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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大军过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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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夕楼张了张口,道:“王爷,您先看看那信上写的是什么?”
经颜夕楼提醒,楚玄灏才看向内容,有些激动的道:“信上说通河水深,大船吃水深,而靖安军和怀宁军都是北方人居多,只有楚凤城的淮南军都是熟知水性的,让……让几个淮南军潜到水底,用凿子把他们的船凿出洞来,然后潜水逃走……”
“好主意!”楚宣道:“淮南军现在就在附近,可以马上去找人。”
楚玄灏握着那张纸,道:“颜夕楼,马上把这件事告诉李良,即刻去找熟知水性,能潜水换气时间最短的,马上到通河去!”
“是!”颜夕楼领命而去。
楚宣和段落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即使这只是一个跟凌溯溪笔记相似的人,更或许是谁为了安抚楚玄灏设的一个善意的谎言,至少楚玄灏的眼神有了光彩,这比什么都值得。
十天后,通河。
李良听着身边的人报告对面怀宁军的人数和武器,还有他们的大船的方向,道:“咱们的人呢?”
“已经到了。”
李良点头,道:“小心一点,这边战鼓一起,他们马上下水。”
“是。”
那人前去报信,颜夕楼从一边走过来,道:“都安排妥当了吗?”
“你放心,这次肯定让楚玄清好好的喝一壶,你看。”李良指着他们面前的小船,道:“咱们的船虽然小,但是你看这形状,这是我特意找了老工人来改的,这种形状的船虽然负重不多,但是贵在速度非常的快,他们的船载的人多,架不住笨重,咱们都绕到他们身后去了,他们还没转过身来呢!”
颜夕楼看着那并排的二十艘小船,道:“箭呢?”
李良对着一边努努嘴道:“全在那边呢。”说着跟身边的人道:“把盾牌全立在船上,我今天让楚玄清一支箭也射不进来。”
颜夕楼看着岸上的士兵正在登船,来来往往却一声不闻,道:“你治军有方。”
李良“嗐”了一声,道:“战事一触即发,谁还有心情在这个时候闹着玩么,对了,一直没有问你,那封信真的……”他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凌溯溪是他看着颜夕楼抱回来的,颜夕楼当时虽然也很痛心,但是他纵横疆场这么多年,总不至于连人死没死都分不清的。
“我也不知道,毕竟……毕竟尸身不见了。”颜夕楼只能这么答复。
“那三天,你真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把灵堂围的严严实实?”李良道:“莫不是王爷也不清醒了,进去了人没发现?”
“不可能,设了灵堂之后棺材直接送进来,是我把少爷放在棺材里的,那棺盖厚重,除了王爷天生神力,寻常人是再也打不开的,王爷就算伤心,也不会好几个人在房间里开棺他都不知道,而且我还一直在门口,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良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也相信水遥公子的话和那封信的笔迹?”
颜夕楼摇摇头:“我不知道。”
“画中的沈皇后,和少爷一样写字飞快的神秘小孩,还有无故消失的尸体,难道少爷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颜夕楼道:“也许吧,如果真的是那样还是好的,至少王爷……”
“王爷这段时间怎么样了?好没好些?”
“精神好些了,但是精神好也不值什么,他吃的太少,我昨日奉命前来助你,临走的时候听见伺候的人说他就吃了一碗粥,整天对着那封信发呆。”颜夕楼叹了一声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再也不相信我叱咤风云的靖安王会变成这副样子的。”
“谁信啊,我也不信。”
这是远处忽然跑来一个士兵,跪地道:“启禀将军,怀宁军的船动了!”
“好,敲战鼓!”
李良与颜夕楼并肩走上岸边高台,战鼓声响起,直上云霄,两人均是看着那宽阔的河面,知道这里马上将流血漂橹。
战鼓声一起,那边的水人立刻跳下了河,人一进了水就没了踪影,显然已经沉了下去。
“这楚凤城的人还不算太没用。”
颜夕楼白了他一眼道:“那是淮南王,唯一一个袭爵两代的王爷,他要是没点手段能保得住他的王位?而且这次王爷夺回了京城之后,怕是他儿子就能袭第三代的王爵了,这就算在咱们的史书上也是能记一笔的。”
李良笑道:“我发现你最近的话变得多了不少,还是你看到凌少爷的笔迹,觉得人是可以死而复生的?”
