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好时光》坐久了腿总麻

24、28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这些年来欧阳锐也不知道怎么了无论多晚都是要回家睡觉，打开门，西瓜快步跑到自己身边转悠，欧阳锐揉揉它的脑袋，在它狗盆里放上狗粮，看着西瓜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恨不得把头埋进去。欧阳锐看了一会，起身去了浴室洗漱，拿起牙刷的时候看着自己牙刷旁留着的另一把牙刷顿了顿，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扔掉它。
　　刚躺在床上没多长时间就收到公司的电话，明天要出差，H市。看到这个这个熟悉的地名欧阳锐愣了一下，真是挺巧。第二天早上打包好行李上机场，下午的时候就到了H市，安顿好之后欧阳锐就开始工作，这次出差因为H市有个比较大的建筑要做设计，来的不止欧阳锐一个人，而是他们那个小团队，行程定得一个星期，不算松。最后一天忙完的时候大家说找个地方聚一下，欧阳锐自然也要跟着去的，一行人七八个，在一家饭店定了个包厢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欧阳锐起身出门到楼道的卫生间抽了根烟，出来的时候正好和一个服务员撞上了，汤汁洒了他一身，幸好是服务员端的是凉菜汁，欧阳锐想，要是热汤......正想抬头训斥这个服务员几句的欧阳锐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徐森走得急，没想到会撞到人，汤汁洒了的时候心道不好抬头的时候目光和欧阳锐撞了个正着，两人愣在原地。

　　欧阳锐不知道消失两年的人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顾不上身上的汤汁一把拽住徐森的手腕，但也只是拽住了，一时间想问的太多了，都堵在一块却不知道该先问哪一句了。
　　“你几点下班。”看了看周围不是说话的地方，欧阳锐问低着头的徐森。
　　“11点半，我今天请假吧。”徐森抬头看着他，眼神清明，再不是犯病的模样，欧阳锐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徐森轻轻挣开欧阳锐的手“我去请假，你的衣服.......”
　　“衣服没事，在哪等你？”欧阳锐抖了抖衣服上的汤汁，看了徐森一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不会又自己走了吧？”
　　徐森把摔在地上的碗捡起来，幸好过道里铺的是地毯，碗摔下下去的时候汤虽然洒了碗却没烂，徐森心里舒口气，能少赔点钱“不会，欧阳锐，我也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穿在身上的外套已经脏了，欧阳锐脱了拿在手里，站在酒店门口等徐森，十五分钟之后徐森就就走过来了，两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并肩走在亮着路灯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把两人之间的沉默填满，昏暗的灯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走了十多分钟徐森才开口说话。
　　“我清醒的时候在一幢高楼面前，有一个女孩跳楼自杀然后被消防员救了，当时我就在她旁边。”徐森顿了顿“我看着她那么绝望的想结束生命，就想起我妈当年奋不顾身跳楼的样子，那个样子在我心里扎了十多年。”说这些话似乎要花很大的勇气，徐森说一段总要停才能继续说下去的，欧阳锐侧过头看着他的样子，并没有阻止他“那个女孩跳楼的时候她爸爸为了抓住她也奋不顾身的跳下来了，掉在气垫上的时候女孩的爸爸抱着她大哭，女孩也哭了，劫后余生的哭了很久很久，我就突然想到很多我妈生病的时候我爸照顾她的样子，还想到一些七岁之前的日子，那个时候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个累赘，至少我爸妈是因为爱我才让我出生的，虽然他们最后谁都没能和我好好告别。”
　　欧阳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揉揉徐森的脑袋。
　　“清醒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和你和西瓜相处的画面在脑袋里像过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但我没想过要回去。”徐森抬头看着欧阳锐说“我不能成为你的拖累，我不想害了你。”
　　“怎么来的H市？”欧阳锐问。
　　“我给姑姑打了电话，让她别告诉你，然后来接的我，回到这里之后我就再也没犯过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治好了，”徐森笑笑“姑姑谈恋爱了，我不能耽误她，病好了之后就自己来挣钱了。”
　　“跟我回去吧。”欧阳锐淡淡的说。
　　徐森笑着摇摇头“不了，我在这里挺好的，欧阳锐，你这么好，等着你的人很多。”
　　“你不会拖累我，也不会害了我，犯病的时候都没有，现在更不会。”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和一个精神病人，尤其是一个随时都会复发的精神病人在一起的痛苦，我想我当时离开你就是不想当你的拖累，欧阳锐，你真的特别好，可是我不应该闯入你的生活，也不应该打破你的生活。”
　　“是吗？”欧阳锐目视前方“可是你已经进来了。”
　　“这两年你走丢之后我想了很多。”欧阳锐站定“我回忆了一下我们在一起呆的半年还有我对你莫名其妙的喜欢，想了很多，徐森，确实我对你的喜欢来的太突然，连我自己都不是太敢相信，如果是两年之前我确实没有和你走下去的信心，因为我最在乎的是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生病了，我不能问你，也得不到答案，因为我觉得那时候你对我就只有依赖，而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现在，我想问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徐森想了想，踮起脚尖轻轻的亲吻欧阳锐的嘴唇，然后快速的离开“那半年，并不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欧阳锐，我喜欢你，可......”
　　欧阳锐狠狠的拉住他回吻“没有可是。”
　　亲了许久，直到徐森快喘不过气来欧阳锐才放开他。两人都动了情，下身有些躁动，欧阳锐不得不退开半步，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掩饰尴尬，徐森也左顾右盼。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欧阳锐说。
　　“嗯，我明天晚班，不能去送你了。”徐森低声说。
　　“没关系。”欧阳锐笑了“我来的时候你能接我就好了。”欧阳锐俯身轻轻抱住徐森，徐森耳边是他的呼吸声，让徐森的耳朵迅速便红了，欧阳锐爱怜的亲亲他的耳朵尖“有我在，别怕。”

