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因果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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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红
我是一名普通的家庭妇女，我的丈夫常年在外工作，我们有一个六岁的小孩，是一个男孩，他叫小宇特别可爱，我很爱他。我每天早上六点就起来帮我的孩子做早饭，七点叫他起床，八点送他上学，然后跑着去赶八点半的那班公交。由于上班高峰期，那班公交非常挤，但是我必须挤上那班车，不然我上班就会迟到，而迟到我的全勤奖就没有了。为了让小宇明年能上一所好的小学，我的每一分钱都要算好了，所以没有多余的钱用来打的。
那是一个普通的一天，我由于前一天晚上的加班第二天起得有点晚，但是我舍不得让小宇吃外面的早餐，于是我还是给他做了早饭。送完小宇急急忙忙地赶到公交站，站台上的人快上满了，我很焦急，我必须赶上这一班车。我在后面挤了一会儿，感到司机好像有关门的意思，身体向旁边的一个人身上倒去。那个人被没有料到的重量压倒了。
“哎呀！你个臭流氓！”我爬起来指着还呆坐在地上的年轻人骂道，年轻人被我突如其来的职责给骂懵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
周围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来，小声地讨论那位年轻人。我没有再做停留，趁机上了公交。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插曲，并不能在我的记忆里留下印象。
最近公司很忙，于是又要加班。于是只好打电话跟老师说晚点去接他。
下班后，我为了能够早点去接小宇，于是打算走小路去接他。穿过那条昏暗的巷子就到幼儿园了。我在路口看到一个卖水果的摊子，想着这么晚才去接他小宇会不会生气，买点小宇最喜欢的草莓去哄哄他。于是我走近问老板娘：“老板娘，草莓怎么卖？”
“十块钱一斤！”老板娘说道，“囡囡别乱跑！”小女孩手里拿着冰淇淋，开心地跑着玩。
“能不能便宜点啊！”我本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讨价还价。
“哎哟！大嫂子哟，俺这儿的草莓可新鲜了，刚摘下来的，可甜了，不信你尝尝！”说着将一个草莓递给我。
我接过草莓，正要尝尝，小女孩一个没跑稳，左脚绊倒了右脚，撞倒了我身上。冰淇淋抹到了我的衣服上。想着可能洗不出来就一阵冒火，一把推开小女孩朝着老板娘叫道：“你们家孩子怎么回事，我这个衣服很贵的！”
小女孩被我推到了，老板娘从摊子赶紧跑出来扶起小女孩：“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哎唷！这可怎么办哟！”老板娘想用毛巾帮我擦，我躲开了：“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干洗要多少钱么你！”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要不这样吧，草莓不要你的钱了，你看你还想吃什么随便拿！”老板娘急道。
我一听，心想还不错，反正衣服也不贵。又一想：“这样吧，我看老板娘你也不容易，你赔我200块钱我就不追究你了，其实我这衣服的干洗费可不止这么点。”
小女孩躲在老板娘身后不敢动弹，老板娘最后还是赔钱了事。
我拎着草莓又平白得到了200块，心里异常开心。身上这件衣服当初买的不超过50块。昏暗的小巷都不觉得害怕了。
这是一条有段历史的巷子了，走得人本来就不多，所以并没有路灯。后来又经常发生些不好的事情，就更加没有人走了。
巷子里空无一人，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走路的声音、喘息的声音和塑料袋的声音。抬头漆黑一片，一个星星都看不到。“看来明天天气不会多好啊！”我叹了口气。
巷子里的风比外面大一点，我紧了紧外套。
“哒哒——”
从我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想起了这个地方经常会发生抢劫事件，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包，加快了步伐。由于步伐加快，塑料袋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变显得很突兀。我感觉我的身后有人在跟着我。那个人离我越来越近，我开始发抖，呼吸变得急促。耳边出了自己粗重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身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后，巷子仿佛变得无限得长，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月光渐渐被乌云遮蔽，巷子变得比之前更加昏暗，之前凭借月光还能勉强视物，但是这下却彻底地陷入黑暗。渐渐的，我的影子被黑暗所吞噬，而我也渐渐被黑暗吞噬。恐惧强压下心头地恐惧，我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了，摔了下去，蹭破了手上的皮，还挺疼的。
这个时候脚步声渐渐接近了，恍惚间我好想听到了他的呼吸声，还有他的笑声。我摸到那块石头向我的后面扔过去。
“哒——哒——”
石头落地，巷子重新又变得安静下来，我屏住呼吸，慢慢地爬起来。
“哒哒哒哒——”
脚步声突然重又出现，仿佛有人急促地向我跑来。
“啊——”我大叫一声将手里的草莓向着声音的方向扔过去，转身就想跑走。这个时候，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后颈。
冰凉的触感传遍全身，我吓得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把钱交出来！”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把我拎起来堵在墙边。
我被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男人这个时候掏出了一把刀抵在我身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我被吓坏了，哭着把包递给他：“钱...钱...都在这儿了！求求你！放了我好么！”
男人一把夺下我的包：“给老子闭嘴。”
男人咬住到，打开包，想看看包里有多少钱。
趁这个时候，我一把推开他，向前跑去，就在快跑到出口的时候，男人追上了我，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给了我两个巴掌：“我叫你跑！你跑啊！”
我看到有一个年轻男子路过巷子口，身体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力量，我挣脱开男人的束缚，向着年轻男子的方向伸出手：“求求你！救救我！”
年轻男子听到我的话往我的方向看来。“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哭着向他大喊。
