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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所以你是要来杀我了。”鹤丸国永以最快的速度用手肘压上三日月宗近的左手,将枪口抵到他自己的腰间。他金色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三日月宗近望着与他的脸相距不过一拳的银发金眸的纯血种:“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鹤丸国永,”他银白色的头发垂到肩下,“你呢?”
      “三日月宗近。”他回答道。
      “真没想到你成长到了这个地步,最高等级的吸血鬼猎人……也有十年了。”鹤丸国永加大了手劲,没在说话的时候给他逃脱的机会。三日月宗近微微皱眉,然后看到他露出了笑容:“我真是没料到,那个时候的你明明那么可爱,长大以后却变成了——”
      轻巧地闪开了一记膝击,鹤丸国永一个后空翻落到地上,披风在身后飘扬。两枚银色子弹擦着他的脸颊和腋下飞过,他的手指捋过鬓发,盯着三日月宗近:“你难道不用纯血的子弹来破坏我吗?是觉得它们太珍贵了不想对我用,还是不想让我死?”
      “你真的很喜欢随时随地撩拨你的对手,”三日月宗近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微笑,“和人类战斗会让你寂寞到这个地步?”
      “啊,怎么说呢,”鹤丸国永躲避着他的攻击,“我的心情现在比较复杂,我很想报答你救过我的恩情……”
      “你已经用鲜血报答了我。”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四十五条鲜活的生命,以及,被转化为吸血种的一期一振……他的一手持枪一手持刀,使出了近身时最为迅捷精细的招数,计算好角度将鹤丸国永逼得连连后退。他一边与三日月宗近周旋,一边怀着莫大的好奇心观察起这套利用子弹限制敌人的步伐和退路、料到先机然后用匕首攻击的招式。一个没留意,左臂上被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
      被痛楚惊醒,鹤丸国永放弃了之前的想法,开始准备反击。伤口渐渐愈合,只见三日月宗近用披风挡住脸面和上半身,然后三发子弹从中射了出来。鹤丸国永避开了,随即冲了过去。然而当披风掀开之时,三日月宗近朝他扔出一样东西。
      看清那是一个玻璃瓶后他猛地停下,里面的液体晶莹剔透。就在这时,一枚子弹倏然射中了瓶体。鹤丸国永闪避不及,被溅出的圣水淋湿了腿部和胸腹的一块,顿时倒在了地上。全身的无力感持续了约莫三秒钟后,他感到三日月宗近拽着他的披风将他拉了起来。

      他的左手扣住了他的喉咙,皮手套上传来的的烧灼感让他的颈部肌肤发烫;右手则将他的双手扣在背后,想要挣脱只需要两秒钟——鹤丸国永准备等待圣水效力过去的那一瞬间,预备击向他的小腹。然而他眼前一黑,温暖柔软的事物贴上了双唇。鹤丸国永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吻上自己的吸血鬼猎人。
      他的头脑处于一片混沌,只觉得这一切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真实。他的牙齿被三日月宗近撬开,然而随即灌入口中的冰凉立刻让全身拉响了警报。难以忍受的刀割一样的痛楚从舌头一直蔓延到喉间,滑落进食道的不是温柔的水,而是烧红的烙铁。黑色的血脉印记和红色的封印圣痕同时在白色肌肤上交错蔓延,他的喉咙到胸膛都出现了这样奇妙的图案,然后一隐即逝。
      光明的力量让他痛苦至极,被强行灌入的圣水比剧毒令他更加难以忍受,所到之处所有的力量就像被消融了一般。胃部仿佛在烧灼,鹤丸国永颤抖着,愤怒与挫败的火焰席卷了他的全身。不假思索地咬上了三日月宗近的嘴唇,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然而獠牙却没有刺破他的口腔。用舌头舔着自己完全没有变化的牙齿,他的喉间发出了气愤而无可奈何的声音。
      三日月宗近离开了鹤丸国永,却没有放开他。他冷静地掌控着事态。鹤丸国永挣扎的力量已经收束在了他能掌控的地步,旁边的瓶子碎片里还留着约莫半口,剩下的都洒了。他一手将他双手禁锢在背后,另一只手将那碎片拾起,倒入了嘴里。
      “不!我不喝!”鹤丸国永正在试着呕出圣水。然而它就像一团火焰,从他的腹部不断向四肢分散,让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所有能力。三日月宗近没有理会他,而是再次吻上了他的嘴唇。他拼命咬紧了牙关,这次却是被捏住了下颌,被迫张开了嘴。

