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蛇精病而已，宝宝别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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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城郊有死人。
一路追踪着血腥味来到京城郊外，陆小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具还热乎的尸体，被剁得四分五裂，骨肉分离，好不凄惨。主要是……太恶心。
一个没忍住，他冲刺到树根底下哇哇吐了起来，比他第一次喝醉酒还要难受。
十步开外，那个紫色练功服的少女正在用河水洗手，怡然自得，简直好像在郊游。须臾，她抽出腰间的手帕轻轻擦净。这一刻，陆小凤毫不怀疑，芙蕖绝对是西门吹雪的师妹，连杀人之后一个吹血一个擦手的那种淡定感，都一模一样的。
芙蕖好像并未注意到陆小凤的到来，她清理完毕之后，稳稳地坐在河边大石头上，摩挲着粗犷外形的焚寂剑，开始聊天。
“你睡得倒是深沉，也不给下一个任务的提示。本姑娘现在烦闷得很，人生地不熟，略无聊。”嗓音清脆动听，如果不是她剑上还带着血迹，真的看不出来这丫头的本质啊。
陆小凤刚想过去问清楚，却听到仍然是那姑娘在说话，这次，是一个更加无辜更加卖萌的俏皮音：“好吧，我不埋怨，这种好机遇抓紧就是了。”
“我会努力的，少女，加油！”芙蕖在那边给自己鼓舞打气，殊不知此番情形在杀人现场的旁边有多么违和。
陆小凤脑袋开始疼了：
#麻麻这里有人在跟自己聊天，好可怕#
诡异的被剁成尸块的尸体旁，诡异的少女自言自语那么嗨。
陆小凤尴尬得想去撞树。撞完了就跑比较好。
可无论如何，这个疑似是西门吹雪小师妹的姑娘，他也不能不管啊。
“姑娘，你……这个人是你杀的？”
“！！！”
大意了，旁边竟然有人，果然武侠世界讨厌死了，一个个都是落地无声闹哪样。芙蕖长呼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将手帕放回去，缓慢地站起来，怎么看怎么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就那么有些茫然地看着陆小凤，安安静静不说话，眉头微蹙仿佛在思索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说实在的，随便一个长相不差的女人对着陆小凤做出这种表情，他都肯定会心软的，哪怕对方十恶不赦。
可惜，芙蕖“娇花闭月”和“惹人怜惜”的技能没有点亮，以至于陆小凤看她的目光，有点像在看怪物。
如今这气氛真的古怪至极。
遥想那晚，决战之夜。西门吹雪带着这位师妹飞身走了之后，陆小凤还没来得及打探什么，这就撞上师妹杀了人。江湖中人嘛，杀个把人也不叫个事。可偏偏，尸体被切割得略凶残，鲜血横流，跟卖猪肉似的。真的让人很没有食欲好不好？
那姑娘的剑身整个都是红色的，这证明……她刚刚才“剁”完了“肉”。
陆小凤一向喜欢多管闲事，即使因此惹来很多是是非非也仍旧好奇。他站在那里沉思：早就听说有的人是会精分的，甚至能同时扮演好几个人格，难道这姑娘也有这毛病？说不定霸道的她杀了人，而温柔的她还迷茫着呢。
总之，这姑娘跟西门有些关系，他不愿意往坏处想。
陆小凤苦思冥想的时候，芙蕖也悄悄打量着他。陆小凤那张脸非常的有辨识性，说不上特别英俊，但让人看上去很舒服。联想到他那机智中透着犯二的属性，虽然是主角却一路被动受难，真的让人忍不住虐一下。
心情不美丽的时候，总喜欢捉弄人，呵呵哒。芙蕖微微抬头，盯着陆小凤，露出白牙森森一笑，缓缓道：“蛇精病而已，宝宝别怕。”
……更怕了好吗？
他真的是自认胆子很大，此刻也不由得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完全适应不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抽风一般的存在。
伸展一下手臂，芙蕖非常享受地就着阳光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干脆利落道：“回家。”
她要回的，是西门在京城内的糕点铺子。
自家的糕点当然不用客气，随手捏了一块，边吃边走，芙蕖好不惬意。
一路惊吓的陆小凤可就没这么淡定了，他怕好友有事啊，这师妹就是个坑啊啊啊。
“西门西门，你这师妹怎么回事？她是个疯子啊你知道吗？”
眼瞅着陆小凤一身潇洒的气魄不再，风风火火闯进来就吼，而他身后的芙蕖姑娘一脸平静，正吃着新出炉的热乎点心。管家抽抽嘴角，鄙视地看向陆小凤：“陆少侠，淡定！”现在看来你才更像疯子吧？
对于闯入自己房间的陆小凤，西门吹雪只是抬头施舍给他一瞥，轻描淡写道：“不是疯子。”
虽然被西门无情否定了，但陆小凤依然执着地挑拨离间。
他陆小凤此时是真的有些慌了，因为他发觉这姑娘的出现、行事都很惊悚啊。
杀人的他见多了，杀人之后刀切尸体的……好吧，也有这样的变态。可是再加上一条精分，自己跟自己对话。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真的不能让人心安呀。万一西门对这姑娘有意，将来俩人在床上温存的时候，姑娘突然兽性大发，那西门不就完了？
