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gl）》青青子衿景乐君

6、不合礼教

　　弹指一挥间，唐莳萝在医馆已经一月有余。对于白术的指导，她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努力，让白术竖起了大拇指。
　　“阿术，你看你，额头上都是汗，这样吹了风可是会感冒的。”唐莳萝笑意盈盈的看着正在关门的白术道。自唐莳萝被白术接纳到医馆后，就将对白术的称呼“白神医”改口到了“阿术”，白术虽然说过几次，无奈唐莳萝不肯改，慢慢白术也就默认了。
　　白术回头，笑容有些慌张，急急忙忙揽起袖子往头上擦去：“无碍无碍，承蒙唐姑娘关心了。”
　　唐莳萝忍着笑，握住白术的手，拿出手绢，一点点把白术头上的汗擦去。
　　白术只觉得好闻的桂花香味在周身蔓延，自己越发的不能呼吸，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急速跳跃起来。
　　“唐……唐姑娘……”白术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此举……此举……”
　　“阿术为何要如此陌生的唤我？”唐莳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白术轻咳两声：“唐姑娘莫要打趣我了……而且姑娘此举不合礼教……不合礼教……”
　　“我既把阿术当做哥哥，妹妹为兄擦汗，哪里于礼不符？”唐莳萝眉头一拧，不满的说道。
　　白术镇定下来：“你我毕竟不是兄妹，男女有别，唐姑娘见谅。”
　　“哼！”唐莳萝依旧不依不饶，”那也可以，只要你别叫唐姑娘，我就遵守你这男女大防。”
　　“那我叫你莳萝妹妹？”白术额头上又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妹妹二字去掉。”
　　白术再次露出了为难之色：“唐……莳萝……”
　　“你一个三尺男儿怎么如此扭捏，哎！”唐莳萝一边摇头一边道，”罢了，不为难你了，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饭烧好了，去吃吧。”
　　“呼……”看着唐莳萝远去的背影，白术长长出了一口气，轻轻念道，“莳萝……”这次，似乎顺口多了……
　　于是，白术从此改口“唐姑娘”为“莳萝”，换得了唐莳萝近两个月的消停。
　　入冬以后，天气变得冷冽，白术生怕唐莳萝这个江南女子适应不了北方的冬天，置办了很多衣物。这日，借着出诊的机会，白术来到了“彩衣坊”准备取回预定的冬衣。”彩衣坊”是南川城新开的一家店，因为衣料柔顺，颜色亮丽，价格低廉而引来了无数的人争相订购。之前接待白术的是一个小厮，白术没想到这次会遇到“彩衣坊”的老板娘纪风荷——一位年逾四十、芳韵犹存的妇人。
　　出示了预定时小厮给的凭据，纪风荷吩咐了下人去拿衣服，趁着间歇与白术闲聊起来。
　　“公子好生俊俏，可是这南川城之人？”纪风荷凑到白术身边，笑的嘴角都要上天了。
　　除了给人看病，白术不习惯和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于是往后退了退:“老板娘过奖了，南川本地人。”
　　“哎呦，公子在何处高就啊？”纪风荷丝毫没有保持距离的觉悟，又往前凑了几步。
　　白术只恨来错了日子，平时明明门庭若市，今日这店里怎么就没人呢？
　　“在下一个江湖小郎中而已。”白术苦笑。
　　“原来是大夫，奴家正有点问题，还请公子帮忙诊治。”说完，还对白术眨了眨眼。
　　白术袖中的手满是汗水，她点点头：“老板娘若是有所不适，还是到在下的医馆吧……”
　　“不知公子的医馆叫什么？”纪风荷依旧星眸含笑。
　　“药无堂。”纪风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又往前逼了一步：“你便是白术白公子了？果然是风华无双啊，哈哈哈……”
　　“老板娘过誉，过誉了……”白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自己的相貌也就有些清秀，离风华无双还差得远。
　　纪风荷看着白术的反应，又是一笑：“既然如此，今日下午，我便去公子那里看病。”
　　“呃……”白术挠挠头，不知该怎么说。
　　“公子是不欢迎？”纪风荷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白术想着那下人怎么还不把衣服拿来，现在她恨不得拔腿就跑：“望闻问切，在下看您面色红润，着实是健康着呐……若是您有所不适，想必是这天严寒，您略微受凉，无需药物，只需多喝些热水便可。”
　　“是嘛……可……”
　　“公子，你的衣服。”纪风荷还想要说什么，下人及时出现，把裹好的衣服包递给了白术。
