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计划》琳孟琪瑞

4、chapter4 疑惑

　　回到教室的叶知雅瞬间就后悔了，就在刚才，她将自己的账号和密码交给了一个刚刚认识而且不怎么熟悉的小学妹!即使她运营的“万知”知名度不怎么高，也给她带来了很多挫败感，但是，这也是她辛辛苦苦坚持了一年的成果，而且她也是有一些“常客”的。
　　叶知雅无数次打开□□想要登上“万知”的账号，大拇指却在蓝底白字的“登入”上犹豫着不敢落下。她丧气地想，明明是自己爽快的答应了学妹，又突然反悔，自己学姐的面子挂不住啊！况且，说不准学妹真的有能力帮自己把“万知”的招牌打大呢
　　“喂——”李妍推了她一把，“回神啦，都开考十分钟了，你怎么还在发呆？”
　　叶知雅一脸茫然地望着被卷子占领的课桌，“我记得王秃子前天刚考过一次啊？”
　　李妍撇嘴，“是啊，而且还没讲试卷呢，今天晚自习又考，本来以为会讲试卷的。”
　　“班上怎么这么吵”叶知雅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像她和李妍一样在窃窃私语，“老师人呢？”
　　“不知道啊？”李妍不再看着叶知雅，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地理卷子上，“发完卷子就出去了，而且这次卷子明显就是那套简单到爆的复习资料里的，平时都当作业来写，今天居然让我们考。”
　　叶知雅盯着李妍手中晃动的笔杆，心思跑到了王老师身上，她估摸着王老师女儿的事情肯定还没有被解决，不知道那个被撞的人抢救回来了没有想到这里，叶知雅有点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李妍似乎问了她一句，但这时叶知雅已经开门走了出去，等下回去再回答她吧，叶知雅想。
　　叶知雅在教学楼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王老师的身影，她也不想回教室，于是就走到燕勒所在的班级。燕勒在高一六班，高一还没有分科，但是有普通班和火箭班，六班就是普通班之一。燕勒正在上语文晚自习，语文老师坐在讲台上似乎在课文，底下的同学在听的很少，大多数在课桌里偷偷玩手机或者看小说，燕勒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右手撑着头，长发滑落，遮住叶知雅看向她的视线。但凭着叶知雅多年在课上玩手机而且从没被抓到过的经验，燕勒绝对在玩手机。
　　看着学妹这么辛勤劳动，叶知雅也稍稍感到了一丝安慰，她满意地上楼了。
　　叶知雅走后没多久，燕勒的同桌戳戳她，说，“刚才有一个穿着高二校服的女生在外面看我们耶！会不会她看上我们班哪个男生了”
　　燕勒把手机藏在语文课本下，抬头看向窗外，那里黑黢黢一片，她眼神冷淡，声音却异常有亲和力，“不知道呢，等会我去问问万知，说不定可以挖出一点八卦。”
　　“欸我知道万知，传说可以回答一切问题，不过我听别人说，并没有那么厉害。”
　　燕勒转过头，嘴角上扬，清冷的脸庞因为这个微笑柔和了不少，“我不知道万知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但是我问它的问题，它都告诉我了，比如你喜欢的三班的那个郑南，他交女朋友了。”
　　“真的吗那女生是谁!”同桌咬牙切齿。
　　“我不太清楚，因为万知开了一个群，群里这种小道消息不少。”
　　“快快快，把万知的号发给我，还有群号!”
　　——————————————————
　　在离下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叶知雅才慢悠悠地回到教室。她瞟了一眼李妍，李妍已经把卷子做完开始刷起了作业。
　　“嘿，王秃子进来过吗？”叶知雅问她。
　　李妍没有抬头，甚至连手中的笔也没有停，“没有。”
　　叶知雅想起来她走之前李妍似乎问了她去哪，也许李妍因为自己没有回答她生闷气了
　　“我拉肚子，刚才蹲厕所去了。”
　　李妍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便秘啊，拉了一个半小时。”
　　“是啊，毛病老不好，多半是废了。”叶知雅抽出一支笔，在五指间灵活的转着。
　　李妍总算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骂道，“还不快写卷子，到时候王老师又要请你去办公室喝茶。”
　　“是。”叶知雅撑着头，漫不经心开始瞟卷子，不得不说，这套卷子真的很简单，知识点都是不断炒冷饭，还有好多题目是重复的，叶知雅几乎不用看题就可以填完所有空。不到二十分钟，叶知雅就写完了，她抽了一本李妍写的复习资料，准备随意翻翻。
　　“你干什么”李妍一把抢回来。
　　叶知雅松开手，一时有点尴尬，看李妍眉头紧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就看看。”
　　李妍把资料塞到抽屉里，“你自己也有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几乎没动过嘛。”叶知雅无意识地拔出笔帽，又按回去，笔帽与笔杆之间凹槽的嵌合发出清脆的声音。
　　李妍似乎有点烦躁，“你写不就行了。”
　　叶知雅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了，她敷衍道，“好的好的，我写。”
　　李妍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问道，“你卷子写完了”
　　“嗯。”叶知雅翻出答案，配着练习题看了起来。