      虚汗从额头和鼻梁滚滚落下,鹤丸国永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倒向了他面前的人。红色的圣痕终于延续到了他的手背,三日月宗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将失去了力量的吸血种扳倒在地上,压住了他的双腿。他的手里是一根纤细的木楔子,鹤丸国永躺在地上看着三日月宗近,眼睛里是他胸前的金色徽章。
      “你为什么不用银的。”他的声音很小,指尖和脚尖时不时传过一阵不自然的痉挛。
      “跟我回去见伯爵。”三日月宗近解开了鹤丸国永的丝巾,然后是黑色衬衫,露出了他白皙的胸膛。按上他还在跃动的心脏确认了位置,他将木楔子尖锐的一段对准了他的心口,用带鞘匕首的一面充当锤子,敲击了第一下。
      “好痛!”鹤丸国永的眼前迸发出了一片红色。他挣扎的力量也不过就如同一个普通人类,比不上经过特殊训练和提高的吸血鬼猎人。
      殷红的血流了出来,鹤丸国永看向自己的心口,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三日月宗近敲击了第二下,他忍住了,没有喊出来,只是身体紧紧绷直了。
      “他一定……出了很高的报酬。”他笑着看着三日月宗近,汗水顺着额角滴下,木头刺进了肉里。
      “我不在乎那些。”三日月宗近说道,他的手很稳,没有让自己分心。
      “那是什么……领土,爵位,还是荣誉骑士……”鹤丸国永倒吸了一口气,一口鲜血从嘴里漾了出来,流过嘴角。金色的眼睛闭上了,木楔的一端抵到了心脏。
      他感到三日月宗近用丝巾替他拭去了脸上的血痕,然后听到了他的回答:“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他看着他,金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脸上奋力做出了笑容,“我做了什么事情,值得被这样对待?”
      “银发金瞳的吸血种,”三日月宗近的目光掠过他的头发,然后定格于他的双眼,“十八起谋杀,四十五个人,你已经超出我的底线,鹤丸国永。”
      “是吗?”他脸上的笑容让他心烦意乱,三日月宗近垂下眼睛,用力敲上了手中的木楔。
      “啊——”痛苦难耐的叫声从口里发出,鹤丸国永的眼前一片模糊。

      这就是,人类。

      他的思维不是很连贯,伸出手推向三日月宗近的胸口,想将他驱离自己的身边,然而这点微弱的力气根本没什么用。被抑制的□□恢复力无法及时修补伤口,从木楔那里流出的血将黑色衬衫浸透了一小块,甚至染上了外一层的马甲。
      “你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他如是说道,声音小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体力随着血液的外溢而流逝着,“别人的话永远是对的,你们……总是愿意相信同类。”
      三日月宗近这时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看向不远处的人影:“有人过来了。”
      “果然是教会,”鹤丸国永突然笑出了声,笑声由小变大,“真的是……教会吗!”
      他转过头,虚弱地看着三日月宗近,他们目光相交。三日月宗近思考了几秒钟,握住了钉入三分之一的木楔:“你帮不帮我?”
      面对以铲除一切异端、不留任何活口与机会的教堂势力,三日月宗近自然打算竭尽所能保护被转变为血仆的助手。一期一振依旧还在昏迷中,在与鹤丸国永暂时结成同盟后,他必须叫醒他——那些迂腐的家伙完全不相信把初期的下级吸血种转化回人类的秘术,在他们眼里,一期一振即是“异端”。
      “我现在被封印了能力,你要我怎么帮?”鹤丸国永的笑声很闷,“哈哈哈……现在感觉如何呀,三日月宗近?”
      他皱起眉头并不回答,将自己的金色纹章从胸前的丝巾扣上解下收到了口袋里。他们处于三面包围圈中,已经依稀能点出对方的人数。依然躺在地上的鹤丸国永看着他的神色,开口说道:“左边六个人,前面一个,右边四个,我能闻到气味。”
      “一个?”三日月宗近有些惊讶。
      “估计是主教大人……亲自过来,为了斩杀掉纯血种和他的血仆。”鹤丸国永笑着说道。三日月宗近没理会他的挖苦,将木楔子拔出。鹤丸国永蜷缩起来捂住心口,鲜血从指间漫出。三日月宗近按平了他,取出一小盒止血药,匆匆涂到他的伤口上。
      “还管我做什么,快去把他叫起来,实在不行用小银刀戳一下……”三日月宗近没理鹤丸国永,涂完一层后将盒子塞到他手里:“自己解决。”
      说完后他站起身向一期一振那里走去,却被鹤丸国永拉住了。他侧了侧头,深吸了一口气:“用不着担心,我的家人过来了。”

      “这里灰尘真多,”太鼓钟贞宗用手在额前搭着,望向四周,“气味很杂!”
      烛台切光忠理了一下领口,将手中的茶叶罐和自己的披风都交给了他,金色的眼睛盯着某个方向:“你去找鹤丸,我这里有点事。”
      “哎呀你要去打架啊?带上我呀!这种讨厌的光明的力量……教会?!”他正说着,被大俱利伽罗拉住了。烛台切光忠活动了一下肩膀,朝两人抛了个飞吻,然后很快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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