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离开》李永芝11

1、一.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现在应该已经深秋了吧？

　　我只能看到被丁的牢牢地玻璃窗外，一串红开着。树叶纷纷落着，玻璃上有些细细剔透下着雨珠断断续续滑过，我摸着隆起的肚子。

　　快要六个月了！

　　我被软禁在这栋小楼里三个月了，尽管这里安静布置得简洁清雅，应有尽有。但是它对我而言仍是活死人墓，我的牢房。不分昼夜四个男人在门外轮流看着我。其实一个阿玲就像贴在我身上一样，有她一个人我已经插翅难逃了！我如何才能打掉肚子里胚胎呢？

　　三个月前我就想尽办法可是到现在都是徒劳无功，我听见健壮平稳的皮鞋的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是他来了，这次他三十四天才来。他蹲下把头轻轻地贴在我的肚子上微微地眯上眼睛柔和的说：“你肚子大了很多，儿子，爸爸回来了。”他起来看看我皱眉，脸上是无奈疼惜的目光：“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就算你不为我不为孩子也要想一下苏雨吧？她要是看见你只怕都认不出你是她相依为命的姐姐了吧，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看这镯子可是顺治最宠爱的董鄂妃喜欢的首饰中的一样。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好不容易花了五倍的钱，才能到手的。

　　只要我的漫喜欢只要我的漫可以笑一笑，就算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我也会。”那是个粉白带着一点点红丝的玉镯子，真的是很好很美的一只小巧玲珑的镯子。如果是曾经我真的一定高兴坏了，但那是曾经。

　　顺治、董鄂妃、那是多么美的至死不渝的专情，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恶心、讽刺、也是自己的悲催。

　　他给我戴上我想把手抽回去，却被他抓的紧紧地他说：“我不想弄痛你。”他给我戴上说：“忍一下。”他一使劲给我戴上了，我的手真的被摩擦的很痛，尽管我被他抓住手我依然不配合。

　　他看看我的手腕微笑说：“你皮肤白戴上这镯子真是太适合你了。”他在我额头亲吻一下横着把我抱起轻轻放在餐桌上，一桌子的东西他说：“我给买了些衣服还有你喜欢吃的蛋糕，先尝尝好吗？”

　　今天阿玲既然忘记了刚才她剪东西的剪子，在他切蛋糕时我拿起剪刀双手紧紧地握住向他胸前刺去。

　　其实我的身体已经虚弱无力的很了！他可以快速夺下或是闪开，他可以闪开的。他没有只是微笑的看着我，温热鲜红的血从他的胸膛汩汩流出。我对视他的眼睛使劲往里刺，反正他这一辈子也不打算放了我，那就同归于尽吧！杀了他还是为社会

　　除暴安良呢，然后我再自杀只是雨，我的妹妹雨。我的手指都是血我一下子被手上的血拉回来理智，我应该怎么办？我跪下泪眼满脸颤抖说：“放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黎开，放了我吧！你已经快要把我逼疯了，我真的要疯了！”

　　他拔掉剪刀也不握着正在流血地方，摇着我的肩膀轻吼说：“是你在逼我是你在逼我，我不能放了你。

　　只要你活着你就只能在我身边，就算你疯了你也休想离开我。除非是我黎开不要了的，但是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只能在我手心里，不要在跟我闹了，就算你死了我也拉苏雨来代替你的位置。

　　你不想那样吧？”

　　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让我不寒而栗，他一怒之下真的会那样做的。我已经把自己一生都毁了！雨，不能……

　　我真的累极了，只觉得眼前一黑。我好像做梦了又回到那个深秋的傍晚，爸妈去世一年。

　　十六年前二十四岁的大姐苏杏把我和五岁苏雨放在李修女那里，她说：“她要跟她男朋友走了，不要怪她要怪就怪爸妈。谁让他们死的那么早，是他们没有把你们养大。

　　你们是她生的，不是我的责任因为你们我已经放弃好多了，我只是个姐姐你们不应该成为我的拖油瓶。

　　他爱我我也爱他，你们不会知道我们的爱情有多么美，他的父母不能接受一个媳妇还要养着两个孩子，他也不能接受。我要去追求我的幸福了！你们好自为之，等你们长大了就会知道爱情的力量是胜过一切的，你们也会像我一样。”

　　我说：“大姐，我和雨永远不会像你一样，你不会幸福的你一定不会幸福的。因为他根本不喜欢你，他只是要娶个媳妇。

　　你根本不知道也没有尝到所谓的真心真情，你会后悔今天对我们的无情。爱情、婚姻、都没有了回头亲情依然永远在哪里，现在你……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十六来年了！我们没有见过她也希望一生一世都不要见到她，我不恨她也不怪她我可怜她。