　　李妍看了叶知雅一会，继而收回目光，继续与课桌前永远写不完的作业奋战。
　　下课后，叶知雅放在抽屉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燕勒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操场见”
　　叶知雅是住读生，八点钟后，住读生可以留在教室里自习，也可以先回寝室。不过对于叶知雅来说，在哪都一样，只不过在寝室玩手机会更爽一点。
　　学校的操场极大，东边被一圈高大的树包围着，西边连着篮球场，北边则是宿舍楼。由于操场没办法立路灯，只有宿舍楼门前有两盏灯发出强光，所以操场昏暗到看不清一米以外的人的脸。
　　燕勒站在操场的正中央，叶知雅看见后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嘿。”叶知雅不知道该怎么询问，便不尴不尬地打了声招呼。
　　燕勒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亮度调的很低，倒也不刺眼。
　　看着自己的账号被别人摆弄，叶知雅无法用言语描述自己的心情。她看到取名为万知的群后面一个鲜红的“99 ”气泡后，释然了不少。
　　“你动作这么快啊，他们聊的很high嘛，欸这个头像不错，怎么找的？”叶知雅点开头像的大图，粗糙的白纸上两个刚劲有力的黑色的钢笔字力透纸背，每一横每一捺都十分豪气，颇有笔走龙蛇之势。
　　“找不到好看的，这是我拍的。”燕勒语气淡淡的。
　　“哪个大神写的，我要去膜拜。”
　　“我。”
　　叶知雅猛地回头看她，“怎么可能!这么霸气的字，肯定是男生写出来的。”
　　“我初三那年有练过。”燕勒依旧不咸不淡。
　　“是你休学那段时间练的吧。”叶知雅说。
　　燕勒没有回答她，她把手机抽回来，点开□□空间，道，“我刚才翻了一下你跟别人的聊天记录，周六是不是要用来考试”
　　叶知雅点头，“我今天在食堂听老师说的，99％是真的。”
　　燕勒又把手机递给她，她瞟了一眼，发现万知最新的动态上居然有三百个人点赞!要知道，以前她作为万知，点赞的人有五十她就开心到不行。
　　她看了一眼内容，“重大消息!!!!!!!从下个月开始，全体高一高二学生每周周六需要留校参加周考，考试时间从早晨七点半到中午十二点，消息绝对属实。注:想要获取更多其他消息，请加入万知，群号:xxxxxxxx”
　　“我以前也这样做，都没有这么多浏览量，为什么啊？”叶知雅语气酸酸的。
　　“人品吧。”燕勒食指在屏幕上划了划，返回万知群，“你看看群。”
　　叶知雅点开群，公告便跳了出来，燕勒在一旁解释，“以后我们想分享什么信息，可以直接发在公告上，不用担心被刷屏。”
　　“这个……”叶知雅翻了翻公告，其中一个使她大跌眼镜。
　　“加入此群的人每邀请十个本校的学生，并截图，在我们核实后，则可获得十元红包奖励。”
　　“这样拉人比较方便。”燕勒解释。
　　“如果有人只是为了红包，加进群后又退群，岂不是很亏，而且，这也太破费了吧。”叶知雅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她原本创立万知的目的也只是想充分发挥自己记忆力的长处，给其他同学一点帮助。而燕勒的行动让本来单纯的万知变得有些复杂，十块钱不多，但是十张十块就是一百啊，面对金钱，叶知雅从心底产生一种因无法掌控而产生的恐惧。
　　“还好，这点钱不碍事。”燕勒回答。
　　“你不会是想用万知来赚钱吧？”叶知雅问。
　　燕勒看向她，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冷意，“你认为我能利用万知赚多少钱？”
　　“……”
　　“我所计划的收费是为了填补买消息的支出，而不是为了赚钱。”
　　“那也没必要跟钱扯上关系吧。”叶知雅翻动着群里的消息，一条条浏览。都是一些无聊的刷屏，更多的还是催群主给钱的，还有不少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始斥责群主不守信用，威胁要退群了。
　　“用钱得到消息的效率更高。”
　　“总有别的办法。”叶知雅退出群聊，发现万知的消息栏红通通一片，不用看也知道，都是前来索要红包的。
　　燕勒再次抽回手机，低头看手机屏幕，莹白的光照在她瓷白的脸上，显得她更加清冷，“那你说说你所谓的别的办法。”
　　叶知雅语塞，如果她知道别的办法，万知也不会发展的这么不瘟不火了。
　　没有听见叶知雅的回答，燕勒也没有再说话，她的大拇指不断在屏幕上移动着，抿着嘴，表情严肃。叶知雅则目光空洞地看着头顶的天空，指腹抚摸着手机的屏幕，她有些茫然，对这个似乎有些功利的盟友，对万知的未来，对现在尴尬的局面。
　　“回去吧。”燕勒关掉手机，目光淡淡的。
　　不知怎么，面对燕勒的目光叶知雅有一种被看穿了的羞耻感，燕勒肯定察觉到了自己对她的怀疑，以及后悔。那又怎么样，叶知雅给自己鼓气，尴尬的应该是燕勒而不是她，大不了解除盟友这层关系，万知还是她的万知。
　　想到这，叶知雅便转身走向宿舍楼的方向，燕勒则是走向与她相反的方向，叶知雅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突然记起来三个月前在食堂两个女生的谈话。
　　“你的意思是，燕勒为了离学校近一点，就在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对啊，听说只有她一个人住呢。”
　　“土豪啊!”
　　——————————————
　　燕勒的身影渐渐融在夜色中，给叶知雅留下了一肚子问号。
　　“如果不是为了钱，她这么不记成本的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