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 肖海古董圈的特殊经历》肖晗

21、第二十章

　　“你和我一样，都是说谎的人，拥抱城市的灰尘；请你轻轻地，摘下我的面具，轻吻这短暂时光。”
　　—— 尧十三《北方女王》
　　原本以为，我终于有能力与李昂并肩奋战，投入到一场彻底的复仇计划中去，或者是在被卷入行业阴谋中后翻身掌握了主动权……但其实都不是，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在我身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盖迪，而我，还是原来的我，被动且愚蠢。
　　我把头埋在自己的双手之中，痛苦的回忆汹涌而来，犹如一把蠢钝的刀割裂着我的背后皮肤，漫长的时光被拉成一颗巨大的钉子，突然我听到自己头骨中发出的碎裂声，伴随着这一声响，我的身体便被钉子击穿了。
　　“你不用着急去想以前的事情，我们需要慢慢回忆，细节，重要的是细节。”华岳说。
　　“我们……？”我感觉自己心脏很疼，但又不得不将对话继续。
　　“对，他们并不知道，只有你的一年并不够，还得有我的一年。”华岳看向飘窗的方向，我恍惚间以为看到了雨，仔细却不是。
　　“他们……？”我脑子里已经快成一团浆糊了，如果今晚再捋不清楚，我大概是要疯了。
　　华岳看了看手机上的数字时间，便一下子坐起来穿鞋穿外套，并催促我:
　　“时间不早了，裕鑫城可是过时不候的……”
　　我们从酒店里出来，很快速地上了一辆出租车，样子有点像惊弓之鸟。室外降温了，风吹过来很冷，华岳摇上了车窗玻璃，我始终有种在下雨的感觉。但依然是错觉。
　　“肖海，你不会都是装的吧？”华岳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我几乎条件反射地“呵呵”了，我也希望自己是装的，在这个世界上，盖迪留了东西给我，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么？
　　“你自己觉得呢？”我反问他，
　　“目前阶段，我还是相信你的，不过，我觉得那个李昂有点怪，你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华岳没有看我，说。
　　我此时瘫坐着，从这个角度看到的是华岳优美的下颚曲线，如果没有这些事情，我们可能在多年后也会遇到，一个体面的场合，我从很多件瓷器中选出了他修补过的那一只，他会尴尬或者假装镇定，反正不会是我这几天看到过的表情……我的自信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中，也许现实太失控，回忆太难受，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放空自己，坚定与专心这类好品质，在我身上不存在的。
　　我被华岳推醒的时候，已经在躺到他膝盖上了，于是我尴尬了一下下，随后付车钱就赶紧下车。
　　今天的裕鑫城很安静，跟拍卖会那晚完全不一样，除了招牌的灯光，其他光源几乎都关闭了，在入口处，保安查看了华岳提供的出入磁卡，还很仔细地对比了照片，我作为他的朋友，也同样被严格检查了一边，并写了详细的个人信息。
　　“你带我去见谁？可以给个提示么？”我问华岳，今天我们没有走正门，是从外面的花园绕过去，我估计去处应该是比较隐秘的。
　　“谁说我要带你去见人？”华岳边走边说，他脚步很快。
　　“李昂说的，他说……”我在很暗的光线里，视力比较弱，差点跟不上华岳。
　　“我跟你说了，李昂这人不靠谱的，裕鑫城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拿！”华岳突然停下来，正要转身，我一下子没刹住，就撞到他身上。
　　“傻……”华岳轻声道，
　　“我们到裕鑫城，不是见人，是要偷一件东西……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