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生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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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之后，早早醒过来的人只有薙音先生。
倒先不提神明和神器居然会因为喝酒而醉成那样，光是嚷嚷着宿醉之后的头痛可真烦人啊一类的话，就足以让他显得和人类别无二致了。
和我打完招呼，他依旧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毫不在意地当着我的面挠肚子，neet形象深入人心。
“能在各种各样的环境下活下去，这才是男人的浪漫嘛。”
薙音先生似乎就是那样不在意细节的大大咧咧的类型——不然正常人都不可能不对自己在大冬天都只能穿人字拖感到痛苦的吧。
“有一次性杯吗？我漱个口。”
我去储物柜拿了个一次性杯过来。
“就算是神器也需要刷牙吗？”
“啊，这件事。我是第一次当神器所以不怎么知道啦，只不过因为喝多了所以现在嘴巴里一股怪味很难受而已。不漱个口冷静一下的话，我估计现在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了。”
明明已经说了那么多话了……？
薙音喝了一大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后吐了出来。
洗脸也是飞快地直接用水冲了一遍，眯缝着眼睛和瞎子似的到处找纸巾。
“我昨晚睡着的时候想了想……”
一面用纸巾擦着因为进了水而变得酸涩的眼睛，薙音先生开口对我说道。
……睡觉的时候也可以进行思考，该说[真不愧是神器]吗？
“我决定去找份工作了。当然是兼职，毕竟我现在的本职是神器嘛……如果就这么不要脸地在小姑娘你家蹭吃蹭喝，我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这……这个人真是的成熟的大人啊！
“是常识哦。”
薙音先生突然说道。
“欸？……”
“你的表情全都说出来了啊。[居然会想到这一层面真的是非常成熟又非常帅气呢薙音先生]……这样的。”
其实后面半句是不存在的，薙音先生。
薙音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往夜斗的房间走。“我去叫醒他。”末了，补了一句。“可不能就只有他一个人享受睡觉的快乐啊。”
……现在就完全不显得成熟了。
等到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我居然笑得很开心。
早饭依旧没有吃，我准备好昨天去超市买的便当后便去了学校。
天气又放晴了。最近的天气阴晴不定的，昨天下过的雨积在地上还没有干，空气中的湿气渐渐退去，留下一股清爽的味道流淌在鼻尖。
雨天带来的压抑氛围在太阳出现后便有所消减，但期中考的压迫依旧是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考试的结束——期中考后便是各项接踵而来的活动，展望得再远一点的话，连烟花大会都近了。
我对这类东西都没什么兴趣。从小到大经历的活动都记得一清二楚，其中重叠的内容和细节都让人提不起劲，更何况还要人参与其中。
这些活动，与其说是因为能够参与其中而快乐，倒不如说是因为参与活动就不用学习而快乐。
反正就是这么简单的偷懒的意愿，应该也有不少人是心照不宣。
虽然要备考，体育课还是照常上。
我不必担心练习排球的时候没有人组队，因为总会有人主动来找我。
这样的人际关系是从高一一开学就开始组织起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就好像是本能一样，慢慢的就为了不成为被孤立的那个人而形成了试图保护自己的姿态。
为了方便运动，头发扎成了高马尾。
我抱着排球，很快就有同学来找我了。
事实上，我丝毫不擅长运动类的任何事情，无论是考验灵敏程度的躲避球还是耐力的800米都是，稍稍运动就会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体育成绩永远是低空飞过，运动祭基本上也只会负责一些无伤大雅的项目，以免拖累了班级这个集体。
不过，能够因此而多些休息的时间倒也不错。
练习了一会儿后，我便以太累了为理由，趁着老师没有看过来悄悄偷懒。
“麻生啊，偷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搭档的同学神秘兮兮地走过来，眼神暧昧地看过来，像是实体化了抚摸着我、让我有些起鸡皮疙瘩。
我尽力露出微笑，显露出好奇的样子来博得对方的喜爱。
“……是什么事呢？”
事实上，对此也并没有什么想要关心的欲.望。
对方对于我的反应显然很满意，慢条斯理地开口之余还撩了撩肩膀一侧的头发。
杏色的头发，发质很好。
“隔壁班的那个雾岛啊，据说很喜欢你呢。”
又是这样难以言喻的话题。
因为和明智花笑、栗川熏平常的表面关系做得很好，偶尔会被人浅薄地归类到和她们一样的类型；而有的人还就真的喜好这种type。
亦或者说，也有经历过类似于[虽然麻生同学你好像是那样的类型，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台词——自以为足够了解我，开口便是如此自我中心的无趣的话。
如果真的了解我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喜欢我才对——
想到这一层面，手指忍不住抽了抽，有些难得的烦躁起来。
但是，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
“……对吧，麻生。”
