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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七至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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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
……
他将他桎梏在自己怀中……
他恨他,他也像何明生一样恨得想要沈承瑾死。
但他怎么能让他那么便宜地死掉。
他带给他的痛苦,他只会让他十倍百倍地偿还。
他要他活着。
今晚给沈承瑾下的药很有效,比何望期待的还要有效。他把药下在了沈承瑾的酒里,没想到才十几分钟就开始发作。
……
在药物的配合下,沈承瑾的脑子被搞得一片迷乱。
……
怕药效不够,所以何望在晚餐的酒里给沈承瑾下了双倍的药量。这会儿青年变得只剩下顺从。
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几份白底黑字的文件,一边鞭挞着被迫跪趴在床上的青年,他一边将一只签字笔塞进了沈承瑾的手心。
“这里是几份项目上的合同。”他抓着他的手,对他说:“把笔拿好,把字签了。”
然而沈承瑾早已经神志不清,别说签字,软得连笔都没法抓牢。
而此刻何望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残忍,他教他逮着笔,抚摸青年潮湿的脸,用最后的温柔告诉他:“签了字我就给你,乖。”
他给了他一点时间,让他努力地去辨认合同封面的文字,而后为他打开那些文件,一页页翻过。何望知道,沈承瑾没法看清楚里边的内容,他让他脑子里不再装得下别的。
好几份合同,好几个名字,沈承瑾努力签了很久,其中还签废了两份,何望又重新给他拿了替换的文件过来。
签完字,他又带着他按了手印。最后一个印按上,分离,尘埃落定。
他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他也夺走他的。他只是给他一个看似残忍的定局,然而沈承瑾从他这里夺走的,又何止眼下这一点!
沈承瑾睡着了,何望起身下了地。最后的狂欢就此结束。他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已经有车在那里等了很久。
司机麻利地给何望打开后座车门,何望坐进去,拢了一下衣服。
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那人跟何望对视一眼,叫了一声“少爷”。
何望冷漠地点了一下头,那人问:“这边搞定了?”
“你说呢?”何望冷冷地回答。
那人没在意何望的态度,得到何望的回答反而松了口气,笑了笑又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见沈夫人吧。”
收买其他股东并不是难事,只有沈承瑾的母亲邓恩慧是个麻烦。
为了不打草惊蛇,之前何望并未和邓恩慧接触过。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个邓恩慧签字同意,而何望并不怕她不签。
他掌握着她儿子的命运,他掌握着他的生死,她为了保他护他,如何会不签呢。
车开进雪夜,夜半的城市大道偶有车过,霓虹纵使璀璨如常,在这深寒的凌晨却也显得萧条而冷清。
“对了,老爷吩咐了一件事。”
何望不言,对方继续说道:“原本沈家和我们素无罅隙,而且沈夫人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所以老爷希望少爷您能尽量别刺激她。”
何望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偏头睨了说话的人一眼。
他笑了一声,问道:“她什么时候死管我什么事?而你们要弄死他儿子,却又还肖想搞什么虚情假意?”
这一声笑比车窗外的风雪更冷更无情,令旁边的人从骨子里感到惊惧。
高级病房里的人早已经睡下了,只是睡得并不好。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护工的惊呼声,几乎是同时,病房里四角的壁灯亮起,彻底打破一室沉静。邓恩慧一睁眼,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床边的男人。
19.
不速之客气定神闲地立在原地,不咸不淡地瞅着邓恩慧。
“沈夫人,晚上好。”
病床上的女人深锁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来人,竟并未慌乱惶恐,反而撑着床头坐了起来。
守夜的护工在一旁喊:“夫人!”
邓恩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正被另一个陌生男人抓着手臂,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邓恩慧收回视线,问站在病床边高大的年轻男人:“你们要干什么?她只是护工,不要伤害她。”
邓恩慧的反应稍微有点出乎何望的意料,这种情况下,他还以为她怎么都会被吓个一跳才对。之前何望就在想,能把沈承瑾养成这样的女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而亲自看到她,却竟然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这个女人,虽然憔悴、被病痛折磨,却意外的镇定,且有着一种难言的气场。就像她对他的到来早有准备——怎么可能。
“我叫何望。”他反盯着她说。
“我知道你是谁。”邓恩慧回答。
来者双目闪了一闪,邓恩慧接着说:“瑾儿成天把你带在身边,我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说着她径直将何望打量了几眼,忽然问道:“你半夜造访,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如果是钱,你直接开价。”
“呵?”如果之前何望稍感意外,那么此刻他是真的大出所料了,“沈夫人真是明事理的痛快人。”
“为了我儿子我有什么不能做的。”邓恩慧移开眼神,傲慢地抬着头,“反正你们这些人接近他不外乎就是为了钱。”
何望顿时笑了起来,他挑起眉,好奇地道:“看来我不是第一个,甚至不是第二个第三个让您为他擦屁股的对象。”
邓恩慧冷笑道:“钱我可以给,但相反的,一,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就此收手,二,我要你手里对他不利的所有东西,三,拿了钱就给我消失,从此以后绝对不能再出现在瑾儿的视线里。否则我不仅会拿回我给你的一切,还会让你懂得什么叫教训!”
何望大笑了几声,眼神逐渐变冷,他咬着牙冷冷一笑,道:“慈母多败儿,还果真是如此。”
房间里渐渐弥漫上沉重的气氛,邓恩慧忍着身子的不适,以及面对何望时莫名不祥的预感,毫不畏惧地和眼前的人对视,一字一顿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沈家的事由得你这种人评价?!”