　　我在迷迷糊糊地睡着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耳畔，都被湿软嘴唇吻着轻咬着。我模糊看见他胸前已经包扎好了，雪白的纱布上还有渗出的血渍。

　　我挣扎推开打着他或许我真的太虚弱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和他的力气比起来我只是在给他挠痒痒。在那高大宽厚的身躯下，我只是老虎爪下筋疲力尽的小羊。他说：“真的好想你，我在深夜里呼唤黎明。

　　天上的星星也了解我的心我心里只有你，

　　你笑容是一条河滋润着我的情

　　你的声音是首歌滋润着我的心。

　　他的手指放肆无耻在惩罚着我刚才刺他的那一剪，我禁不住：“啊……嗯……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挨千刀的。

　　我现在身怀六甲你不是人，你混蛋。”

　　他邪笑：“从知道你怀孕我就大概看了一下妊娠书，三四个月就可以了现在都快六个月了！让在你肚子里的儿子感受一下爸爸有多么爱妈妈呀，放心我会顾着一下那小东西的。”

　　我知道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可他现在真的让我恶心，我不愿意这个人男人再碰我一下我会鄙夷自己。

　　我求饶我认输尽管我心底不想那样：“你有伤。”

　　他重重的亲吻一下我的脸颊开心的说：“我就知道你会心疼，你会舍不得。这点皮肉伤算什么，只要你不生气了只要你高兴等一下我就拿剪子给你。不过现在……”

　　我说：“你去找你的老婆什么娟，什么黑茉莉什么猪狗。”他纠正说：“是朱谷，洪娟是我对不起你。怎么两个暖床女人的醋你都吃呢？” “：不……不…不要……”

　　此时此刻我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第二天竟然出血这是我没想到的。他

　　也震惊忙叫阿玲叫医师，其实上几个月出血过三四次。我甚至和他吵架还故意撞桌子只希望能把孩子给撞掉，可是没有太怪了别人那摔一跤孩子就没了。我这都四跤五跤的故意的摔，他仍然在我肚子里。

　　他的顽强、他坚持着他的生命。他不向我妥协，每当他在我肚子里动我都害怕。我是那样的想扼杀他，我不想要他我一万个不想把他生下来。他知道我不想生这个孩子，从第一次阿玲就我坐那她坐那。

　　我睡觉她就在旁边的小床睡，我上厕所她也去。

　　我站在窗户边她就站在我左右，就算她上厕所也要打开监视器。她不会多说话有一次我把东西都扔向她，她不闪不躲仍然微笑：“漫小姐你累了吧？那就休息一下吧。”

　　如果我忍无可忍让她滚，她就像聋子纹风不动。

　　她比我大不了多少可对她我投降了！黎开而只是温柔软语无赖的哄着我，我知道他太想要这个孩子了，他一定要我把他生出来。

　　我不能激动我不能过度的生气愤怒，初期阶段这样会导致流产。他三十一了他想做爸爸，他说：“监视器只是怕阿玲会不够细心，给她准备的。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别人包括我都不会看监视器的。”

　　足够空间！多可笑的讽刺，就这样还叫给我空间？今天早上他一脸无奈地说：“我是一时情不自禁了，哪知道这小东西这么小气一点不给面子。我让人去接苏雨了，让她陪你直到预产期。”

　　他的话把我吓着了！

　　我忙抓住他的胳膊紧张的问：“你想干什么？她才刚刚考上大学，你不能你不能。我求你不要这样。”

　　他擦着我的眼泪说：“香港也可以上大学呀，我会安排好的。不要哭这样对孩子多不好，苏雨明天就会到了你要打起精神。你应该不想让她看到你这副模样吧？”曾几何时他让我瑟瑟发抖，他让我好像活在了地狱。

　　我怎么会变得这样无助这样绝望？

　　是我太理想主义者了？还是我太痴心了？问题出在我身上吗？

　　同时如果这孩子生出来是个残障怎么办？如果是个残障那么他的一生都是我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还在他是个胚胎时一手造成的。我毁了我自己毁了我的妹妹毁了我的孩子，那却是我千千万万不愿意的。

　　我爱了不该爱的人心中满是伤痕

　　我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

　　在魔鬼的手中似乎我也快变成了魔鬼。怎么会把自己陷入这样的悲催人生中，为

　　什么他不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