红花痴的样子，柳聆语想掐她。
　　“我坐你的车！”苏嫣红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里。
　　“我们坐另一辆！”柳聆语上来挎着裴佳惠的胳膊说。
　　“OK!”赵天浩关上车门。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一品龙虾停下。
　　一大盆鲜红的龙虾端上来的时候，空气都凝固了，大家的心里想的都是一件事儿，那就是吃！吃！吃！
　　两个男人一口龙虾一口啤酒。三个女人一口龙虾两口凉茶。吃麻辣龙虾的感觉，像是浑身都着了火，舌头更是早就找不到了，看看桌子上的一堆虾壳，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明知道辣，也晓得嘴巴是受不了了，可是胃口不答应呀，只能不停的吃！吃！吃！
　　美食容易拉近人的距离，按照柳聆语的初衷，是不想介绍赵天浩给苏嫣红的，可是瞅着两个人的热乎劲，似乎一切都是白费心思，即使没有她，两个人早晚也会勾搭上。
　　夜凉如水。
　　从KTV走出来的五个人，三三两两的走在路上，裴佳惠的韩语果然有所长进，几首流行的韩国歌曲下来，赵天浩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拔不出来了，这是一个白莲花一样的女子，清淡寡欲，她就站在你的面前，触手可及，可是当你伸出手来的时候，却发现，她离你其实很远。也许就是这种距离感，特别容易勾起人窥探的欲望，这是一块未开采过的圣地，容不得半点儿亵渎。妖冶的女子，赵天浩见过很多，酒吧里身姿摇曳的女子大都魅惑，可是这样的女子，他只见过一次。他不敢碰触，只能远远的看着，甚至怕自己的脚步声，把她给惊吓了。
　　徐恩泽的眼神自然离不开柳聆语，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他都用心再读，几年的时间，她的确变了不少，时间总会让人成长，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改变，它总会把你打磨成适合的样子。停留在他心里的那个说话会手舞足蹈，一点事儿都会高兴的蹦起来的小女子已经被时间沉淀下来，多了几分内敛，多了几分沉稳。不过，不过她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他喜爱的柳聆语，那个呆在她身边都让人觉得幸福的女子。
　　“小语，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宿舍楼下，灯火通明。柳聆语淡淡的笑着，这抹淡笑蔓延开来，直抵徐恩泽的心脏，他觉得隐隐生疼。她什么也没有说，目光越过他，似乎望向遥远的地方。他在她的心里早已经不在了吗？
　　三年前的若即若离，柳聆语以分手做筹码，想要换得他的真心。也许筹码太轻，换来的是他的不辞而别，如今回过头来要重新开始，又是为了那般？
　　“我们已经分手了。”柳聆语依旧淡淡的，她可以跟他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像个普通朋友一样，但是要重新来接受他，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根本不愿意去想。
　　“你说的分手，我没有答应。”徐恩泽的语气有点着急，她表现的越淡，他的心就越冷下几分。
　　灯光下，柳聆语的表情忽明忽暗，她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徐恩泽走后，她一个人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怀疑过自己，甚至怀疑过感情，为了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她间接的接受了外教吉罗德的追求，学校的清规戒律，她了如指掌，从一开始就注定这一场不会有结果的恋爱，她谈的风轻云淡，只想在这个有着明媚笑容的男子身边吸收一点热量，那个冬天，真的好冷，就靠着这一点点的温暖，她熬过了寒冬，重新获得了力量。
　　现在的她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爱过徐恩泽，还是仅仅因为他是个优秀而帅气的男子，可以给她一场浪漫的爱情。可是还是因此而受伤了，能让人感受疼痛的爱情，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她应该是爱过这个男子的，只是现在的她早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感受。
　　“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想安静的生活。”
　　赵天宇说得对，柳聆语就是一只刺猬，为了避免伤害总是把尖锐的刺竖起来，将对方扎的遍体鳞伤。只有让她感受到安全感，才会用最柔软的部分拥抱你。
　　“小语，你慢点走，让我来找你。”
　　徐恩泽看着柳聆语转身的背影，她简单的几句话落在心里，蚀骨穿心。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错在他，他如何能让她重新回来。
　　“这次，我不会放弃了。相信我！”徐恩泽习惯性的眉头紧皱，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再次弥漫开来。
　　学校的夜已经很寂静，除了成双成对的情侣久久不愿分离，其他的早已经窝在宿舍里，洗洗刷刷准备睡觉。
　　“老柳，你跟徐恩泽谈过吧？”喝的半醉的苏嫣红穿着三角裤叉将一双长腿搭在床边晃悠着。
　　“都过去了，我不想谈这个了。”柳聆语将外套挂好，换了睡衣，一头歪在床上，心里觉得疲惫，比读了本晦涩的哲学书都让人觉得心累。
　　“徐恩泽肯定是看了一圈发现还是原来的适合自己，所以回头来找你了吧？我个人觉得回头草，很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苏嫣红自言自语道，“我说老裴，你能不能别擦了，今天不是擦过了才出门的，这一回来又擦。”
　　“老裴，还有件事儿，我和你说，赵天浩是我的了，你可别动心思。我看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不对。你这种的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看了第一次惊喜，第二次就是惊讶了！”苏嫣红上下打量着这个极度洁癖的裴佳惠，心里泛起嘀咕，男人的眼光真是有问题，还会喜欢这样的，娶回家能看不能吃，有什么用呢。
　　“懒得理你！”裴佳惠拿着拖把将已经可以当镜子照的地面重新又擦了一遍，一股儿消毒液的味道直冲人的鼻子。
　　“又是消毒液，裴佳惠，你还是把我给消灭了吧，受不了你了。这里不是医院，都是好好的大活人。”苏嫣红捏着鼻子拱上拖鞋把宿舍的门窗统统打开。
　　“你们两个谁都不要搭理赵天浩，他外表是人，里面是鬼。”竟然有人会争夺赵天浩，柳聆语摇了摇头，她不能看着宿舍的姑娘往地狱里跳。
　　“老柳，你别说的这么吓人行不行，我看他挺有情趣的一个人。”苏嫣红鄙夷的看了一眼柳聆语，她不明白从小认识的人，怎么会把对方贬的那么低。
　　“他是魔鬼的鬼！就你那点经验，不够他一个小指头的，到时候别回来哭就行！如果你想把他当成另一根棒棒，那我没意见，如果想好好谈恋爱，还是另寻他人吧，他绝对不适合你！”柳聆语猛呛了一下苏嫣红，这个撞墙不知回头，还会爬墙的姑娘，需要点儿猛药。
　　被柳聆语这一顿抢白，苏嫣红总算安静了。倒是裴佳惠捂着嘴巴哧哧的笑了半天。
　　柳聆语其实心里没底，她这一番话会浇灭了苏嫣红心中的小火苗，还是更加激发了她的雄心斗志。反正，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