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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博弈 ...

  •   嫮全身如同燃烧起来一般,她的身上顿时幻化出九条火蛇,从各个方向全都朝我扑来,那些火蛇凶神恶煞,似乎想把我烧死。
      我用剑一条一条的斩杀,我根本攻击不到嫮,我同这些火蛇缠斗还来不及,嫮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但是我知道这是她的全部力量了。
      一个巫女如果不持续性地杀妖、静思,灵力就会衰弱。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嫮,她时常出入赌场,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她的灵力早就不能同七年前相比。
      我根本不用害怕。我筹划了七年,并且在今日孤注一掷,没有后退的余地。
      我并没有夸张,我对她说我会拼命,这是真的。
      我丝毫顾不上每条火蛇被斩杀后对我皮肤灼伤的疼痛感,我紧咬着牙一刻不容停顿,最后的两条火蛇被我同时杀死,我终于冲破了火蛇的屏障,将剑抵在了嫮的脖子上。
      她如同失去翅膀的鸟一下子瘫软在地。
      其实,我的衣服也已经面目疮痍,而且脸上有一点血。
      “你知道我要怎么杀你吗?”
      她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我掏出匕首,单手用它,另一只手的剑依然架在她的脖子上,我本来打算用匕首同样地刺进她的身体,但似乎没有落下手。犹豫了片刻,我用匕首划开了她两只手的手腕,血开始慢慢流出来。
      她看着那些血融化在冰雪覆盖的地上,她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她的身子颤抖,脸色惨白,两只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最后她望着我,求我放过她。这个高傲又凌厉的巫女在这个时候委曲求全,哀求我放过她。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有很多钱,我还可以让你平步青云。我是巫女,我什么都能做到···”
      我打断了她像疯子般的言语:“不用这些,我只想听听你是怎么害死她的。”
      “好,我说,我都说。她灵力太强了,我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看出二公子身上的病,所以不得不除掉她。她看出二公子身上有蛊虫,却不肯救治他,这是她自己的问题。当时我们的对话被凌将军听到了,凌将军觉得她是个心地险恶的巫女,所以下令处置了她。”
      “你们的话怎么这么巧被凌将军听见?”
      “是凌恒叫的他父亲。当年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这事。”
      我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刚刚关系变得亲密的兄弟竟是害死红衣姐姐的人。
      “我不信,你不要栽赃给凌恒。”
      她忽然笑了,这笑在彰显着什么,这笑使我变得脆弱、愤怒且难以自控。
      她说:“你可以不信。这随你。就是二公子身上被我放了蛊虫这事他也一清二楚。”
      那时,周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雪飘着,她的血染红了泥土上的积雪,然后那血中忽然长出火样的藤蔓迅速将我缠住,我只听到她叫:“我们现在只能一起死了。”
      我的本能反应,我的剑抹过了她的脖子,她立刻死去。
      但是那株藤蔓却使我整个人燃烧起来,而且雪里面还留着她的诅咒:“安歌,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复!”
      那声音久久地回荡,我用剑拼命的砍着那株藤蔓,但是碰到嫮脖子中血的剑,一旦碰到藤蔓,藤蔓反而疯狂地生长起来,我想我完了,这剑不能用了,这藤蔓就是从她血里长出来的,再碰到剑上的血,所以藤蔓不仅断不了而且疯长。
      那时候,我想起这些年为这场复仇所做的努力。本来那颗复仇的种子只是埋藏着的,并未发芽,但是夜里同红衣姐姐几次相见后,这种子意外收到了一点雨水,在蠢蠢欲动了。
      直到我到了军营以后,在黑夜的风中偶然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我立刻就认了出来。是当时在缁帷林里的黑衣人之一。这个人在缁帷林里只说过一句话:将军没让我们这么做。但是那天缁帷林的事可能太过恐怖,我每句话都记得,每个声音、每个音调都记得。
      我有意无意地接近那个将士,日积月累的交往他总有透露口风的时候。
      在凌府的侍女侍从,我也不经意地向他们提起当年的一个红衣巫女还有二公子,有些事情的轮廓就慢慢清楚了。
      嫮的行踪是由侍女提供给我的,我知道这几年来她的灵力下降得很快。
      而之所以可以防备蛊虫,是因为我为了对付嫮,暗自接近了许多的巫女,包括来自楚南国的。我高价获取了可以驱除蛊虫的药油涂到了身上,所以蛊虫接近不了我。
      我以为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我望着漫天的飞雪落在河面上,气温这样低,但是我却要被热死。
      河面上积起了冰,晶莹剔透,我跳起来,往河里落去。我的头因为俯冲的力量撞碎冰面,我整个人沉到了下面的水里。
      那些藤蔓的力量慢慢变弱,而我从极热变成了极冷。我的头上在流血,我整个人晕晕乎乎,我知道这是接近死亡的状态,在这里一旦睡过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我想,我当然不能死,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我比那个安歌要厉害的多。
      我不知道是怎样一股力量驱使满头是血的我爬上了冰面,又爬回了河岸。反正等我休息了一阵,我就把嫮的尸体扔进了河里,然后我擦干净了脸上的血,坐上了马车,一路返回。
      那时候,雪霁天晴,淡淡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知道我这回是死不了了,一切会有新的开始。
      在回凌府之前,我先去了集市买了一身衣服,再到药坊让医者看了看我的伤,我买了一些涂抹灼伤的药膏。他们说脑袋上的伤不轻,要长期观察。
      那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我匆匆离开了药坊,回到凌府。
      小宋穿着一件藏青的棉袄站在寒风中迎着我,看到我的时候他眼睛都红了。
      “公子,你去了哪里啊?病才刚刚好。大夫人刚刚在找你。”他刚开始是责怪的语气。
      看到我头上的伤以后,他又叫道:“公子,你怎么受伤了?”
