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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过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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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一如往常聚会般的热闹,温良却没办法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只感觉身体和神经越发得疲累,像终于平静下来似的泛着倦意。
虽然与好友相逢,同吃畅饮格外愉快,却也架不住她心中阴云不散,只能在嘴角扯出弧度,无法笑得开怀。
虽然这里的人她大部分不熟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两年没见,温良你怎么还是清汤寡水的,看见老朋友,一点也不热烈。来,来,来,和我喝一杯?”说着就把她手上那只剩薄薄一层酒,也就只能覆盖住杯底的酒杯递了过来。
酒量不好的怂怂碰了酒后一改往常人设,笑的一脸醉气的勾住温良的脖子,颇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意味。
温良嘴角抽搐,颇为嫌弃的直接拍掉了怂怂搭上肩的手,看她失了倚靠的向后倒去,还是认命的把她扶了起来。
酒量不好还非要喝,一喝还收不住,也不知道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她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温良这样鲜少碰酒的的人,自然不晓得喝醉后的放纵对有些人来说的诱惑有多大。特别是像怂怂这样闷骚的家伙,肚子里不知道憋了多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夏季的温度,即便室内通着冷气,肌肤相触间也是热的火烧,更不要说气氛热烈的室内。这么一闹下来,即使是开着窗子,也让一向畏热怕寒的温良出了汗。
怂怂被拉起来,便像没骨头一样瘫软在桌子上,眼皮不住地开开合合,看着温良,一副还想继续的表情,顽强的和倦意做着斗争。手里那薄薄一层的酒液也随着她动作的幅度飞扬了出去,弄湿了覆在桌上的桌布。
那近乎于死不瞑目的不甘表情也是醉了,看的温良都有种心肌梗塞的错觉。
拿纸擦了擦欲要往下流的酒,温良抬手拿过了她死抓着不放的酒杯。怂怂嘟着嘴,看着她的动作眼睛都红了,作势就要哭。
无奈的把手覆在怂怂的眼睛上,温良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不过两句话的功夫,还在挣扎的怂怂便没了声息,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绵长的呼吸声。
没想到过了两年了,怂怂还是这么孩子气。一听到摇篮曲就会想睡。不过是给她哼了两句,竟然就立马开睡了。
摇了摇头,温良看着脚边只剩一瓶的啤酒,犹豫两秒,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刚刚怂怂过来的时候,袋子里还有近一小半的啤酒,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竟只剩这最后一瓶了!果然,这些外表上斯斯文文的女生喝起来最为要命,完全找不到平时的一丢丢影子。
周围的人还在聊天喝酒,男生和男生勾肩搭背,酒早已从啤的升级为了白的,喝的连自己的大嗓门也忘记遮掩了,说着说着就跟吼起来似的,摧残着温良的耳朵。
十来近二十个人,已经有两三个喝趴桌子上了,因此,怂怂趴倒的时候,也就旁边的人笑骂她酒量差劲,其他人完全不曾注意到。倒是怂怂的男友,有些担忧的过来查看了一下,知道她是睡着了后松了口气,就继续被人拉着去喝了。
刚走两步就回过了头,声音有些面对陌生人的局促和喝酒后惯有的的大舌头。“麻烦你先照看一下从心了。真是太感谢了。”
语气诚恳又认真,像是打算一会儿就过来照顾从心,而不是完全把她完全扔在温良这里。
温良冲他点了点头,那男的便感激的笑了笑,锤了旁边看热闹的人一拳笑着走了。
看来怂怂的眼光还不错,起码这个人对她很上心,而她……
身边的白阮早已不在,坐着的是另一个同学,温良与她并不相熟。不过这里的人大半都是这样,与其说是温良的同学,倒不如说是云祈和白阮的。反正一直以来,温良都是通过她两才认识别人的,除了离泉。
不明白白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样人数多的聚会对她们两个来说毫无意义。既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掩盖问题。特意让云祈把自己拎出来,为的就只是这样聚一下吗?
就她对白阮的了解,不可能!
那家伙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大概?
