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夫妇的日常》一水涧

11、专打野狗（捉虫）

　　空荡荡的大殿之上，仙帝撑着额坐着，他双眼紧闭，眉宇间皆是不化的忧愁，仙娥轻声后退，仙帝缓缓睁开眼睛。

　　沧姝弯了弯腰：“父君。”

　　仙帝抬了抬手：“起吧。”

　　“是。”

　　沧姝一颔首，桃花也退去，她见殿中侍候的仙娥悉数退去，便知晓仙帝有话说。

　　仙帝面容上带了些笑意，眼角的皱纹便越溢明显，此时的仙帝除却了所有的威严，俨然剩下了一副慈父的模样，他颇为叹息道：“朕的女儿嫁人了。”

　　沧姝木然的看着仙帝。

　　“你母妃若是知晓，想来也是极高兴的。当年朕为博她一笑，虽说没有烽火戏诸侯，也是费尽了法子，自她仙逝后，朕倒是不必那般费事了，可总觉的少了些什么...”仙帝指着心口，“这里...少了些什么。”

　　仙帝从未提过她的母妃，也从未有过这般的父女谈心，她怔怔的，不知做出如何的表情，才能附和仙帝的言语，索性不应答。

　　“罢了罢了，与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稍稍停顿：“朕只是高兴。”

　　她幽幽道：“父君保重身体。”

　　谁知仙帝一下笑出声，闷闷的，让人瞧不出真笑还是假笑，“你总是与你母妃一样，纵是别人情深一片，也只当看不见。”

　　看不见么？她不知晓。她未曾见过母妃，纵是仙帝这般说，她也不会相信，可就是真的，她与母妃也不一样。谁待她好，她都记着呢，放在心上的人，岂会在眼眸之外？

　　“知晓你母妃是怎么走的么？”仙帝淡淡的问道，话毕，又蓦地起身，只见一只酒壶“咕噜咕噜”从仙帝的脚下滚到沧姝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摇了摇头，她不知晓，也没人告诉她。

　　仙帝摇摇头：“是病逝，整个九重天无仙可医。”

　　“父君喝醉了。”她捡起酒壶。

　　仙帝突然冷静道：“朕委屈了你们姐弟这么多年，却也是要将这九重天交给你们。”

　　她手一顿，心里只是稍微有些不适，她未曾奢求过仙帝的喜欢，唯一值得让她感谢的，便是能嫁给谪江，仙帝没有反对。

　　“朕要这九重天还是仙的九重天，这是你与沧和都该肩负的责任。”

　　她点点头，自然不能直接应下：“守护这九重天，沧姝与阿弟自知不会推脱，父君尚且年轻，故而无需担忧，更何况，谪江上神还在。”

　　不知那句话触怒了仙帝，他紧抿着唇，似是自言自语：“朕不信神...”

　　良久，仙帝不发话，沧姝亦不敢走，仙帝深深的闭上眼睛，轻轻的问道：“姝儿想不想你母妃？”

　　“想。”半响道出一个字，许是仙帝的神情太过悲伤，许是这是仙帝第一次问她，想不想母妃？每次见到沧嫣与仙后时，她便不会想了，后宫无缘无故消失的仙太多了，受过欺辱的也不少，每当此时她便想着，幸亏母妃走的早。

　　仙帝此时背对着她，负手立在大殿里，沧桑的声音传出来：“这是你母妃最喜欢的九重天。”

　　那身影多了几分佝偻，沧姝心里乱糟糟的出了殿，父君似乎与平日不大一样，她一直都知晓，仙帝明里对仙后极好，对大殿下更是无限宠溺，可暗中却是极其不愿神干涉九重天的事，不然也不会给沧和私下教导，今日更是直言会将位子传给沧和，这些她都不愿看到，她只希望阿弟能平安度过余下的年岁。

　　而她，只想陪着谪江养些花花草草。

　　母妃，母妃，她有些干涩的叫出口，母妃喜欢的九重天，谪江替她护着呢，她嘴角轻轻勾起，纵是记忆模糊，大多都是别人口中的话，她也知晓，母妃若在，定也会像仙后宠溺长姐一般吧？

　　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

　　“本殿下以为谁呢？一个小小的仙娥，谁给你的勇气与本殿下叫板？”男子邪魅一笑，便要动起手来，他口出秽言：“莫不是这副姿色？还是这挺拔的双峰？亦或者...”

　　他视线下移，尽显猥琐。

　　“大殿下最好是咬了舌头，这样的话从殿下口中说出来，仙帝怕是丢不起这个人！”桃花冷哼一声，显然也是气急。

　　“本殿下可不能咬了舌头，不如你来咬？”他又上前两步，伸出舌头，真的作出一副让人咬的模样...

　　“你...”

　　“本殿下如何？见你有几分姿色，不如本殿下收了你？嗯？

　　沧姝听得分明，捏诀，瞬间出现在二人面前。

　　她伸出手臂，挡住继续往前走的人，然后弯了弯身，“大哥。”

　　大殿下慢吞吞的收了舌头，哼笑一声：“二妹来的正好，大哥想问你讨个人，如何？”

　　沧姝扬了扬头，脸上尽是不解：“大哥难道忘了？二妹府上哪还有人？”

　　“忘不了，忘不了，二妹如今是什么神后...是吧？”他阴笑一声，继续道：“我要的人就在眼前。”

　　沧姝不再与他兜圈子，直接道：“大哥是说神君的人？沧姝可做不了这个主！”

　　大殿下面色当即冷了下来，恶狠狠道：“少拿神君压我，待本殿下日后做了仙帝，他谪江还不是本殿下手下的一个将...不...一个兵或者说一把武器？”他母后是西王母的亲孙女，就是那谪江也不过和他平起平坐的辈分罢了！

　　他冷冷的笑出声，不得了了，这做了神后的人可真是不一般，往日见了他，头都要埋在云彩里，这会倒是理直气壮，妹妹说的对，这是一直藏着掖着呢，不然又是如何嫁给了谪江？当真以为一个外人，便能给她撑腰了不是？瞧瞧这模样，怕是心里打着颤吧，他还是喜欢沧姝低眉顺眼的模样，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样越发想让他蹂/躏呢？

　　“怎么？本殿下说的不对？”

　　淡淡的绿光一闪，青光剑已落在她手里。

　　大殿下脸色一变，嘲讽之意更加明显，他怒道：“沧姝，你你...你这是要和本殿下动手了？”

　　“大哥误会了，这剑是上神龙吴子所赠，通些灵气，专爱打乱叫的野狗。”沧姝为难：“二妹控制不住呀。”

　　“你...贱人！那就别怪我这做兄长的不让你了。”

　　“神后。”桃花担忧的叫道。

　　沧姝回她一个笑容。

　　大殿下这会反倒笑了，这沧姝能有什么本事，这么多年自生自灭，没死便宜她了，不过仗着什么劳什子上神给的一把破剑，当真以为能打的过他？他的法术可都是母后专门从三十三重天请来的上神教的，就是这半身修为，也是半个上神，纵观整个九重天，还有谁？

　　他复又色眯眯的望着桃花，出言，“如何？跟不跟本殿下走？”

　　沧姝拂过剑柄，淡淡的问道：“大哥执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