等一下……温存什么的。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忏悔着，果然他因为好几天没找情人，思想愈发龌龊了嘿。
已是正午时分，管家早打发人端来了简单的素食粥和几样野味小菜，三人份摆好在偏厅的桌子上，服务那叫一个周到体贴。
西门吹雪放下书卷，净手，用餐。
芙蕖也照做，其中还不免嘟嘟嘴，似是在埋怨西门吹雪这里的用餐规矩多。
那晚之后，西门吹雪果然很理所当然地收留了芙蕖，对她这个没钱的人来讲，包吃包住不要太美好。偶尔她喊师兄的时候，西门吹雪虽然不会应答，倒也会用眼神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因为掉智商是暂时的，现在西门吹雪早就恢复理智。他心里其实是这么想的：罢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失去了可怜的师兄，看在她身携宝剑的份上，忍一下。
屋内两个人安静地用餐，默契着不言不语。陆小凤可没有这个好心情，即使粥碗里的野菇都没能勾起他的食欲。他其实想过，芙蕖会不会是恶作剧，骗自己玩呢？可是从那姑娘有些匮乏又不乏可爱的脸上，丁点儿没看出来破绽。
当时芙蕖分明是很认真在跟谁说话呢，或许是幽灵之类的东西。何况人家姑娘吃饱了撑得跟他陆小凤过不去吗？
……当然也有可能。
“管家，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决战那晚，芙蕖姑娘被少爷带回来。谈了几句话，吃了顿夜宵。”管家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非常正直。通常少爷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心思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
“完了？”
“完了。”管家挺无辜地看着陆小凤。不过是带回来一个女人，有什么稀奇的？万梅山庄的人历来淡定，就算少爷亲自扮成女人，他保证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说起来，其实少爷皮肤那么好，轮廓也是优秀的，真的扮起女人，肯定倾国倾城啊。
并不知道中年管家已经思想开放，自顾自意淫起来了。陆小凤狐疑地拉着他的衣袖，忍不住问：“这位姑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总觉得她脑子有病啊。”
他也不是歧视有病的人，但是……有病得治啊！出来吓人就不好了。
似乎放弃跟陆小凤交流了，管家觉着陆小凤估计是受到什么刺激，因此今天格外活泼，活泼得让人想把他按住揍一顿。本着礼貌待客的原则，管家咽下了那句不好说出口的“你才像脑子有病”，施施然飘回去厨房用午膳。
×××
“你故意吓他？”
眼瞅着陆小凤一脸欲言又止地转身离开，西门吹雪放下碗筷，淡淡询问。
食不下咽地又吃了几口，芙蕖扁着嘴巴，委屈摇头。她刚才真的只是心情不好，她其实想跟焚寂剑说几句话的，这几年里，她的身边只有焚寂剑，虽然那家伙奇奇怪怪的。奈何焚寂剑仍是沉睡，芙蕖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忍无可忍的，她就自己安慰自己……然后被陆小凤当成了疯子。
显然陆大侠平时交往的女性大多成熟温婉，他没见过芙蕖这类自己给自己加油的热血少女。方才陆小凤那上蹿下跳一番……搞笑，娱乐了芙蕖。
芙蕖那时心里烦闷，才懒得解释，于是造就了大误会。其实，她认为蛇精病这个设定也很带感的。
西门吹雪微微叹气，抚摸着芙蕖的发顶安慰。师兄力满格。他知道，她不是疯子。只是近来情绪不稳定，容易做出一些……激烈的事。
“那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想把尸体分割之后，用化尸水处理掉。”一个死人躺在那里着实碍眼，芙蕖起初真的只是热心肠想帮个忙清理环境而已。
“嗯？”
“可是，我切完尸体之后，发现这里并不是天墉城，我也没带着化尸水。”
所以尸体成了尸块，遍地血迹，恶臭满满。变得更加挑战路人的承受能力。
西门吹雪无语了一阵，安静望着窗外风景。
管家遣人来收拾餐桌的时候，眼瞅着芙蕖神色不很阳光，这慈父心肠忍不住地冒了出来，安慰姑娘几句：“芙蕖姑娘不必理会陆小凤陆大侠，他也许是案子太多，压力大，才神叨了起来。”
“谢谢您。”笑眯眯的中年男人看上去还真是挺治愈的，芙蕖礼貌道谢，就着大好的阳光来品茶。
“嗯，任谁死了同门，都会心情不好的。姑娘你大可随意做些什么发泄情绪，不管是杀人还是剁尸。”
这安慰如此简单粗暴，让人更郁闷了好嘛。
完全不会说好话还偏偏自我认为安抚了小姑娘的管家走后，屋内只剩西门吹雪和芙蕖。
平时芙蕖喊“师兄”喊得殷勤，近来非常清闲的剑神竟然也自动带入了角色。他颇为平静地看着芙蕖道：“你所说的天墉城……”
这话的潜台词其实是——姑娘，我给你一个倾诉的机会！
芙蕖不负众望地亮起了眼眸，“我们天墉城，帅哥特别多！”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蛇精病而已，宝宝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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