何望的肩膀抽了抽,而后他忽然回过身,对后边的人说:“你们出去,把门关上,我没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是的少爷。”
“少爷?!”邓恩慧一怔之后双眼陡然瞪大,心里不好的预感加强了数倍。
她知道何望这个人,知道他是沈承瑾的新宠,知道沈承瑾为他做了些什么,但她却不知道这个人——“少爷”?哪里来的少爷?!
这时候护工已被强制带了出去,房门关上,宽敞豪华的病房里只剩下了何望和邓恩慧。
“你到底是谁?!”邓恩慧握紧手心,大声地质问。沈承瑾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太多,她管不了沈承瑾,她也没想过接近他的那些人除了钱之外还有别的目的。
这时候她脑中警铃大作,这个男人绝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接近瑾儿是为了什么?!
她一定要保护好他,在她离开人世之前,她绝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这不是为了赎罪,而是因为她爱他,无论她做过多罪恶的事,无论沈承瑾怎么恨她、怎么不听话、怎么在外边乱来,这么多年来,对她而言,沈承瑾就是她的亲生孩子。
“我是谁?”何望勾起冰冷的唇角,居高临下地看着邓恩慧,他直视着她的双眼,让她看清楚自己眼里深不见底的恨意,缓慢地说道,“我姓何,而最近外边传言何明生有个私生子——你觉得我是谁,我接近沈承瑾又会是什么目的?”
“嗡——”的一声,邓恩慧的脑袋里炸开了一道裂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静如凝固的空间里,何望从邓恩慧的眼前收回自己的电话。
沈承瑾爱过也恨过的女人坐在床头,脑子里回放着何明生在视频中绝对不会放过沈承瑾的话语,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
她后悔!这半年多来何氏不再有什么动静,她以为何明生看在两家过去的情分上渐渐放下了对沈承瑾的痛恨,但她却错了。错得离谱!
他们从来没放下过,只是那场恨从明里转向了暗地,沈承瑾已经被他们拖进了漩涡。
邓恩慧捂着越发疼痛的心脏,忍着额头大颗的汗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何望,你们想要什么?你们怎样才肯放过他?!”
这个男人不是来要钱的,他是来要沈承瑾的命的!
何望的手里有沈承瑾这几个月来各种各样的不堪的录像视频,一旦他真的放出去,沈承瑾就毁了,华宇也毁了。
邓恩慧更怕的是何家的人会做出其他的事情,尤其是何望——比起何明生,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才最可怕。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要的很简单。”何望盯着邓恩慧,再一次笑了,“只是要你签几个字而已。”
签几个字?她一下意识到什么,不敢相信自己脑子里的猜测,而何望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嘴上的笑更加狠毒而阴戾——
“你的股权转让,以及华宇的股东会决议。”
“姓何的!你好大的口气!!”不,不可能,哪怕她签字同意,但沈承瑾手里却握着华宇超过了半数的股权,难道说——
“你、你把瑾儿怎么了?!何望!”
瑾儿,瑾儿!一想到沈承瑾是不是出了事邓恩慧的身体就痛得更加厉害,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倒下,她不能……
“别担心,他现在正睡在我的床上,刚被我`操了一整晚——绝对好得超过你的想象。只不过我伺候他的报酬——正是他所有的股权。”何望微微弯下腰,在邓恩慧的头顶冷酷发笑。他盯着床上的女人,任她艰难呼吸、痛苦抽搐,内心丝毫不为所动。
毕竟这才是他对沈承瑾的报复。
夺走沈承瑾的一切,不止是华宇,而是他的整个人生。
邓恩慧意识到无论如何今天她非签这个字不可,何家父子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他们不是来找她商量的,他们手里握着她非屈服不可的筹码。那是沈承瑾的荣辱,那更是沈承瑾的生命安危。
她只是没想到他们要得那么多,她没想过他们的目标竟是华宇——但她已别无选择,华宇和沈承瑾,她只能保住一个。
痛得要昏过去之前,邓恩慧在眩晕的灯光下瞪着何望,她当机立断大叫道:“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我只有一个条件!”
何望手插在衣兜里,胜券在握:“嗯?”
“我签字,但你和何明生要向我保证绝对不动沈承瑾!我要我儿子好好的,一根汗毛都不会少!你拿到你要的,从此往后从他视线里消失!”
何望的唇角扯了扯,他慢慢欺近邓恩慧逐渐无焦的双眼,在她汗流不止的额边低声说道:“当然,我会把我手里的东西都毁掉,保证别人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我绝对不会把沈承瑾怎么样——毕竟,他失去华宇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对这样的败家子我还需要干什么?你说呢?”
真是愚蠢的母亲啊。
什么XX照片,XX视频,她以为沈承瑾真的害怕流出去被人看到?
沈承瑾要是在乎这些,那他就不是沈承瑾了。
不过邓恩慧的另一层顾虑却没有错,他的确可以随时动手要了沈承瑾的命。
毕竟何望从不是什么牛郎,也不是何家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少爷,他从小被流放在国外,在那座城市早已经有自己的世界——这是一个掌控着整个城市华人□□势力的男人,他纵横□□,背景从来不简单,更不干净。那傻乎乎的败家子真是天真到了极致,才会坚定不移地信他。
而他如何不该谢谢沈承瑾的这份信任,正因沈承瑾的愚蠢、轻信、色|欲熏心,才让他的复仇一步步顺利走至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