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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一念成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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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驶过雪地,马车轻微颠簸。谢君劫坐在车里,面目清冷,那娇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情绪。因为,此刻的谢君劫实在不知道,她该做些什么?
那日凌聿靖打败漠北五鬼煞,为藏剑山庄解除危机后,慕云天雄设了一个宴,为感谢凌聿靖。宴会后,凌聿靖如往常一样,送她回了房间。只是,那临别时的眼光,与以往有些不同。到底有哪些不同,谢君劫也说不太清楚,只隐隐觉得,那眸光,摄人得厉害。
早晨起床后,谢君劫出来房间,可房门外,却没有了那个往常长身玉立的身影。谢君劫咬了咬嘴唇,心中微微生了几许疑意,可也没往深处想,只是微微一笑:他不来等我,我便去找他吧。
待行至凌聿靖房间的院落外时,谢君劫却看见了慕云枫,这个时候,谢君劫才觉得,应该是有事发生了,但是,她不知道。
万年静谧的洞里,一丝风吹了进来,席卷着洞穴小孔,一时,刁刁声起,呼应相间,萧萧大作。谢君劫,慌了。
看见站在院落外的谢君劫时,慕云枫定了一下,便朝谢君劫走了过去。慕云枫依旧是往常嬉笑的表情,笑着带谢君劫往正厅走去,说是他爹有请。既是主人家相请,谢君劫自然不会推辞,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微笑回应,跟着慕云枫往正厅方向去了。
若说之前的一切是谢君劫的感觉,是她猜想的,那么,在看见正厅中那一袭青衣、执萧而立的兰方州时,谢君劫断定,一定有事发生了!而且,是大事。
可是,直至现在,谢君劫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按兰方州的说辞,是靖云阁突然接到了一笔大生意,需要凌聿靖亲自去交接。所以不得不匆忙离开,若雪公子因为苍雪阁有事,当晚也一起离开了。那么蹩脚的谎言,谢君劫自然不会相信。但是,她没有作声。
兰方州说,他是凌聿靖调派过来,护送谢君劫回京的。听完兰方州的诉说后,谢君劫便向慕云天雄和慕云枫辞别。她清楚,只要在藏剑山庄之内,兰方州是绝对不会告诉她,事实是怎样的。
对于谢君劫的突然辞别,慕云枫没有震惊之色,虽有不舍,但还是朝谢君劫嬉笑,邀她以后有时间定要来藏剑山庄做客。
谢君劫点头回应,一定。
起身离开时,慕云天雄叫住了谢君劫,从身后的拿出了一把剑,放在了谢君劫手中。谢君劫看着手中的剑,随后抬起头看向慕云天雄,疑道:“慕云庄主,这是?”
“靖公子之前向我要过这把剑,可我当时没给。后来,漠北五鬼煞来抢剑,靖公子挺身而出,为我藏剑山庄解决了危机,这是老夫赠予靖公子的答礼。但靖公子说,让我交给你。”
谢君劫摸了摸剑身,随后单手执剑,向慕云天雄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
“吁!”
突然,车外响起了勒马声。随后,兰方州的声音响起:“少夫人,天色已晚,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吧。”
又是这样,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两日了。昨日就是这般,由兰方州带队,领了两个手下,一行人慢慢悠悠地前行着。天还没至夜幕时,兰方州就停下。谢君劫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掀开马车幕帘,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看着谢君劫突如其来的行为,兰方州愣了一下,随后走向前,抱手行礼道:“少夫人!”
谢君劫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兰方州,启唇道:“兰公子,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阿靖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兰方州仍旧是举止有礼的模样:“少夫人不必担忧,少阁主他,无事。”
闻言,谢君劫淡淡地开口:“先不说靖云阁为江湖第一大帮,财力雄厚,且阿靖与我说过,靖云阁中有长老主事,再加上一个兰公子,若真的有事,阿靖他也必不用亲自去处理。”
闻言,兰方州没有表态,谢君劫仍旧在说着。“若没有重要之及的事,阿靖他是不会丢下我的。所以”谢君劫直视兰方州,单膝跪下,态度决绝“兰公子,若你不能开口告诉我发生之事,那么,请尽快让我赶回他的身边。”
谢君劫跪下的那一刻,兰方州亦单膝跪下,急急道:“少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快起来吧!”
“兰公子,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救他于危急,若是不能,陪着他去奔赴水火,我亦是愿意的。”
陪着他去奔赴水火,我亦是愿意的。
良久,兰方州将谢君劫扶了起来,行了一个礼,道:“属下定护送少夫人安全回京,万死不辞!”
夜幕笼罩着这一方大地时,那蜿蜒的古道上,奔跑着两匹骏马。寒风凛冽,硬生生地刮在谢君劫的脸上,可这时,她已经完全顾及不上这些了。
凌聿靖,他一个人,竟然独自在承受着那么多的事情!兰方州说,皇上病危,夺嫡风波已升温至水火态势了。北方的鲜卑族一直对皇朝就怀有不轨之心,如今,趁着皇上大病,他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漠北五鬼煞,就是他们的杰作。
而最令谢君劫震惊的是,凌聿靖他,竟然是想借鲜卑族之手,一举毁灭皇朝!这样的举动,与疯狂有什么两样!难怪,他要抛下她;难怪,他将兰方州派过来保护她。这件事,成败与否,他都不可能再安全无恙地站在她面前了。
谢君劫想着,她一定要最快地赶到凌聿靖的身边,就算是死,她也会陪着他一起。可是,她的内心还是有一点希冀,也许,凌聿靖不会那样做的。当今朝廷,皇子之中,除了南王一身武艺,能率兵打仗,剩下的,就只有凌聿靖了。其他的皇子,不是花拳绣腿,就是只会玩弄心计。这国家之主,万不可由那么一群废材来做!
那么,最后这江山的覆灭与存在,都只在凌聿靖的一念之间了。可是,有母亲的仇恨横隔在中间,谢君劫想,她真的能劝住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