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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梦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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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街上一样,游乐园里也到处都是人,欢快的叫声此起彼伏。阿沁对什么都好奇,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哪里刺激往哪里串。雨澄明明知道这个女孩子古怪,还是忍不住担心她,被她牵着到处跑。缓升骤降的跳楼机、360度旋转的摩天轮、惊心动魄的鬼屋、轻缓悠闲的旋转木马、笨笨的碰碰车。。。没有一样拉下。后来排了老长老长的队终于排上了过山车,雨澄和阿沁坐在第一排,小火车在轨道上忽急忽缓,到险急处,阿沁也会和后座所有人一样,惊呼出声。雨澄虽然平时胆小,玩这种游戏却没什么感觉,所以几圈下来,很是淡定,还有心情欣赏这座城市的风景,在过山车上往下看,整个城市一览无余。忽然间,在小火车要从轨道顶点往下俯冲加速时,雨澄看见一群黄蜂迎面冲了过来,气势汹汹,脸瞬间煞白,头疼欲裂,一只手死死拽紧阿沁,另一只手紧紧摁着太阳穴,模样痛苦万分。阿沁惊呼一声:“哥哥!”扬手向那群黄蜂掷出一把东西,同时禁锢住两人的横杠一松,阿沁抱着雨澄瞬间消失在了游乐园半空。后座的人个个吓得惨无人色。工作人员赶到时,只发现地上躺着一些黄蜂的尸体,奇怪的是竟然都是被白色花丝贯胸而死。
琼林公园里一丛雪白霸王琼花树下,阿沁正焦急地守着口吐白沫躺在琼花铺就的地毯上的雨澄。雨澄双眼紧紧闭着,眉心皱起,手还是紧紧拽着阿沁的,嘴里不住地唤着阿沁的名字。阿沁心如刀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木锦盒,轻轻打开,红色的锦枕上躺着一枚椭圆形雪亮丝滑的玉茧。阿沁将玉茧轻轻拈出,小心放于掌心,双掌轻合,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忽然之间阿沁的掌心溢出雪亮的光芒,照的整个琼树构成的空间里光华灼灼。阿沁眼睛一亮,摊开手掌,那掌间玉茧已经化作一团柔软的白光,却并不散开。阿沁小心将那团白光放于雨澄眉心,光团竟尽数钻进了雨澄的身体里。阿沁即是欢喜又是心焦。
忽而,雨澄身体抽搐着,五官开始变化,脸上身上开始长出细细密密的雪丝,织成密密麻麻的丝网,将雨澄包裹住,丝网越织越厚,雨澄的五官等其它身体特征越来越模糊,阿沁两手紧紧拽着,焦心地等着,又很想伸手去触摸雨澄的身体,可是又克制住不去动,眼前浮过过往种种,不知不觉已经湿了面庞。
雨澄做了一个梦,梦里阳春三月,遍地开满玉白的琼花,梦里自己变成一个黑衣锦袍眉清目秀的男子正手抱着酒壶躺在其中最大的那一树琼花之下醉生梦死。偶尔还不忘洒些酒浆在大树底下,眼底醉意醺然,嘴里话语轻佻:“小妹妹,跟哥哥一起喝酒吧,这可是琼浆玉露哦,比那无根雨水好喝多了。”每每这样之后,那琼花就显得没精打采,蔫头耷脑的,连树干都软软的瘫在草地之上,玉白的花瓣儿将雨澄整个儿盖住,沁凉沁凉的,雨澄觉得通体舒畅,嘴角却挂起淡淡笑意,口中不忘挖苦一番:“原来竟然是个不胜酒力的。。。”那花树立刻抖了抖,仿佛想要精神起来,表明自己很胜酒力,只不过空自挣扎一会儿还是软趴趴倒下了。雨澄轻嗅着盖在鼻尖的那花香,一脸陶醉,吻了吻盖在自己嘴边的那朵花儿说:“你身上这香气比这酒还要醉人呢。”又是一声磁性地微笑,他说:“你的香气如此沁人心脾,不如就叫阿沁怎么样?”那花树似在回应他的话,抖了一抖,更加软趴趴了,几乎要把花儿全部盖在雨澄身上。雨澄笑了,佯装不满地说:“你这身子如今恁的大,全部堆在哥哥身上,哥哥可承受不了哦!”说完哈哈大笑,声音响彻整个琼林。
“哗!”
刚刚还是软趴趴的花树,立刻立了起来,虽然依旧颤巍巍。雨澄却笑得更邪气了:“阿沁别生气嘛!哥哥不是怪你重,若是你也如哥哥这般修成人形定也是个身形轻灵的妙人儿!”他伸手,要去触碰那花瓣儿,可是那花瓣儿左躲右闪就是不让他触碰。雨澄也不恼,继续喝着酒,看着那整树的玉瓣儿,双眼迷离,仿佛看到一个美妙少女,向他在招手。他轻轻一笑,他么,不过是个闲散的仙,整日里无事可做,就剩醉生梦死了。他整日里流连花丛,好不容易才发现这么一棵通灵的琼树,自己已经能够窥得一些天机,知晓这树不久便会同他一样修成仙体,便乘着她还不能挣脱本体束缚时逗她一逗,权当消磨时间更添无穷乐趣。只是没想到她的性子如此灵动俏皮,倒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