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两个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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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唐菖蒲袖子一甩，冷着一张脸，道。
唐莳萝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哥，你怎么说都没用，我必须回南川城。”
唐菖蒲把牙咬得“咯咯”作响：“回去干什么？你之前受的苦还不多？”
“我有事情要问白术。”唐莳萝坚决的说。
“妹妹，有些事情即使问了也没结果。”唐菖蒲寸步不让。
大厅里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唐莳萝等着唐菖蒲，因为愤怒，唐菖蒲的胸口一起一伏，眼睛也是紧盯着唐莳萝。
这样的气氛让眼睛失明的唐府夫人梓言很不舒服，她摸索着站起来，开口说道：“菖蒲，就让妹妹去吧。”
谁料唐菖蒲听了梓言的话反而更加愤怒，他一把把梓言推到椅子里，面色通红的嚷道：“你一个妇人，知道什么！”
唐莳萝从没见过这样的唐菖蒲，她来不及吃惊，赶紧跑到自己嫂子身边，看看她有没有受伤，确认梓言没事以后，才抬起头对着唐菖蒲大喊：“哥，你这是干什么？嫂子没有错，你对她发什么脾气？”
“我……”
梓言握住唐莳萝的手，轻拍：“莳萝，没事的。”说完，唤来门外的丫鬟，在丫鬟的帮助下离开了是非之地。
“总之，我不允许你去找白术。”说完，唐菖蒲也失去了一贯的儒雅，迅速离开。
唐莳萝摊开的手掌慢慢攥起来。她不太明白哥哥为什么执意反对她，他的态度有点太过反常。
唐菖蒲也是心乱如麻。没错，他知道白术为什么要让唐莳萝恨她，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再往火坑里跳，唐莳萝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想必是为了白术，白术若是男子，他定不会反对，可是这女子……唐菖蒲叹了一口气，寻着梓言的方向追了过去。
二人的房间内，丫鬟对唐菖蒲行了礼就退下了，留下了梓言和他二人，闭了门。
“菖蒲，”梓言没有焦点的眼神看向了唐菖蒲的方向，一点点的说道，声音不大，带着坚定，“我们和离吧。”
梓言的话如晴天霹雳，唐菖蒲几乎站不住，手撑到桌子上才勉强稳住自己：“为什么？”
“有两户关系很好的人家，各有一个儿子，这二人也是亲如兄弟。这二人在成人后都选择了经商，生意做得也很大。人到中年，二人中一人得了一女，另一个有一儿一女。”梓言眼中的雾气渐起，“但是有女儿的那人却被鬼迷心窍，为争商路，设法害了和他亲如兄弟的那家人。没想到，那家人并没有死。十几年过去，那人的儿子成功复仇，将仇人的商路全部吞并，使得仇人无路可走，一把大火烧了自己的府邸，葬身火海。但是那人的儿子却救了仇人的女儿，甚至娶了她……”
唐菖蒲脸色铁青，摊在了椅子上：“梓言，你是何时知道的？”
梓言却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仇人的女儿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找到了好的夫婿，没想到这个夫婿对她忽冷忽热，她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直到有一次他听到了他梦中的呓语，原来他身中蛊毒，要用又爱又恨的人的血才能解。原来仇人的女儿得到的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但她没有在发现之后告诉那人，因为她想为自己的父母赎罪，她也放不下她的夫婿……可是她真的好累……”说到这里，梓言已是满脸泪水，“菖蒲，我真的很累了。我想离开你，却想起你你对我的好，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又拼命让我远离你，菖蒲，我的心很疼。我们还是和离吧，我眼睛看不见，对你也是负担。”
“谁说你是负担了！”唐菖蒲泪水终于落下，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梓言，我……我不同意和离。我承认对你有恨有爱，但是到了今天我才发现，那些恨随着时间已经淡化，我们可以抛去前嫌吗？之前在大厅里，我对你那样，是因为我太愤怒了，对不起。”
唐菖蒲一直是个高傲的人，他这样低声下气，让梓言吃惊不少，但是她仍不言语。唐菖蒲把梓言轻轻揽到怀中，一时之间，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梓言。