　　欧阳锐回去没多久就真的回来了，还给徐森打电话让他务必来接机，那天晚上最后的告别是欧阳锐那句让耳朵发烫的“有我在，别怕。”然而除此之外欧阳锐再也没有提让徐森回去的话，徐森挂点电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自己会不会去接机呢？
　　当然，最后徐森还是去了，欧阳锐这回来，带得东西很简单，徐森把他送到酒店之后准备告辞，欧阳锐拉住他的手“一起吃个饭。”
　　吃饭的时候欧阳锐递给徐森一个盒子，徐森打来一看，良久才对上欧阳锐的目光。
　　“我第一次撞到你的时候把你的手机摔坏了，你说让我陪你，我现在赔你一部新的。”欧阳锐平淡的说。
　　徐森握着手机的手指尖微微泛白，这是什么意思，是真赔了一部手机，可是当初说的并不是贝字旁的赔，徐森想开口问，嘴唇张了张，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盖上盒子冲欧阳锐笑笑“谢谢。”没想到最后仍然是一个拖累。
　　“不用谢，”欧阳锐笑笑“我从来说道做到，你不打开看看吗？”
　　“我刚才已经打开看过了，我下午还要上班，先走了。”徐森抓起手机快步离开餐厅。
　　才走到餐厅门口的马路上就听到一阵音乐声，徐森拿过手里欧阳锐送的那部手机一看，有电话进来了。徐森按了接听键，举到耳朵边，传来的是欧阳锐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徐森，有我在，别怕。”
　　徐森回头，欧阳锐站在他背后，挂断电话，欧阳锐走上前来，把他握在手里的手机拿到自己手里，插上耳机，把耳机塞到徐森耳朵里。
　　耳朵里传来的是欧阳锐的声音，声音很温柔，像是哄孩子睡觉的爸爸。里面重复的是一句话“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徐森红了眼眶，欧阳锐轻轻摘下一只耳机，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想陪你，包耳旁的陪，徐森，西瓜想你了，我也想你了。”

　　徐森缓缓伸手环抱住他的背，从此之后，听见好时光。