      我笑着拍拍小宋的肩:“走,回房再说。”
      我们来到屋内,寒意渐渐被驱逐。
      我们围着火炉谈话。
      “小宋,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你先告诉我你究竟去哪里了,怎么受伤的。”
      “我口渴要倒水喝,你不在,我就自己倒了,手被烫伤了,你看。”我捋开袖子,小宋看到被灼伤的皮肤。
      “我就跑上街去买药啊,你看。”我把药拿出来给他看。
      “回来的路上,因为路上结冰了,我脑袋晕晕乎乎,不小心摔倒了,就把头给磕破了。”
      小宋将信将疑。
      我离开火炉,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我全身都痛着,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我闭上眼睛,轻声道:“小宋,你说的对,我发烧还没有全好,我现在觉得我是旧病复发了。”
      就这样,那天我就这么睡着了,那天晚上又下起了大雪。我梦见我睡在冰河里,再也没有起来,就这样漂浮在里面,永永远远。而梦里雪也是不停地落在河面上。
      第二天,我被冻醒了,醒来发现原来只是肩上的被子滑落了,难怪晚上睡得那么冷。我忍不住笑了。
      我头疼得要炸裂一般,但还是得强装出笑容找来小宋:“昨天大夫人找我?”
      “夫人见你不在府里,有些生气。”
      “好,那就去看看吧。”
      “公子感觉好些了吗?没好的话过些时候再去,夫人应该不是急事。”
      “去。”
      大夫人在我到凌府以后的印象,无非是个慈母。但听侍女们的闲话,她以前和二夫人斗得可是厉害,直到得病后来好了以后,就不再那么勾心斗角了。那场病是一个叫雪女的巫女治好的,但这个巫女后来突然间消失了。这是侍女们的原话。
      大夫人固然有些看不起我,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母亲,您昨天找我。”
      “安歌,生着病你还出门乱跑。你这场病生的可真及时,你父亲和哥哥在寒冬腊月要出去打仗,可真是活受罪了。”
      小宋铁青着脸色,他也察觉到了夫人这话里的意思是说我故意装病,躲过出征的命令。
      我当没听见什么:“母亲昨天是有什么事吗?”
      “昨天你哥哥来信了,今年的雪真是太大了,他们这次恐怕要滞留在边塞,等到三四月份才会回来,甚至可能更晚。打仗的事他也没多说,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告诉你一声,这次要比计划的晚很久了。”
      从夫人处出来回到住所,看见了嫮的侍女,她显然在等我,这是我安排的人。我支开小宋。
      “你过几天时候差不多了,再去和大夫人禀告吧,就说她突然离开了而且一去不返。这事怎么也不会同你有什么瓜葛。”
      侍女会意点头。
      嫮不见了,大夫人会派人找她,但是找不到,大夫人就会渐渐忘了她,凌恒不在府里,这事不会闹大,而是渐趋于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处于异常清闲的状态。一清闲就会胡乱想起来,而且人的欲望永远在增长,一旦实现了什么,接下来又会有新的想法。
      初春时节,满眼的翠色,我终于忍不住叫来小宋:“去查一查兰溪西有没有一个叫莘萝的人。”
      小宋不解,但是照着去做了。
      三日后,他蹦着小脚就来找我了:“找到了。兰溪西的确有个叫莘萝的女孩,今年十七八岁的样子,是个巫女,家里只有一个弟弟,父亲在兰溪灾荒的时候去世的。她因为是巫女,所以在那儿小有名气。”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问道:“怎么样?我调查的有多详细就多详细了。”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嗯,不错。”
      “可是您到底为什么要查一个在兰溪西的人啊?”
      “很快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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