男人抓住我的脚，向我的腿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啊！”疼痛直冲大脑，我忍不住地大声叫了起来。
年轻男子听到我的惨叫后逃走了。
男人抓着我的脚把我向巷子里拖去。巷口的光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孩子也离我越来越远。就差几步，真的就差几步。
“大哥！求求你！别杀我！呜呜呜——”我的手四处挥舞寻找着救命稻草。
男人松开我的脚，在我的身边蹲下，冰冷的刀划过我的脸，带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我实在受不了抓住男子的脚踝乞求道：“大哥！大哥！求求你！求求你！我的孩子还小！”
男人抓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男人将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我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眼睛也被眼泪遮住了，恐惧一下子被无限放大，死亡从未离我如此之近，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死神站在了我的身边。
男人叹了口气，在我耳边低吟了句：“对不起。”
天下起了雨，巷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体温在慢慢地降低，我明显感到了我的生命在慢慢流逝，回想男人的最后一句话。
“那——可不可以...不杀我。”闭上了眼睛。
......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重新睁开眼的时候，还没有从复活的喜悦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啊，原来我已经变成了鬼。我想起了我那还在幼儿园等我的孩子，飘向了幼儿园。
幼儿园的灯还开着，变成鬼的我不用从门进去，我直接穿过了墙，想着穿过墙就能见到小宇，但是等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小宇不在，老师也不在。
我急了，出了等候室四处寻找着。幼儿园上上下下地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我回到等候室，想着小宇可能过一会儿就会回来，就在这里等着。
雨越下越大，突然路上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我向着声音赶过去。
一辆车撞在了路边的栏杆上，被撞飞的小孩躺在人行道上。人行道上的绿灯在一闪一闪，鲜血混着雨水晕染开来，远处的老师尖叫着向这边跑来，我站在小男孩旁边，看着他艰难地呼吸着。我蹲下来盯着小男孩那起伏的胸脯，贪婪地感觉着小男孩破碎不堪的生命力。
突然，小男孩停止了呼吸。
有泪滴从眼角滑落，我摸了摸。啊，原来鬼的眼泪是红色的啊
......
女鬼对着林静吼道：“都是你！不然我的孩子不会死的！”女鬼碰触到结界的地方被灼烧到，女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女鬼身上的黑气变得越加浓重，红色的眼泪划下，更为其增添了几分戾气。
“你为什么不救我！”
林静想起了去年年底发生的事情，是自己的懦弱，林静瘫坐在地上，原来是自己罪有应得。
李明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在林静家发现的那封信，扔给女鬼：“他的错他已经知道了。”
女鬼拿起信，原来是一封感谢信，感谢林静的见义勇为。女鬼紧紧地捏住信，喃喃道：“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救我？”
林静向其跪下，打着自己的脸，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的孩子！他有什么错！他才六岁啊！”女鬼撕心裂肺道。她的周身黑雾缭绕，字字啼血。李明他们疼痛地捂着脑袋。
“执念！”孙浩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突然冒出了两个字却道尽了女鬼的存在的意义。
黄文道看着陷入癫狂的女鬼，不由得心生怜悯：“李哥，能不能救救她啊。”
李明看了黄文道一眼，没有说话。
没人注意的林静此时已经走到了结界边上，他趁人不注意摸去了阵法的一角，失去禁锢的女鬼一下子掐住了林静的脖子。
“林静！”李明看到大叫一声。
“都别...别...过来。”林静艰难道。
林静抓住女鬼的手臂，颤颤发抖道：“我欠你的，还你。然后就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林静慢慢放开自己的手，他的脸由于缺少空气渐渐变得惨白。李明着急却又不敢上前：“喂——你够了啊！又不是他杀了你，也不是他杀了你儿子啊！你快给我放手！”
“不是他的见死不救，我的儿子不会死！”
“你这有点强词夺理了啊！再说你看他这小身板，打得过歹徒么！”李明只想着拖延时间胡言乱语道。
孙浩将手上的核桃摘下，趁女鬼不注意的时候打向其手臂。
“啊——”被核桃打到的地方就跟被灼烧过一样，女鬼松开手后退了两步，忌惮地看向孙浩。
“咳咳...咳咳...”重新得到自由的林静咳嗽了几声，竟难得地大声说了起来：“我说了谁都不要插手。”
林静看向女鬼：“当年是我太过懦弱，不敢去救你，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新闻，我后悔没有去救你，我开始整夜的失眠，这些日子来，我经常梦到你血肉模糊地向我呼救，让我救救你。即使后来我救过别人，也帮助过贫困的小孩，但是你始终成为了我生命的诅咒，让我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自己当年犯过的错！”说完已泣不成声。
女鬼安静下来，静静地望着林静，恨恨道：“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就背着我的诅咒一辈子活下去吧！哈哈哈！”笑声在空寂的夜里显得凄凉。女鬼跟她的笑声一般，就这么消散在了空气中。
李明轻轻推开黄文道，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走到孙浩旁边，孙浩看了他一眼，李明将烟伸到孙浩面前：“来一根？”
孙浩摇了摇头，李明点上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李明抬头看向天空，吐出一个烟圈：“今天的月亮真亮啊！”
听到李明的话，孙浩也抬头看了起来。
街道上，只有林静的哭泣声，黄文道走到林静身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即使悲伤，但是还是要坚强的走下去，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赎罪。
岁月静好，谁又知道谁的行为影响了谁的一生。谁又知道在我们自己眼里的不作为又会给别人带去什么样的伤痛。
世道循环，因果报应。我们看到了果，是否存在我们没有看到的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因果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