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论一个又怂又浪的费因斯的长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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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月，费因斯和LO终于回到了白蔷薇庄园。
他们离开的时候白蔷薇开得正盛，庄园被笼罩在甜香的花海里，他们都穿着清凉的夏装，而回来时，白蔷薇已经全部凋零，他们身上裹了风衣，行色匆匆。
伊万接到了自家少爷的电话，在庄园门口街他们。
LO一眼就看见了庄重华丽的黑铁大门外站着的伊万，他穿着雪白的衬衫，洗着温莎结，黑色的西装马甲崭新，雪白的头发打理得整齐，脸上还有新鲜的笑容。
他来接他们回家了。
而这时，LO才想起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
一开始的原因相当可笑，只是因为愚蠢的费因斯踩坏了她的花田还一脸无辜。
后来，则是因为想要找到自己狠心的哥哥。
可是，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几乎已经将找哥哥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伊万接过他们两人简便的行李箱，嗓音醇厚如陈年的酒酿：“欢迎回来。”
初秋的风拂过，LO的长发在柔和的风中微微飘荡，很远处的田垄上升起烟，不远处的石子小路上走过两个穿着西装短裤的小正太。
这一刻，LO想着，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
走进客厅，伊万为他们端上了已经准备好的茶和点心，之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有人拿着皇室的配合调查令来到了庄园，但是我把他们赶走了。”
LO简直要为老伊万点赞！
皇室的配合调查令虽然听起来阴森又恐怖，象征着皇室的怀疑和愤怒，但是并没有真正的实权，像进入一个公爵的庄园这种事情，除非是公爵本人同意。否则很难利用武装强行进入。
可是一般的贵族成员都唯皇室指令是从，哪里敢反抗，活了这么久估计连配合调查令都没有见过。
而老伊万却和费因斯一样，是个明显的刺头和反骨。
费因斯沉吟道：“这次那么轻易地就劝退了他们，恐怕还是军情六处的人帮的忙。”
伊万说：“他们的长官是个念旧情的人，对于夫人的恩情虽不言明但是一直装在心底呢。”
LO就在一旁喝着茶，吃着点心。
费因斯对伊万说：“你现在有人照顾了，我也放心了一些，过一段时间，等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好，我就去中东把卡琳找回来。”
交代完了之后，两人稍作休息，就立刻动身前往了墓园。
费因斯开着他那辆宝蓝色的凯迪拉克，LO的长发未束，有些凌乱地缠结在一起，但是她也不伸手整理，脸上是一种类似于入定的淡漠。
费因斯的车库里有很多车，但是却经常开这辆上了年纪的凯迪拉克，因为他的母亲说过，我的费因斯开着这辆车从庄园里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多像油画中的优雅贵族呢。
他的母亲喜欢，他就一直开这辆车。
可是，有一天他的母亲终于不在了。
LO开口：“费因斯，你的军火生意怎么办？”
费因斯说：“LO，我现在绝对不能结束。军火是我谈判的最后筹码。”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把军火出售给了中东和西亚地区的那些民兵组织和国家军队，这总比出售给暴富的却脑袋空空的阿拉伯富豪要好一些，还有那些小绿人，我绝对没有卖给他们一把枪一发子弹。”
“我已经尽力不去伤害别人了，但是LO，我没有办法。我知道，我的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LO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得虚无缥缈，顷刻间就消散在了初秋凉风中。
在墓园里，当年的贵族死去，埋骨之地也比平民的地段来得高贵一些。
他们躺在这里，大多是生前是相识的，或许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会凑在一起聊聊天打打桥牌也不一定。
车后座上放着一大束辛苦找来的白色蔷薇，是这个季节里相当反常的存在，但是费因斯总能找到。
公爵夫人最喜欢白色蔷薇。
费因斯带着LO站在了雪白玉石搭建的墓冢前，这个生前十分温柔的女人，费因斯为她留下了这样一句墓志铭：这是个独一无二的少女、妻子和母亲，她的一生都尊贵而温柔，她在天空死去，她回归上帝。
费因斯站在墓冢前，目光平静而温柔。
LO想起那天晚上，费因斯整理完衣服看着她说那句话的神情，那个已经22岁的青年，已经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LO脑袋里作祟的酒精一瞬间挥散得干干净净，但随即一片空白。