她刚刚说了什么？
“抱歉……我没有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她睁大了眼睛，不满地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会和他交往的，对吧？”
“……欸？”
“雾岛可是那种程度的帅哥啊，就算不是真的喜欢他，连交往都不试一试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吗？”
要说不能浪费的话，还是先从整治好午餐食堂里丢掉的食物分量开始吧。
但是这样的话绝对说不出口。
“是这样吗？……我还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
排球撞击地面的声音错落着，刚好将谈话声隐藏起来，不至于被第三个人发现。
“不过还真是让人嫉妒啊，你。轻轻松松就能说出这种话，果然是受到眷顾的人才做得到的呢。”
……受到眷顾的人。
我有些吃惊。
就因为这种事？
我才是在羡慕着你们这些真正被眷顾的人啊？
“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小道消息，尽管来找我。我对这种事情可是非常精通的。”
对方拍着胸脯保证道，嘴角忍不住带上的是促狭的、仿佛得逞了似的微笑。
一时间，我明白了她告诉我这些事的意义。
如果我去找她问了，之后肯定会要让我付出关于此事的[代价]。无论多少，都只是在以此为砝码、想要和我进行没有任何意义的所谓等价交换而已。
“嗯……可能会吧。”
能够给出的，也就只有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了。
放学之后，在回家的半路上看到了夜斗。
他大概又是接了什么委托，一本正经地在那边用一套专业工具抠着电线杆上的牛皮藓。明明只是清除小广告，却戴着手套和口罩，一副家政妇的样子。
用五元钱就几乎可以随便驱使，明明所承担的根本就是远超五元钱的价值的事情。
神明都是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吗？
果不其然的，夜斗发现了我。把口罩微微往下扯了扯，露出了嘴。
“哟放学啦！怎么样，是被我夜斗大人辛劳工作的帅气身姿迷住了吗？”
……那种粉红色的橡胶手套根本就是让原本就没什么品味的着装更加下降了一个档次啊。
我没有忍心说出口，转口问起了薙音。
“薙音先生没有出来吗？”
“哦，他啊。”夜斗利索地将小铲子往水桶里一扔，徒手撕起了小广告。“说是[这种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去干一票大的]。真是的，我当初是因为什么才挑他当我的神器啊明明刀身尺寸还比我预想的长十公分……”
“但是薙音先生，会给人一种[不管是多荒唐的事情，只要是他说出来的就一定做得到]的感觉呢。”
“哈？”
夜斗死鱼眼看了过来。
“总之……”我斟酌了一下感觉。“可能是某种方面的可靠吧？”
“要说可靠的话，我不是也很可靠的嘛！”
迷之自信。
我无奈地附和了几句。
“是是。需要我帮忙吗？”
“你根本就是超敷衍地回答了啊……算了算了，这样的工作还用不着你这种业余新手插手。顺带一提，晚饭想吃咖喱——”
“好的，那就吃猪扒饭吧。”
“喂故意的吗！”
不过，认真工作总比当一个真的neet要好多的了。
想想薙音先生喝醉后说的那番极道风的发言，我有些怀疑他所说的“干一票大的”是不是指抢银行一类。
如果是的话，那也太恐怖了。
我提腿准备走人去便利店，下一秒又被夜斗叫住了。
“等一下，我工作要结束了，和你一起去。”
他撕下最后一片广告纸，拎着工具消失了。
我在原地等了他一会儿，他就又瞬移回来了，脸上还带着心满意足的工作完成的表情。
“我可要监督你买咖喱而不是猪扒啊。”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暖心的理由，结果完完全全还是为了自己的口福。
不过也算了。
“那就一起去吧。”
以往都是我一个人去便利店，就算买了一大堆东西也只能自己拎。
一路上夜斗吵吵嚷嚷的，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以至于到了便利店后便提出要买饮料喝，说是口干了。
“虽然果汁也不错，但果然还是冰可乐！”
夜斗一脸幸福地扒在冰柜上，说什么也不走。
“明明现在是冬天啊。”
“我不管，购物篮在我这边我就是要喝冰的。”
……和小孩子似的。
让我甚至开始怀疑，他真的是那个让我仿佛真实看到了神明存在的人吗。
按照他的意愿买了冰可乐和咖喱，还有洗漱用品。私心看到有特别的玩具糖果，也买了……三盒。
虽然不知道薙音先生要不要，但总之还是买了再说吧。
“如果薙音他不要的话给我就好啦~”
“想得美。”
“噫，就犒劳一下努力工作的我嘛！”
突然撒起娇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又拿了盒糖果扔进篮子。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麻生亲——”
我有些不忍直视地扭过头。
“麻生亲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只是因为你的表情太难以直视了而已。”
正准备去结账，肩膀却被人拍了拍。
“还真是巧遇啊，麻生。”
我转头，看到之前一副小道消息之王的同学冲着我举起了手里的一包零食。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忘记带钱包了，可以帮我付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9 生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