这里虽然不是卡拉OK或酒吧什么的,却也足够这些人肆意玩乐了。
喝一口手中的啤酒,苦涩的滋味让温良皱起了眉。果然,不管喝几次,她都无法明白酒的魅力。片片嘈杂声中,温良呢喃的声音弱不可闻,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清汤寡水吗?早就不是了。”
早在两年前的那天,温良就知道,她的心再也回不去了。
心间苦涩更胜,温良干脆拿起了酒瓶开始灌。还是那么难喝的啤酒,一如记忆中的那般,如此让她不喜。
可她还是喝着,感觉着液体不停歇的窜过喉咙,遮住了那苦涩的滋味,是一种不应该的畅快感觉。
本就不是开朗性格的温良在这种聚会里本也不引人注意,大家自顾自的沉浸在相逢的喜悦里,也察觉不到她的异状。
云祈倒是暗地里关注着温良这边,看她这副样子,也只是挑了挑眉。接着就把视线放在了白阮身上,看她一副聊得愉快的模样,看也不看温良,仍旧和旁边不知哪个时期认识的人在说话,不由挑起一个饶有趣味的笑来。
这两个人,就是有意思……一个钻在蜗牛壳里,一有风吹草动就连触角都收回去。一个漫不经心,好似完全不着急的在兜圈子。这样下去,也不知得拖到何年何月。
不过当事人都不慌不忙,她也用不着皇帝不急太监急,安心看着就好。
温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的,等回过神的时候,脚边的瓶子已经堆了两个了。
不曾喝酒,即使喝也不过一两杯的温良略有些窘,看了一圈没有人注意过来,白阮和云祈也正说着话时,不由得松了口气,赶紧把手上的空酒瓶子放下。
想要借酒消愁吗?真没出息!
脸上身上窜上热度的感觉陌生又不适,温良难受地压了压太阳穴,闭上了眼,以期状态能尽快回归。
对面白阮嘴角突然勾起一个愉快的弧度,引来一直关注她的云祈一个侧目。
这场突然的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一群人脸红脖子粗的出了饭店,走路都是拐着弯的。
愉快的互道再见,此次聚会便算正式结束了。
坠在队伍最后方,看着人群散开的温良心下一阵轻松。与人打交道也算是她一直以来的弱点了,虽然这两年因为就业而有所改善,但面对着这群从前的同学好友,她也有些犯难。
稀稀拉拉的,人们陆续离开了这个地方。一时间,便只剩她们三人了。
温良不想说话,喝了酒后她就一直想睡觉了,如今更是眼皮子都打在一起了。所以,温良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人就已经倒在车里的后座上了。
外面还算清醒的两位看着她这迫不及待要睡得模样就是一阵笑。
只象征性喝了两杯的云祈开着车,准备送温良回家,就看见白阮这只没脸没皮的猫已经坐在了后座,给温良提供膝枕去了。
孤身一人被秀恩爱的滋味可不好,云祈撇了撇嘴,决定忽视。
“我说,你的打算究竟是什么,这么淡定。我可是看见了,被你这么一出整的,温良都灌了三瓶啤酒了,要知道,她以前可是硬塞给她都不喝的。”带着些关心,云祈轻声问出了口,怕吵醒睡着的温良,还特意压低了嗓音。
低沉撩人的像是恶魔的勾引,整辆车的气氛都弥漫着诱惑。
被问的白阮一脸淡定,对这好听的嗓音没任何反应。她只是低了头,把温良有些乱的发丝一点点的全都放好,耐心又细致。
等都弄完了,白阮才开了口。“没什么打算啊,就是看看温良是什么反应啊。”
她的语气太过闲适随意,又漫不经心。云祈很是怀疑,问道:“就只是这样?那她的反应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我很满意。”像一个奸诈的家伙一样笑起来的白阮,不得不说,看的云祈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笑的跟个变态似得,这家伙!
一路无语,云祈在前面开着车,白阮在后面安抚着温良,车里一时只剩了安静。
温良本来还强撑着精神听着的,可她们说的似是而非,落在酒醉的脑子里,混乱的嗡嗡直叫,根本无法分辨她们说的是什么。
于是,在一片让人安心的温度的包围下,温良不会不觉得真的陷入了沉睡。那发丝上传来的视若珍宝的感觉,是使她睡得安心的重要因素。
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感受过这样的感情了……
半夜黑漆漆的夜色下,一辆亮着灯的车驶入温良居住的小区。天上挂着城市特有的寥寥几颗星星,月亮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好了,别看了!该走了,今天这么晚,也是时候回去了。”惦念着家里可能在等着自己的人儿,云祈有些归心似箭,拍了拍扶着温良上了床就坐下了的白阮。
白阮先是慢条斯理的继续抚了抚温良的脸,从车上到现在,就跟摸不够似的,云祈在心里愤愤的想着,并向这种秀恩爱的人翻了个白眼。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平淡的反问句让云祈僵在当场。只见云祈颤颤巍巍的举起自己拿着钥匙的手,指着白阮悲愤道:“你这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