　　白术如获大赦，赶忙接过衣服：“多谢了，老板娘，来日再见。”
　　“呀……公子若是衣服不合身，可以拿来免费改啊~”纪风荷瞪了不懂事的下人一眼，又道。
　　白术一面后退一面连连道：“一定一定……”说完，抱着包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一路小跑回了医馆。
　　还没来得及把衣服送给唐莳萝，医馆就陆续来了几个病人，白术只能一缓再缓。这一缓就缓出了事情。午饭还没吃，贵客就来了。这贵客正是上午见过的“彩衣坊”老板娘纪风荷还有那个下人。
　　虽是在自己的医馆，白术还是被纪风荷扫视的有些不舒服：“老板娘来看病？”
　　纪风荷却是和上午不一般，穿着朴素了许多，浅绿的袍子，白色披肩；身边的下人也不是下人的打扮，换上了鹤氅，倒是有了几分财气。
　　“倒是不是来看病，”下人先发话了，”此次前来，是来看你。”
　　“啊？”白术顿时愣住了。
　　纪风荷笑了，这个笑也和之前不一样，明显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慈爱的笑：“我身边这位是我的丈夫，‘彩衣坊’掌柜的。”
　　白术恍然大悟，难怪今天这个下人取个衣服磨磨蹭蹭的，原来是掌柜的。接下来又迷惑起来：这“彩衣坊”掌柜的、老板娘都来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白大夫，是这样的……”第三个人说话了。白术这才注意到纪风荷身边站着的第三个人，此人正是南川城最有名的媒婆——赛金花。
　　白术脑子昏昏沉沉的，成了一团浆糊，压根没听到赛金花说了什么。直到唐莳萝站到她面前，白术这才清醒过来。
　　媒婆还在自顾自的说着：“白公子，您看如何啊？”
　　“什么？”白术看看媒婆，又看看唐莳萝，问。
　　唐莳萝似乎隐隐有些怒气，狠狠瞪了依旧有些恍惚的白术一眼：“人家问你愿不愿意入赘他家。”
　　一时间，众人的焦点都聚集在白术身上。白术晃了晃身体，修长的眉毛蹙成一团。
　　白术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多少有些他人看不到的苦涩：“多谢掌柜的、老板娘抬爱，在下受不起……还望二位见谅。”
　　“你可知我们家产有多少？”掌柜的财大气粗，手上的玉扳指在白术面前明晃晃的晃着。
　　白术低下头：“白术受不起。”
　　“白公子，实不相瞒，我与我家掌柜的来此就是为了唯一的女儿寻一位新一的夫君，上午多有得罪，是为了测试公子的品性，还望公子见谅。”纪风荷看硬的不行，只能是放低了姿态。
　　白术一直都是软硬不吃，听了纪风荷的话抬头一笑：“无妨，只是，这件事，白术还是不能答应。”
　　“白公子可是有了心仪之人？”赛金花见势头不对，立刻跳出来。
　　白术转念一想，这么纠缠下去恐怕是没完没了，索性不说话，不否认亦不承认。
　　“哼！”掌柜的发出一声不屑，“我就不信这南川城还有谁会比我女儿更好！”
　　白术疲于应付胡搅蛮缠的三人，没有人注意到身边已经脸色惨白的唐莳萝。白术昂着头，刚要说什么去反驳掌柜的，不料身上一重，下意识去拥住……唐莳萝又一次倒在了白术怀里……
　　“阿术……”唐莳萝紧闭着眼睛，额头上满是汗水，“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娶……”说完，便昏了过去。
　　瞬时间，大堂之上鸦雀无声。赛金花反应最快：“原来白公子的心仪之人就是唐姑娘啊，如此白公子应当早说才是。“说完，还用嗔怪的眼神看着白术。
　　白术本想道“不要辱了莳萝名节”，但一想刚刚莳萝的话，恐怕不让别人产生想法都难。索性眉头一皱，冷下脸来：“若是莳萝出事，我和你们没完！”
　　也不去看掌柜的和纪风荷的反应，打横抱起唐莳萝，往她的居所走去。
　　身后，纪风荷似乎有些难堪，小声说道：“唉，这两人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今日是我们强人所难了。”
　　唐莳萝的房间内，白术给唐莳萝喂下了天竺葵汤药，帮助她镇痛。坐在床边，白术望着唐莳萝的面容，不由得一阵心痛：何人与你有如此的深仇大恨，竟种了如此恶毒的蛊给你……若有办法救你……
　　“若有办法……”白术念着，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甚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为唐莳萝盖好被子，白术抚着额头，下定不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大胆的唐莳萝，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