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送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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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恋爱中的人，必定有一方在追逐着另一方，无问过往，无问方向，只因前方是那个人。
你的前方是谁？
紧绷的高三如约而至。
新学期才刚开始，程之阳就已经明显察觉到身边的同学不是放假前那个懒洋洋的状态。晨读时认真的人多了，课间出去的人少了，课下讨论题目的人增加了，口口声声说着“大学算个什么玩意儿”的混小子像模像样地摸起了书。成天谈论韩剧里哪个男生最帅的女生嘴里蹦出的成了历史大题。
一切，都在变。
惯例，艺术生们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美术联考，纷纷在外集训一学期。
包括高星。
杭城资源好，优秀的老师多，大部分去了杭城。似乎见过更多的人，才会有更大的动力。也有人留在本地，看各自的选择。
高星留在了本地的一个画室，白天画画，晚上上文化课，这些是徐子航告诉她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离开，她没有问。
说来程之阳这人体质奇怪，大家都感冒的时候她百毒不侵，别人身体好的时候她开始生病。偏偏天还热着，教室里全天候空调不断，要想病快点好更难。一整个晚自习，浑浑噩噩。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掏出手机，没有任何提示消息，总想要点开那个人的头像说点什么，可一想到暑假那不欢而散的一面，涌动着的情绪又化成了不安。
是了，真的很过分吧。
假期两个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初识时的样子，有着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本来就是曾经的恋人，一个火花都能燃起，又怎会断得干净呢。
八月中旬，高星约程之阳见面。
程之阳拿乔，心里总觉得一旦见面，似乎就默认了和好。她不想，但是也想见他。刚巧那天要去市区办事，最后没有拒绝，也没同意。
高星显然不管那么多，只要能见到她。
结果一整天下来，被程之阳耍得团团转，一会儿说自己在书店，一会儿说自己在吃饭。天黑才告诉他，自己已经在车上回家了。
他是真的生气。
一个人坐了一个多小时车来找她，满心欢喜，非但没有见上面，还被晃着在陌生的地方绕了一天。
夏天的夜黑得晚，上班族们正踏着暮色在城市中穿行。少年坐在一旁，卸着身子，清秀的面容惹得几个大爷大妈上前关心是不是没有路费回家，需不需要帮他打个电话。
高星强扯起嘴角，谢绝，匆匆跳上来车。
同时，程之阳那端收到：
“好玩吗？”
“我找了你一天。”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该说什么呢，说自己其实不是故意的，她也想见他，但是她不敢。先说分手的人是她，明明分手了却又放不下，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没有做好准备见面，所以不敢，所以骗了她。
这样的解释，他会听吗？
终究，程之阳什么也没有说，两个人最后的联系在那之后就断了。
算了吧，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程之阳，你又何必再不依不饶。
“程之阳，外面有人找。”
谢过朋友的提醒，程之阳撑着身子浑浑噩噩地向外走去。她在这学校的熟人不多，大多是泛泛之交，一时间还真想不起谁会来看她。
但，不管是谁，她都没想过，会是他。
那个说下狠话又轻描淡写离开的人。
那个明明应该在画室集训的人。
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第一节晚修结束，廊道里多的是三三两两挤在一起的小姐妹，抱怨着今晚的作业有多变态，自己解了十几分钟都解不出来，最后还是抄同桌的。好兄弟勾肩搭地交谈着，自己有多久没碰过游戏，这折磨人的高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好像是听进去一些，又好像没有。
程之阳的眼前只有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集训吗？”好奇心脱口而出。
看到程之阳见到他时呆愣的样子，高星面上不动，心里窃喜：看来她还是很想我的嘛！听到女孩嘶哑的嗓音后，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感冒是不是有点严重了？怎么声音变成这样了？
他向来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程之阳是他最大的意外。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他把她宠成了小孩。甚至连徐子航都看不下去，多少次打趣“你这是谈恋爱还是养女儿，也忒没原则了吧！”程之阳笑笑“那爸爸可要好好对我哦！”高星一脸宠溺的样子他都没眼看。
早上听到她感冒的消息，他就不太放心，心悬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画了什么。被老师批有史以来画得最差的一幅的时候，他还想着她有没有吃药。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冷冷她，等她忍不住了，会来找自己的。
没想到，最忍不住的人还是自己。
高星几步上前，想摸摸她的额头，看看烧起来没有。抬起的手刚要覆上，突然想到什么，停在半空，转了个弯最后落在头顶，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下，两下。
程之阳的心一下，两下，脸颊泛热。
“给你的药。”
“喔。”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程之阳接过袋子，满满一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的绝症。
程之阳站在台阶上，看不到背后发生了什么。
几个叫好的朋友看到高星，喜出望外：“靠，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集训结束了吗？”“怎么样！想老子了吧！叫你别学什么画画，整这些有毛用？”……
男孩和男孩在一起就是小孩。
眼前这个笑着的人哪有刚才对她说话时板着脸的样子。
高星摆摆手，寒暄了几句：“回来办点事儿，马上就走了”。
眼睛亮的先反应过来他面前还杵着个人，一副不用多说兄弟都懂的表情往回撤：“再约，咱们手机上说啊！”
高星分神看了眼程之阳，见她脸色正常，点了点头。
于是，这方角落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程之阳想说，奈何喉咙干痛说不出，连带着整个人垮了下来，白炽灯光照在脸上瞧着愈发虚弱。高星心疼得不行，哪里舍得多说话。
程之阳还是想说，上次是她不好，不该那么任性的，是她错了。
正想开口，上课铃声响起。
高星不好再留，心里即使千般不舍，终是化为淡淡一句：“我走了。”晚上本就是他偷溜出来的，回去还不知被骂成什么样。
说完，不等程之阳反应过来，匆匆往校门口跑去。
程之阳捧着热乎乎的一颗心，踩着点回了教室。
一节课很快过去。
回到寝室打开袋子，程之阳才发现，除了一些常备的感冒消炎药之外，都是她经常吃的小零食，还有的是她说过想吃却没吃上的。
一颗心变得滚烫。
程之阳问自己：程之阳啊程之阳，你怎么舍得伤害这个男孩。
“对不起。”
断掉的联系又被她主动接了回去。
“药吃了吗？”高星秒回。
程之阳摇摇头，又想到对方看不见，赶紧吃下。袋子里装着一个保温杯，怕她嫌麻烦不去打热水，连水都帮着装好了。
“吃了。”她迫不及待地回道。
“没关系。”
毫不相关的两句话，程之阳却忍不住眼眶温热，拼命将那股想要喷涌而出的情绪压抑。
对不起。
没关系。
她没有说为什么，但是他明白。
他懂她为什么道歉，懂她所有的矫情，所有的任性。哪怕自己受伤，心里难过到头来依旧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哪怕一个月不联系，却在知道她的消息后依然毫不犹豫地来了。
只要她给一点点回应，高星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他还是她的男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送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