“梓言，我们以后好好的。我会保护你，成为你的依靠，爱你护你的夫君。”唐菖蒲拭去梓言的泪水，道。
梓言默默点头。唐菖蒲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说出的事情从不反悔。这样的唐菖蒲让她安心，他所说的话，她都相信。
“至于莳萝的事，我知道你是为了她才劝我，可是真的不行，梓言，她们之间和我们不同，莳萝不能去找白术。”唐菖蒲缓缓道。
梓言发声：“为什么？莳萝恨着白术，这是白术的目的吧，为了解开莳萝的蛊毒。”
唐菖蒲也是长叹了一口气：“梓言，解毒之法，前提是又爱又恨之人的血。莳萝的毒能解，说明她对白术又爱又恨，如今若白术告知她实情，难免她不会消去恨意，爱上白术。”
“这白术对莳萝也该是上心的。”
“梓言，白术，是个女子。”唐菖蒲面露倦色，“若她是个男子，凭她对莳萝的心，我也不会反对。”
门外的丫鬟看着站在门口的唐莳萝，清清楚楚听到了一切，丫鬟看见唐莳萝的脸从白变红，最后那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泪水。丫鬟也不知该不该打断里面二人的谈话，就在犹豫的时候，唐莳萝仿佛看懂了她的心思，对她摆摆手，擦擦眼泪，又挺直了后背，只是有些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解毒之法，前提是又爱又恨之人的血。”唐菖蒲的话在莳萝耳边回荡，走到假山时，唐莳萝终于忍不住蹲下了身，捂起了耳朵。
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打湿了青石板。
“为什么……”唐莳萝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哀鸣。
她闭上眼睛，离开那日唐菖蒲的咄咄逼人和白术的步步忍让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从不后悔爱过你，莳萝，以前，现在，之后，绝不后悔，我做的一切，我都不悔。至于你的名节，白术这辈子无法偿还了，惟愿，再无来世，不曾相遇，便无亏欠。”
说出这句话的白术是那么决绝。
“阿术……”唐莳萝嗫嚅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可以说出实情来挽留，你却不说？难道，你就这么容易放弃了我？如此，为什么还要说爱我？
第二日一早。
“不行！”唐菖蒲脸色十分难看。
唐莳萝把行囊背到背上，双手一推：“这次我必须去。”
“小萝！”唐菖蒲因为愤怒而脸色涨的通红。
唐莳萝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指尖却因为内心的痛楚而微微颤抖：“哥，我知道真相了，白术是为了解我的毒才……我都知道了。”
“什么？”唐菖蒲眼中是确确实实的怀疑。
唐莳萝自嘲道：“没想到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哥，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怕我会控制不住爱上白术。我承认我当初对她有爱，可是在发现她是女子以后，这份爱变成了恨。而且，白术明明有机会对我说出真相，最后却不说，恐怕她也是不爱我了。我去，只是为了当面向她表示感谢。”
唐莳萝一番话说的真诚，然而唐菖蒲依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仍是摇了摇头。
唐莳萝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哥，这次你不让我去，我就死在这里。”
“莳萝，你威胁我？”唐菖蒲倒吸一口气，他看得出唐莳萝说的是真的。
唐莳萝保持着微笑：“哥，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和她在一起。”
唐菖蒲的袖子抖了几抖，眉毛拧起来。唐莳萝知道唐菖蒲在犹豫，便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结果。她不是没想过偷偷离开，但是字昨天开始，唐菖蒲就派了人盯住她，她根本没机会偷跑。
“小萝，”唐菖蒲终于发声，“你必须保证，不会和白术在一起。”
唐莳萝闭上眼，举起右手缓缓起誓：“我唐莳萝对天发誓，若是和白术在一起，不得好死！”
是的，她不打算和白术在一起，哪怕过去再美好，可白术终究是女子，女子和女子……是不能在一起的。她过去，也只是想看看那个人，那个救了她的人，看看她们的回忆，然后平静的告别，各自成家，过上各自的生活，两不相欠。
唐莳萝这么想着，哪怕是自欺欺人。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两个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