费因斯站起来，把外套搭在了臂弯，打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夺门而出了。
LO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
费因斯没有带上LO。
LO惊惧交加地在庄园里等了一夜，她坐在窗边，看着缀满星子的星河祈祷，祈祷那个温柔得如同母亲的女人一切平安，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她不停地在胸前画十字，过了一会儿，又尝试着按照种花家的那一套，对着满天神佛也不管到底司掌什么一通乱拜。
费因斯回来了，带着公爵夫人的遗体。
钢板上放着公爵夫人的尸体，上面严严实实地盖着一层真丝白布。
费因斯的眼眶通红，脸色在一夜之间灰败，眉眼间满是一片惨淡凄楚，他的眼里闪过一瞬间强烈的怨恨与愤怒，但是一束光照在他脸上，他的面部轮廓变得柔和了一些，他微微弯下腰，对公爵夫人说：“妈妈，我们回来了。今天的伦敦，是个好天气。我们的白蔷薇庄园，也是一个好天气。”
可是，没有人会回答他。
费因斯嘴角竭力地保持了那一丝微笑，直到他看似有条不紊地处理完了她的身后事。
在下葬墓园的时候，伦敦下了一场小雨。
细雨绵绵，沾在衣服上也仅仅濡湿一点点。
再微小不过。
而墓园里站着的人群，全都穿着黑色的丧礼正装，撑着一把黑色伞面的大伞，在细雨霏霏中，对这位逝去的丽人做最后的怀念。
LO穿着黑色长裙，站在费因斯身边为他撑伞。
青年的眼圈下有淡淡的一层青黑，但是今天特意用化妆品遮盖了一下，他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显得平静如水。
LO很害怕，她太害怕费因斯这样的眼神了。
好像下一刻，他死去也不可惜。
一波又一波的人群排着队上来向公爵夫人告别。
费因斯脸上绷着极淡的却得体的笑意看着人群。
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的时候，他微微转过头，对LO说：“今天来的这群人里面中的一个，就是杀死我母亲的凶手。他迟早会付出代价。”
说完，嘴角扯出了一个极为阴鸷癫狂的笑。
LO心里害怕，扯住了费因斯的袖子。
回去之后，费因斯生了一场很大的病，几乎去掉他的半条命。
LO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没日没夜地在他身边照顾他。
LO眼见着费因斯从一个意气风发的贵族青年变成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睁目不语的人。
医生来了又走，谁也没有给出一句准话。
LO总是尝试着跟费因斯说话，“费因斯，今天我们吃你最喜欢的那种牛排呢，可是你还不能吃那些，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啊。”
“费因斯，今天安娜给她的男朋友买了一件很好看的衬衫呢。我肯定给你买一件比那个好看好多好多倍的。”
“费因斯，皮特向我告白了。你再不理我，我就接受了。”
费因斯照旧沉默不语，长久地望着天花板或者窗外。
这远远不是终结。
在生病后的一个星期，LO在信箱里找到了一封来自于剑桥大学的信件，厚厚的一沓，她考虑到费因斯的状况，就和伊万一起拆了那封信，伊万看了一遍信件，面色大变，半晌，嗫嚅着嘴唇对LO说：“费因斯少爷被开除了。因为各种莫须有的原因。”
LO气得大喊：“这不公平！他这么优秀！”
伊万苍老的目光看着她，沉痛道：“LO，我们必须先把这件事告诉费因斯少爷。”
LO睁大了眼睛：“不可以！他现在还在生病！万一受了刺激怎么办？”
伊万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亲爱的LO，我们毫无办法。”
是的，现在白蔷薇庄园里的人毫无办法，他们向来与世无争，顶着个贵族的头衔只想过平民的生活，上学，生活，娶妻，生子，甚至不想要在皇室中谋取一席之地。
现在一旦牵扯到了上层的问题，只有费因斯知道怎么做。
而现在的费因斯，正躺在床上，满眼的了无生趣。
LO那时候整天担心害怕，害怕突然费因斯就这样在床上离开了她，害怕这个从小长大的庄园就这样分崩离析。
她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有时候看见伊万就哭。
老伊万抱着这个少女，只能安抚地拍她的背。
那时候的白蔷薇庄园，是没有白天的。
人人生活在黑暗中。
下一刻就是倾塌的流浪的宿命。
可是，费因斯撑过了那段时间。
他却如同变了一个人，原先清冷禁欲浑身上下充满贵族气质的青年，变得满嘴跑火车又怂又浪还爱撩，如同一个市井流氓。
可是LO很高兴。
与其做一个将死的贵族，不如做一个生机蓬勃的流氓。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论一个又怂又浪的费因斯的长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