颜夕楼立刻沉了脸。
李良只想取笑他一下,一时忘了忌讳,颇为自责的咳了两声,道:“我嘴快,别跟我一般见识。”
颜夕楼没说话,只是看着己方的大船已经快要接近怀宁军的船,而那些下水的人还不见踪迹。
李良以为他怒了,就讪讪的看向河面。
可是颜夕楼的心中已经泛起了涟漪,虽然他比任何人都肯定凌溯溪一定是死了,但是他仍然希望是他看错了,凌溯溪还活着,他没有死,这样纠结一直搅得他心烦意乱,而且潜意识中,他似乎更加期盼凌溯溪活着,是不是他死而复生,有的人也可以活过来。
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凌溯溪的尸身神秘失踪,可那人的遗骨就在他房中的青瓷坛子里……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如刀绞。
“报!怀宁军与我军相隔十丈!”传令兵在下面喊道。
李良下令:“放箭!”
他一声令下,鼓声顿时变了一个节奏,那边船上靖安军架上弓箭瞬时万箭齐发!
羽箭雨一般的射向怀宁军的大船,对方立刻竖起盾牌抵挡,也把弯弓搭箭开始进攻。
“报!怀宁军与我军相隔六丈!”
“换向!不要与他们短兵相接,东西两侧,散!”李良喊道。
鼓声又变了一个节奏,正在与怀宁军激战的靖安军船立刻调转船头,向怀宁军的两边散开,成雁翅之势。
他们这一散开,怀宁军倒有些懵了,不打?跑什么?
二人在高台上看着怀宁军的阵营稍微迟钝了一下,还是向靖安军的小船撞过去,但是靖安军的小船异常灵活,没等他们到跟前就躲开了,几次三番气的怀宁军的带兵将领站在船头直骂他们缩头乌龟!
“骂吧骂吧。”李良倒是看得很开,一派笑意,道:“等会儿你们就什么都骂不出来了。”
周旋了没多久,正在那将领气急败坏的时候,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喊道:“将军不好!船漏水了!”
“什么!”那将领往船里跑去,在最底层的地方,已经能看到里面往进渗水,他吓得吼道:“快,让旁边的船快过来,马上换船!妈的,等老子打了胜仗,一定杀了造船的工匠,一个不留!”
正要往旁边的船边靠近,那边士兵喊道:“将军,我们的船漏了!”
他一口气没上来几乎把自己憋死,然后周围不断地传来喊声:“船漏了!”
他知道这船上的人多半不识水性,就下令:“撤!越快越好!”
但是他已经到了通河的江心,怎么可能立刻就赶回岸边?而且那水冲的裂口越来越大,很快橹就摇不动了。
眼看着船马上就要沉了,他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咬了咬牙道:“识水性的跳船往回游!”
一声令下,怀宁军的士兵忙不迭的往水里跳。
李良在上面看到,道:“夕楼你看,他狗急跳墙了!来人,传令,速速进攻!或杀或俘,一个叛军都不要让他们回到岸上去!”
得了李良的命令,鼓声再变,靖安军船立刻把他们围住,水中能游泳的人直接乱箭射死,在水中呼救的人被他们抛下绳子拉上来捆了扔在一边的空船上。
运俘虏的船往返不息,几乎俘虏了这次大半的人。
而那叫嚣他们缩头乌龟的将领早就不见了踪影,也许是乱箭之中死了,也许是跑了,反正是没了。
处理了江里的人,那些大船歪歪扭扭的沉在江中,靖安军的船开始往岸边去,那将领自大,把所有的人都带上了船,留在岸上驻守江边的人尚不足一成,几乎兵不血刃的就被他们拿下了。
李良站在高台上看战况,看的舒心极了,道:“夕楼,去请功的时候别忘了我。”
颜夕楼道:“主意是别人出的,仗是将士们打的,你功在何处?”
李良哼了一声,道:“阴阳怪气。”说完转身下了高台。
下面有人等着跟李良汇报俘虏的人数和后续安排事宜,而颜夕楼下了高台就往另一个方向走,李良喊住他道:“你去哪儿!”
颜夕楼道:“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就好了,我去一趟城里,听说那边有好郎中,我去看看能不能给王爷请来看看。”
“心病医不得你不知道吗?”李良在他身后无情的说。
颜夕楼的身影顿了一下,道:“心病难医,身子医得,总要试试。”说完大步离开。
李良在他身后摇了摇头,跟身边的人继续核对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